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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关东骨巷】第二章 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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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回头的工夫,就看到贴在身后竟然有一张透着惨白的干尸脸!顿时就木在那里,瞳孔放大,四肢发软,估计那会脸色跟它的也没什么区别了。吓得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心里在琢磨“你姥姥的……今天连ET(外星人)都见着了,怪不得说的是外语!快通知国防部,这丑八怪想占领地球!”说实话,此时早就吓得过劲了,心里的崩溃让自己介于癫狂状态。当下并不确定那东西是什么,不过也没工夫多想,反正是来者不善。我是坐在床上,背靠着它的脸,摸着它的手,这动作倒着实有些暧昧。它绕到在我身后估计是要阻止开灯,所以伸手挡住了我胳膊的去向,这一回头,正好撞上它探出来的脸。一咬后槽牙,心就一横“左右是一死,跟你拼了……啊!~”

    医学上广这种现象叫做“精神穿破极点”现象,实际上就是心里承受能力太差的表现,俗称“吓疯了”!狗疯了乱咬人,人疯了能吃人!把数年来社会对**丝的不公平待遇,在这一刻全部释放了出来,真的是毫无保留!愤恨与怨怒肆虐的蹂躏着我的小宇宙,使其爆发。伴随着“踩狗尾巴”般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沉寂被打破。接下来就是“无影脚”“天马流星拳”等招式,伴着国骂声出场。这是冰城儿女打架斗殴必备之技法,边打边骂的好处是,既可以有效的打击对手,又能压制对方嚣张气焰。

    我就像疯了一样与对方搏斗,记不清具体用过什么招式;只知道又撕又撤又咬的,把能抓到的物品,全都扔了过去。咬它的时候还被抽掉了两颗烤瓷牙;不过这一抽,我可就清醒了许多,心想:“我是不是真被吓傻了?脑子‘哇特’了!不然怎敢赤手空拳的跟鬼打?说起来这家伙也是真霸道,硬是把我从疯颠的状态下又给打回了正常。这个“白面鬼手”如同野兽一般的狂揍我,丝毫没有同情心!夜空中传来我的声声国骂与哀鸣……!唉!回想起来真是没人性啊,那叫一个惨!可是跑又跑不了,这周身上下连件衣服都没有,也不能眼看着被它给打死吧!而且在打斗中发现:如果光采用物理攻击,对它产生不了任何效果;砸在它身上的东西都被弹了回来,就像没有感觉似得,如同死士一般。“这样下去我撑不了几个回合,必须找它的弱点才行。”记得刚才这怪物好像要阻止我开灯,那是不是它对灯光有所畏惧?至少是不喜欢。想到此处,也顾不上细细揣摩,实践出真知,就试着奔向床头灯的开关。可由于鬼手正挡在床头灯前,所以无法靠近。这可如何是好?此刻我灵机一动,想起身后就是卫生间;平时家里就我一个人,通常卫生间也是不关门的,那里面是父亲当年安装的,老式四十瓦管灯,是一种用变压器的老古董,如果点亮它,射出来的灯光足以蔓延整个房间,让这“鬼手”无处遁形。刻不容缓,反身向卫生间窜过去,那“鬼手”感到事情不妙,就从后面伸扑上来;但它的手只抓住了我的腿,由于这小屋子面积原本就不大,卫生间的灯光开关又在外墙上,所以本人依靠身材上的优势,成功摸到了开关……。后面的白面鬼手突然停止了搏斗,静止不动了,好像在等待死亡的来临一样。我心生喜悦“看来你是真的怕灯光”!看着它那绝望的鬼样子,似乎胜利女神在向我招手!趴在地上的我手摸着开关,冲着“鬼手”回眸一笑;我知道,它能看到。同时按下了手中开关,满心欢喜的等着它魂飞魄散。但是……灯管却闪了两下,就没有动静了!“我滴那个去!……不是吧!选这时候抛锚?”顿时就神情紧张起来,鬼手也感觉到了转机,它那抓着腿的手一紧,我心想不好,这家伙要再次扑上来……。好在开关是一对,分为左右两个,当初装修时看有多余的开关闲置,就让老爸装了一盏弱光节能灯,但是还从来没用过,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能不能亮啊!现在可就全靠它了。说时迟那时快,不等我犹豫那怪物就已经扑到身上了!我果断的按下另一个开关,“嗡”的一声……灯亮了!微弱的莹光映入了眼帘。终于看到了……那东西的全貌,真是有些出乎意料啊!这家伙一身黑衣,身材枯萎又瘦又小;那不正是之前在楼下,陪在魅影身旁的少年吗?当时看到是个侧影,又用衣服的帽衫遮挡着脸,但这身形和打扮我是认得的,是他没错!

    接下来他被灯光这么一照,身体裸露之处就开始冒烟,它拼命的用衣服遮住脸和露在外面的皮肤!痛苦不堪的躲避着光线能照到的范围,退到角落一处。随之我眼前的景象再一次发生了颤动,几秒钟后好像屋子里的一切都变的如此明了;……“咣!咣!咣!”三声剧烈的响动,我心头又是一惊!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原来是有人在敲门,这才松了口气;可能是屋子里打斗的声音惊动了周围邻居。当我回过头来再看,“白面鬼手”已是浑然不见!

    我满身淤青的瘫靠在屋子的角落,坐在地上半天也缓不过来,浑身抽搐着,心情始终难以平复!点上了一颗烟,平生第一次像个男人一样嘬着。看着房间里一片狼藉,我却显得心不在焉,任由外面敲门的声音继续震荡……。那墙上的挂钟又开始滴答滴答的走了,抬头看看,时间刚过二点钟,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直到天亮我再都没有睡着。早上警察来了,管我们这的片警姓林,是沈阳人。他简单问了一些问题,如果我照直说,精神病院的救护车很快就能到楼下,所以只能说是入室盗窃。经过一番现场取证,没有发现他人入室的痕迹,描述完嫌疑人的体貌特征,他就回去了。离开时给出的现场结论是:“可能睡觉魇着了,身上的伤是自己梦游摔得!”

    以前听人家讲这些鬼神之说,多数是捕风捉影看不见又摸不着的;可那个家伙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还差点要了我的命。我也搞不清是不是幻觉?说到底是什么?这二十八年的世界观,一朝就变的面目全非,整个被颠覆了,以我现有科学观点根本无法解释。我一时还面对不了发生的一切,只有手足无措的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抽着烟。“这样不行,需要找个人聊聊,再这么下去我非疯了不可!”想到这,我穿了外套慌张的走出了房门。

    我的住处离松花江畔很近,是棚户区的老宅子改建后分的房子,后来父母搬到乡下去养老,就剩下我一个人住了。老宅子搬迁的时候我才三四岁,儿时的记忆总有些凌乱不全,只记得那时正赶上爷爷过世,家里上下都忙的乱哄哄的。不过奶奶一直健在,现在高寿也有九十岁了,还依然住在回迁的原址上,她总是习惯称那地方为“三十六棚”。

    我约了大肚在江边见面,顺便又向他借点钱,电话那头的他,磨磨唧唧不愿意借,后来好说歹说才算答应了。大肚本名叫杜德山,是我细碎打工生涯的同袍。此人有敏锐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让我们在工作中少了不少的麻烦;是我们**丝党的高参。只不过由于长相不是社会主流,被排挤进了**丝大军。大肚之所以叫大肚,不是因为他肚子大,而是因为他姓“杜”,且又长得够大。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体重接近三百斤;是那种绝对影响行动力的重型武器,其特点是移动速度慢,但装甲层厚;夏天衣服穿的少时,能看到除了肚子以外,到处都是肉褶;而且还经常出汗,一天几身衣服都不够换的;通常会卡个小眼镜,看着很斯文的一个**丝男。大肚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但就有一个小喜好——上厕所时必须带上《苍井空》……。

    老远就看见大肚跟挖掘机似得,一挪一挪的走了过来,这个速度已经创下他历年来的最好成绩了!“我去!姜哥,什么情况啊?这么急!你看我跑的喘气都接不上流了!呼!呼!……”大肚倒着气儿说。我回道:“钱带了吗?”大肚翻着白眼,跟条死鱼似得道:“咋了?咋见面就要钱呢?哥,犯啥案子了,今晚要跑路到俄罗斯啊?”我不耐烦的说:“就我这德行,倒是想犯大案子,黑帮都不收俺!”紧接着端起手在他面前晃晃,催他快掏钱……“唉?我说老姜,你车哪儿去了?今天怎么骑着腿儿来了?”我用手指沾着口水数着钱道:“它被人给绑了!这不就要去替它赎身吗?”我又说:“咱俩要是没有车,就你这身手,三天走不出一站地去……瞧!这都几点钟了,早上我就在这儿等你,都下午了才到。”“你看,我这不是给你是去取钱了吗……”大肚接着还想斗嘴;但我实在是没心思跟他贫,看出我脸色有些不对,大肚也就不继续说话了。

    我俩打了个出租车奔交警队,在路上我把昨晚的经过跟大肚说了一遍,大肚就跟听神话故事似得瞪着眼张着嘴,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好一阵子,才说:“哥,你的这种情况我曾经见过!好像叫创伤后遗症,警察前天扣车的时候,是不是你造事了,把车撞哪儿了吧?脑子没事儿?”听他这么一说,我差点没哭出来,心想刚才幸亏没跟林警官说实话,要不然现在就是穿着塑身衣,坐在去往精神病医院的救护车里了……。

    我们顺利的办完手续,缴了罚款提了车。做进车里觉得有种安全感,这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像家一样的温暖。大肚不能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因为体重使车偏的厉害,无法正常行驶,无奈之好让他做后座。由于要跟我聊天,他便就把头探过来,贴在了座椅靠背上。“唉?老姜同志:你这车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哪儿有问题吧?”说完就摇头晃脑的在那寻摸。“不是,姜哥!你这车还没打火,怎么好像是你这座椅在抖啊!………不是你哆嗦什么啊?”大肚疑惑道。我心想:“真滑稽!可不就是我在抖嘛!一直都在抖,只是你个二百五没发现而已。”实际上,这时的心情已经平复很多了,要是上午那会他看到我,就知道帕金森综合症是个什么样了。我转过头去很不屑的对他说:“没事,是……创伤后遗症!”说完自己忍不住也呲牙笑了笑,“唉?你烤瓷牙哪去了?我记得你上次借钱,不是去装了吗?”大肚摸摸头又说到。我下意识的抹了一下嘴,道:“我说是那鬼打的,你信吗?”

    他过来仔细摆弄了一下我的嘴说:“哥们儿!后槽牙,这可真不像车祸撞的。”又查看了一下我身上的伤说:“如果你说的都是事实的话,那可遇到**烦了!鬼神这个东西我听得一些,多以虚幻为主,干扰人的精神意识。但你这情况显然不是,竟然发生了近身肉搏,这可不多见啊!老姜!”犹豫了一会儿,转眼大肚又说:“嗯~据我分析,这可能是人们常说的‘怪’”“怪?”我追问到。他接着说:“对!我听老人传这‘怪’,就是‘鬼怪’,是鬼的一种具体话形式;说得再细一些:就像狼狈为奸一样,这‘鬼’在现实世界中没有躯体,无法从事具体工作,所以就要借助躯体来完成任务!有时会上身活人,俗称‘出马’;有时会上身尸体,也就是所谓的‘形尸’。”

    我这么一听,心里也越发的忐忑,说:“大肚,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有学问,真是让我茅塞顿开呀……”大肚唏嘘道:“嗨!就是这么一说,也别太当真,只是目前没有的依据,咱们只能拿民间传言做个参考。”大肚讲着又起了兴致:“老姜,以你刚才的讲述,说那个东西怕灯光是吗?”我点了点头,他又问:“但是你明明看到,他站在那烧纸来着?”我又“嗯”一声,他再问我家的灯是什么颜色的?我说荧光当然是亚白色。大肚眯缝着眼,若有所思的说:“那我的判断如果不错的话……,它怕的不是‘灯光’;而是‘白光’。”我一脸疑惑的问他:“这有什么不一样吗?”大肚道:“当然不一样!你看他站在路口烧纸,身边肯定有路灯对吧!”我答:“是有!”他又说:“如果是这样,就证明它既不怕火光也不怕路灯!可在你家里,这鬼却被荧光灯发出的白光所灼伤;据我猜测,鬼可能不怕红黄光,但不知什么原因这货竟怕白光!……如果不出意料的话,它应该是怕太阳的光,这就跟传说中的‘鬼不见日’正好相匹配了。”

    大肚不愧是**丝界的高参,听了他的分析,真是丝丝入扣;而我是当事者迷,则是惊吓过度,所以心里有些慌乱。此时,真是庆幸身边能有这样的朋友。随后大肚用坚定的目光看着我说:“姜哥!遇到这种事你要镇定,首先不要慌乱;我也知道,不管是谁遇到这事儿,都不会好过的。但是党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他一脸严肃的咬着嘴唇,对我点了点头,这场景让我回想起电影的中烈士,在临行前所受到的同志嘱托。横看竖看,这小子怎么大有幸灾乐祸的嘴脸!

    说着说着,天色渐黑了。我把大肚送到了家,他临走前压低身子,透过车窗跟我说:“姜哥,弄一把日光手电在身边;那鬼如果是冲你来的,那么天黑后保不齐还会来找你,只是我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会出现,但愿这只是偶然情况。”说完他就一跩一跩的走了。我愣在那,正在回味着他说的话,突然!电话响了。一接起来才知道,是之前的一个老顾客,经常用我的车,出手还很阔绰的一个人;他今晚想让我帮着送点东西,由于自己脱不开身,就全权拜托我,地点就在外城区的“呼兰河”。现在我正缺钱,而且出了昨晚那些事儿,也不敢再回去睡觉,所以就欣然接受了这个差事。又从工具箱里找到了车载日光灯,试了试还能用,便上路了。

    书说简短!我取了货品奔向目的地,此刻已是晚间。我注意到,街上车流攒动,在这些汽车上,多数都装着偏黄色的夜行灯。我瞥了一眼旁边的车载日光灯,想想大肚说的话,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魂不守舍的把车开过了松花江公路大桥;这里已经接近出城口了,人烟也逐渐稀少起来,路灯也是时有时无的。按照客户给的路线,我需要走一条新建成的公路,在北京路向右转,就会看到这条没有完工的公路;沿着这条公路直行,就会看到一大片湿地;目的地就离此不远了。我驱车闯进这片湿地,这条公路确实没有完工,身后的路灯光以渐行渐远,只留下车灯照射中的一片寂静。辗转间可以看到,路两旁泥泞的沼泽。想必古往今来,在这里一定陷入过不少的生灵吧!远处幽静的黑暗中,时不时的传出一声夜啼一声乌鸣!这公路还是很平整的,毕竟是新路;只是没有人烟显得死静,令人有些窒息。车灯的距离很有限,恐怕面前会跳出什么山鸦野兔之类的动物,所以车速并不快。

    由于昨晚没有睡好,今天情绪又很难平复,难免有些体力不支,两眼有些困乏之意。我放慢车速摇下窗子,想舒缓一下情绪,轻轻的风很凉但没有声音,吹在人身上很舒服……“等等!……没有声音?”我的脑袋就是一炸!!还记得昨晚,不是一样听不到钟表的走针声,接着那白面鬼手就出现了吗?刹那间我的困意全无,提防着四周。“难道这种不干净的东西,出现之前会把周围的声音,给屏蔽了?”刚刚舒缓的情绪一下子有绷紧了,急促的呼吸和加速的心跳,震得我眼前的画面都有些颤抖,充满血丝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狐疑着前方……。一块倒在路旁残缺的牌子划过我的眼帘,上写着“河口湿地,禁…”禁后面字已经没有了。这空气中散发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跑进湿地已经很深了,车子爬上一个陡坡坡顶,道路的右侧远远的看到一栋建筑。忽然一股气流吹到车窗内,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这声音让我有些不解,暗道:“难道我跑过那鬼神潜伏之所了?或者压根就是我刚刚耳鸣?别疑神疑鬼的!”摇着脑袋在那儿喃喃自语。当我靠近了才看清,在这“寂静岭”路边的建筑,是一座教堂。洋人的建筑都很高大,举架很高,是典型西方坡顶建筑。我对艺术一窍不通,又没有什么宗教信仰,只是远远的看到屋顶上的十字架,总会让人感到有几分敬畏。看到窗子里面人影攒动,心想:“这一路上也没见个喘气的活人,手机导航显然还没有这段道路,此时位置显示的是沼泽中心,我何不借此打听一下呢?何况,教堂圣地应该有神明庇佑吧?鬼神应该不会藏在这里的!”向车外瞥了一眼,又拿着车载日光灯照了好一阵子才敢下车。

    走到屋子近前,看到窗子里浸透着白色的灯光,心里显然踏实了一些。“咣!咣!咣!”敲了敲门,又厚又硬的门板敲不出多大声响,便推门而入了。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大殿正前方的十字架,在那前面是圣母抱婴孩儿的雕像,我一直没有接触过教会,也分不清楚“基督教”和“天主教”供奉的各是什么神明,和有什么区别。但是后来家里有亲戚信了天主,这才知道,如果供奉的十字架上是个男的,那是耶稣,不能确定是什么教,因为两种教派的主神都是一样的;但如果教堂里出现了女子的形象,这就肯定是“天主教”,那女神就是圣母玛利亚。虽然不知道这么理解对不对,但在我这里,一直沿用至今。进入教堂看到的还不止是玛利亚,还有另一位“女神”,她深情款款的向我走来;这是一位美丽的女子,无法形容她的美,美的脱俗;这么说吧!带着一种安神的功效,一看到她我马上就心感安逸“阿里路亚”……。;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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