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条件苛刻,一直是轩辕的顽疾,此刻听了如媚的解决方案,让皇上兴致溢溢,到了晚饭时间也不知。
皇上不说吃,谁敢提肚子饿?
正当众人准备好饿肚子的准备时,御书房里响起突兀的声音,“咕咕咕——”
如媚中午就没吃,加上怀孕,再不让她吃晚饭,她的肚子就要抗议了。众人一致盯着她的肚子——产生突兀声音的源头。如媚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求着皇上道,“我饿了,若皇上想知道北疆的治理方案,只要我能想到的,回头写一份折子送来,如何?”
“不好。”皇上性子也倔,他正听得起劲,怎么能让如媚回去写折子?
如媚也倔,眉头微蹙道,“有没有搞错?我都饿得咕咕叫了,您竟然不让人吃饭,就么饿着,哪来的工作效率呀!”
“……”这女子,胆子腻大了,连皇上的话也敢置疑。众人纷纷哑口,被惊到了。自皇上登基,还没有人敢如此顶撞皇上。
御书房再次安静,窗外风吹得呼呼响,房里,如媚的肚子咕咕叫。
如媚也知道失言,她只是想腹诽嘛,怎么就说出来了?
“皇上,我的意思是……”如媚眨着眼睛,心思百转,却紧张得说不下去。楚景天回神后,忙凑近书桌,“父皇,如媚不是要顶撞您。她……”
“哈哈哈,直爽,耿直,我喜欢!”
皇上的一句喜欢,令欲求情的龙莫邪,当场腿软,差点坐在地上。
楚景天也傻了,嘴张着忘了收拢,还保持着说‘她’的样子。
皇上一人愉悦,却见龙莫邪、楚景天等人失态,好奇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楚景天和龙莫邪对看一眼,立刻看向皇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皇上抢了如媚。
楚景天:“父皇,我欲娶如媚为正妃!”
龙莫邪:“如媚是我的妻!”
如媚:“我……”
“行了!从你和楚景天进来,我就注意到龙大将军的失态。你们的事我不管,我只想知道如何管理北疆。你们三人留下来,用过晚膳后,接着讲。”……
本来是讨论暗杀者一案,所以,御书房里有决策大权的丞相;有皇帝的侍从内阁大学士沈大人,也就是沈如玉的父亲;掌銮仪卫事大臣龙老爷,也就是龙莫邪的父亲;刑部侍郎等人。
沈大人是知道如媚存在的,此时听龙莫邪承认如媚是妻,他的脸青了白,白了青。若如媚是龙莫邪的妻,那女儿如玉算什么?
龙老爷也见过如媚,龙莫邪曾骗他,说如媚是姚王的人,他还不信呢!如媚这人说话举止没个正形,怎么可能是姚王的人?这下好,不信也得信了。
不仅姚王喜欢如媚,自己的儿子也喜欢,幸好皇上刚才没那个意思,不然,儿子还反了不成?
女人是祸水!
望着脸色不佳离开的沈大人,龙老爷与龙莫邪并排走出御书房,冷着脸道,“如玉是你娘选的,她虽是你大娘,却一手将你拉扯大,你不能辜负了她的心意!”
“父亲……”
“别喊了,若你敢违逆你大娘,我就不认你这儿子。你从小不愿喊我爹,以后连父亲也不用喊了!”
“……”
龙莫邪愣在当场,望着父亲离开的背影,他陷入两难中。
龙莫邪从小不与人亲近,因一次宴会,他与五岁的沈如玉玩在一起。大娘高兴得流泪了,想办法为他俩订亲。从那时起,龙莫邪明白,沈如玉是他的妻,每次有相遇的机会,他都会找如玉玩,并带礼物给她。在他心里,如玉就是他的妻。
这种心思,跟随了龙莫邪近十年,哪怕听说如玉病了,病得下不了床,可他依然有信念。他一定要娶沈如玉为妻。他做征南将军,在南华镇住了五年,每当空闲时,脑海中都有一个声音:娶如玉为妻。
他将娶如玉为妻,成了责任,必须完成的责任。因为,那是大娘为他选的,也是第一个,除了大娘,他能接受的女孩。
可是,直到如媚出现……
女子的活泼、俏皮、自信等等动作或性格,无时无刻在他脑海里盘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媚不在身边的日子,让龙莫邪深刻体会到这种感觉。
他思念如媚,与想娶如玉为妻不同。
没了如媚,他连呼吸都沉重了。
可父亲说,若他选如媚,便不认他。是要驱他出龙家吧!
龙谱上除名,可不是小事,这将影响他的未来。
在尊卑分明的年代,对忠孝礼仪很看重。一个不孝被父亲除名的人,能有什么好口碑,能被谁看得起?
如媚与楚景天并排走在龙莫邪之后,龙大人的话,如媚听得清楚。她苦涩一笑:龙大人多虑了,自始自终,龙莫邪都将沈如玉放在第一位。
自己失踪那天,龙莫邪不来梅林,就足以看清,自己在他心里,无足轻重。
如媚爱着龙莫邪,一直爱得卑微。在南焰时,龙莫邪不告而别,那次,自己掉入湖里,差点淹死。回到轩辕,自己本要责备他一翻,可不等话说完,就发生沈如玉晕倒之事。再之后,龙莫邪变身猛兽,对自己攻城略池,她集了一个多月的责备,消散无踪。
她以为,龙莫邪是爱自己的,所以才迫不及待,所以,她忘了一切痛苦,一意陷入龙莫邪织的情网里,就如飞蛾扑火,她陷得毫无退路,毫无所留。
哪怕看清龙莫邪对自己的态度,自己依然还爱着他,心里也只有他……
楚景天为如媚披好斗篷,“天冷,去我母妃宫里歇歇。”“好!”如媚刚回答,楚景天喜得打横抱起她,“天冷地滑,别伤了身子。”“……”如媚执拗着要下来,却被楚景天铁臂般的胳膊抱紧,并劝说着。如媚身体原因,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听了他的话,也不好意思再别扭。
越别扭越有鬼,有没有?
抱都抱了,来的时候也抱过,如媚的尴尬已弱了许多。
丞相最后出来,看着傻了的龙基邪,张狂的楚景天,他瞬间满足。他的女儿已嫁进太子府,虽然不是太子妃,但林如黛哪能与女儿相比?一个靠舞艺选中的太子妃,注定将是花瓶般的存在。
不管什么说,丞相站在太子这边,看着定国大将军与姚王不合,那是相当满意呀!
贤妃住得有些偏,宫殿里摆设不多,屋前的花园被改设成菜园,引起如媚的注意。
一身俭朴的贤妃,好久没见到儿子,正拉着儿子的手,嘘寒问暖。看到如媚对菜园感兴趣,瞬间为她打了满分。如媚的样子,一看就不是爱慕虚荣的姑娘。
儿子能找个这样的姑娘,两人相爱、平淡地过一生,挺好。
“你对种菜有研究?”贤妃走近如媚,跟她站在廊前,望着廊台前的菜园。如媚做了万神请安,“曾听姚王府的婢女说,因帝京禁严,买不到新鲜蔬菜。我就想着,事事多变,若能在园里种菜,就不会再发愁了。”
如媚顿了顿,接着道,“加上北疆土地贫瘠,气候恶劣,我想学会开垦土地,学着种菜,将轩辕的知识,带到北疆,教他们种植。总有一天,北疆的气候,会因为植被的增加而变好。”
“你真是个好姑娘,北疆蛮荒,常人听了都要退避三舍,你却愿陪景天去那里管理。也好,若能将那里开垦好,再让你们的父皇,做为封地给景天,你们一辈子远离分争,挺好。”
贤妃淡淡地说着,让楚景天很好奇。别人家的母亲,都努力为儿子争取好的财产,可他的母妃呢?若说他母妃不喜欢他,打死他都不相信。
犹记得舅舅出事时,他性子突变,与全天下为敌,是母妃细心教导,劝服父皇,才有了今天的他:能在军营肆意挥洒汗水,能在北疆显出才能,能遇到如媚……
贤妃说这话时,没有看到殿门口,站着明黄服饰的人——皇上。听了贤妃的话,皇上沉痛地闭上眼睛。都是因为他,将聪明活泼的女子带进宫,让她接触权谋,接触富贵。可女子偏偏执拗,不愿学着虚伪,也不愿学着巴结。
正因为她的耿直,皇上担心照顾不了她,才故意给机会,想让她的弟弟进宫做守将,谁知,她弟弟才能突出,显出栋梁之材。那时,贤妃也高兴过,庆祝过。可是,因她和弟弟都耿直,不喜趋炎附势,所以得罪了。
要说她弟弟是北沧的奸细,打死皇上也不相信。在轩辕的大将中,最不会背叛他的,就是贤妃的弟弟,因为,他的憨直,只认与他相依为命长大的姐姐。他不会弃姐姐和侄儿不顾,投降北沧,独自逍遥。
那身俭朴的着装,刻进了皇上的眼里,心里。贤妃,联没有取错封号!
贤妃见儿子着急,而如媚却笑着,诧异地问道,“你不觉得我不是个合格的母亲吗?”“怎么会?你才是世上伟大的母亲,心里只有儿子。”如媚肯定地回答,却令某人不开心了。
皇上带着龙莫邪来蹭饭,却不想听到了如媚的肺腹之言。
皇上走向贤妃,望着如媚置问道,“照你这么说,朕在她心里,是什么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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