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刚过了陆家庄,一行人走在官道上,突然赵新发现前面路上躺着一个人,赶紧摆手让整个队伍停了下来。
走到跟前一看,是一个男子,长相斯文,面色青白,身穿青衣,身上还有些血污,也不知是不是伤着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赵新嘱咐两个小兄弟上前把他扶了起来,看看是不是还有气。
“禀少主,气息微弱,不过还没死。”
赵新犯了难,这趟镖这么重要,按理说不该多管闲事,但是不管的话且不说自己的良心过不过得去,就是义父那关恐怕也过不去,义父素来心善,要不当年也不会救了自己。
这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救人要紧,毕竟是一条性命。
于是叫人将这人扶到了孙老镖师的马车旁,孙老镖师一看是一个受伤的年轻男子,热心肠又冲动的性子又犯了,立刻接进了马车里。
又走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傍晚时分才到了下一个镇子。
安顿好了整个队伍,赵新忙吩咐下面的人去请大夫,给那个陌生男子看病。
大夫很快就来了,给那男子把了把脉,又浑身上下检查了一番,得出了结论:伤倒是没怎么伤着,只是饿的实在太久而已,开了点补身子的药就走了。
赵新吩咐下面人熬了药喂了男子,又留了一个人在他身边值守,也就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正在吃早饭,就有下人前来禀报说那个公子醒了。赵新和老爷子赶忙过去看望。
青衣男子一看是他们,赶紧挣扎着坐了起来,“二位恩人在上,请受子敬一拜!”
赵新赶紧扶住了对方,出于谨慎,想试试对方有没有功夫,故意扶的时候猛了一些,青衣公子一个趔趠歪倒在炕上,“哎呦”了一声。
孙老爷子面色不虞的瞪了闺女一眼,赶紧把青衣公子拉的坐正了,“我这儿子手上有些功夫,手重了,公子千万别介意!”
青衣公子忙道:“老丈说哪里话,练武之人手重点也是正常。在下轩子敬,本是进京赶考的书生,爹娘给我凑了几十两银子做盘缠,没想到住客栈的时候露了财,就这样给贼人盯上了,荒郊野岭的愣是将盘缠抢了去,轩某死活护着,这才把文房四宝留下了,但是没了盘缠走了没两天就饿倒在荒野里了,幸得二位仗义相救,才不致饿死他乡。”
这轩子敬说话之时赵新便一直在观察他,见对方眉目之间非常坦然,说话过程中眼神并无一丝闪躲,又联想到近日确实是三年大考的时间这才放下了心,口中道:“世风日下,贼人猖獗,轩公子受苦了,现下离大考还一月有余,倒也来得及,不知公子是否仍打算进京?”
轩子敬道:“唉,今年这大考怕是去不成了,轩某如今身无分文,这里离京都尚有几百里地,轩某还怎么去的成?只是愧对家中爹娘,寒窗苦读数十载如今全都毁于一旦了。”
赵新安慰道:“轩公子也不必如此沮丧,大考今年去不成,三年之后还会有,是金子就总会发光的。”
轩子敬神色抑郁,想是联想到自己苦熬了这么多年,最后却没有机会一展宏才,心中悲苦,赵新见状,也就携了孙老爷子的手告辞离去。
老爷子也不开心,道:“新儿,你说咱们就任凭这轩公子终身遗憾么?”
赵新明白这是老爷子爱当老好人的毛病又犯了,“义父,咱们的力量终是有限,救了他的命,给这书生十两银子当盘缠也就算是救人救到头了,再说了,这书生就算能赴京赶考,也未必就考的上啊。”
“新儿,我这心里总归难受的紧,人家寒窗苦读数十载,错过了这次机会又得再等三年,是不是太可惜了?再说义父看那孩子,行事规矩,知恩懂礼,估计学问也不会差到哪去的。”
赵新不是不想帮那书生,只是想着此次重任在身,实在不想和外人有太多接触,那书生要是上京赶考势必和他们同路,只怕资助了他就再也甩不开了。
心里这么想着,也就没再说什么,老爷子见赵新不吭声,也就没再说下去,各自回屋歇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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