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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和瘤 (八)迷途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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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世界是有男人和女人组成的,这是上帝的错。 男人离开女人会觉得生活索然无味,然而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人们照样觉得生活无聊透顶。所以上帝造了另外的男人,还有另外的女人。 这样一来,随着变量因素的增加,生活就生出了多种滋味。

    夏蔚感到了事态的严重,她伤了他的傲骨和尊严。 她不是有意的,在某种程度上她认为她仍然爱他,崇拜他,尽管她和他生活并不开心。 她为了她已经彻底改变了自己,放弃了自我,一切都是随着他的意愿而行事,然而什么是爱?她感到困惑,她想帅哥威廉,真的想他。她抱着她的娃娃哭了一夜,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高之铭一个人走了,没有象以往一样带她去上班。似乎她已经与他毫无关系了,这就是他留给她的信号。她自己打电话到办公室请假休息。

    夏蔚感到头晕疼,似乎晚上受凉感冒了。想找点药片吃,然而发现家里停水,而且冰箱里什么饮料都没有。她感到身体困乏地很,不想移动,就一个人呆着,蓬头垢面的,不知所措。

    夏蔚完全失去了思维。对于高之铭,她不了解他的时侯,她狂热地崇拜他。然而她逐渐发现他的才能已经束缚了他,她鄙视他的**和野心。它就像紧箍咒套在他头上,他失去了他自己,没有了自我。虽然她明白,他渴望解脱,渴望活的简单,但他不能自已。他已经无法从野心的沟壑里爬出来。他认为他生下来就是要成功,前进成功是他唯一的出路。那就象是一张看不见的罗网,套住了他的生命。他越挣扎,那张网就把他困的越紧。

    她夏蔚不需要这些,她只需要简单的生活。 她害怕孤独,她不喜欢一个人面对那份空白和自由。她会感到无所依恃,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她会感觉天地之间在不断缩小,甚至害怕那张网会变成象套住高之铭的那张网一样,使她窒息。可是她明白他喜欢一个人独处,她感觉她的存在简直就是一种对他生活的骚扰。她真的不适合他!

    她仍然一个人躺在床上,感觉恍惚,迷茫。

    生活就像是一场梦。七年前夏蔚偷渡到英国,佯装自己是未成年的儿童,而被收留在孤儿院。这一点历史,她没有告诉高之铭,他是不会接受的。他需要明亮的光彩的堂堂正正的历史。当然她的那段短暂的婚约也会使他恼羞成怒,高傲的他怎么能接受那样一个龌龊的背景: 一个偷渡的难民用27,00英磅买回的那张和她的婚约。似乎只有那个爱她入骨的潇洒的富有的英国绅士威廉会为她的过去增辉,同时削弱他高之铭作为男人的傲骨。

    威廉了解她的一切。那个使高之铭难堪的历史,却使威廉好奇。由此,他改变了她的历史,她的未来生活。在他面前,她不用遮掩,她可以做她自己。他不会为自己的无知而感到羞惭,他会给她指点和引导,而不是命令她和其他人隔离开来。

    她想睡了,口渴,家里没有水,但是还有酒。

    其实,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理论,在现实中根本就没有一个标准去衡量它的对错是非。 高之铭此刻,正失魂落魄地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

    夏蔚的率直和纯真,曾经帮他找回了一个他真实的自己,那就是他爱上她的原因。他知道,他的心一直在流浪,他需要一个心灵的归宿;他知道,他无法从名利的枷锁中解脱,一直在苦苦地挣扎;他知道,他一直在寻找一种能够贴近自己灵魂的,自由自在的生活方式。然而,他的情感太脆弱,他需要和人们保持一定的间距,不断地进取。他选择持续的流浪,再用漂泊的灵魂换回那他不得不孜孜不倦地追求的名利。他什么也不是,他知道自己很可怜,无法做回他真正的自己。

    他不是高人,也不是强者。他只是一个男人,普通的男人。他的那种**推他前进,同时也把他推进了堕落的深渊。什么成就和能耐,私下里,连他自己都鄙视!

    然而她爱的不是他,而是那个富有的英国男人威廉。他过去曾经认为他和夏蔚之间只是一个小插曲,生活中的一个小小的艳遇。他热爱他的那段经历,他并不曾想过要对她有什么承诺。 他认为他们本来就是来自不同世界上的两个人。然而,他被她感动了。那首歌她为他写的歌:“只是一个游戏而已,为了那首梦的歌曲;其实,真的只是一场戏剧,曲毕人终散,可我还没有来得及,听完它的续曲……”他想那就是爱情,他和她拥有的真正的爱情。 那个使她不顾一切离开那个富有的英国男人,来到他身边的爱情。

    她来了,进入了他的生活。可她心里想的还是那个英国男人。他并没有得到她的爱情,那只是一种虚幻的他自己构造的爱情。他可以接受她的无知和天真,那些她性格中所有的残缺,因为她爱他。如果爱情没了,什么也没了。

    他感到绝望了。他要赶在所有人都知道事实之前,离开这个地方。

    夜已经深了,夏蔚的酒也醒了,仍然没有见到高之铭的影子。她已经不再为自己哭了,她开始担心他。她不了解他,不知道他不开心他会去哪儿。她拨了无数次的电话,也没有人接。电话打不通,电话打不通……

    她出了家门,站在红红绿绿的灯光下,不知所错。 她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的身影,感觉不到他们之间有任何一丝的关联。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望着匆匆忙忙的人流和车辆,她不知道应到何方去找寻他。

    她感到迷茫,就像是走在一望无际的沙漠,铺天盖地的沙粒和着脚下那深不可测的沙土。她看不到方向。是谁丢弃了她?是她自己丢弃了自己还是被他人丢弃?周围的一切是如此飘渺,无法捕捉。

    他不会有什么事的,因为他爱他自己,他不会为了她而折磨自己。她这样宽慰着自己。她在想威廉,她的帅哥吗?是帅哥伤害了他高人,还是他高人自己伤害了自己?那么,这一刻,她原来的帅哥在作什么呢?她突然间面对一个她不愿面对的事实,她其实一直都在想她的帅哥,现在更加热烈地思念着他,只是她过去执拗地一直不去面对,面对那黑暗中的一个真实的自己。

    “夏蔚,你一个人呢?”对面迎头走来的是袁大卞。

    夏蔚知道他是高之铭系里的同事,但是她和他不熟。其实他们从来没有正面来往过。

    “ 哦,一个人饭后散散步”夏蔚竭力堆起笑容。

    “高老师呢,怎么没有陪着你啊?”

    “他,你知道,总是忙着那些做不完的课题,不会有这闲空的”

    “要我和你一起走一走吗?”袁大卞是个随意的年轻人,豪爽,不拘小节,同时很喜欢探听他人私事。见夏蔚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在夜晚的大街上游荡,想起了早上见到高之铭时他那阴郁的面孔,心里琢磨着他们之间的裂痕。

    “不用的”

    “其实,我也是一个人闷得慌,很高兴能和你做个伴”

    夏蔚没有说话,他们就一起没有方向地走着。也许是夜的寒冷,也许是感冒作怪,她一直不住地在打喷涕。

    “对不起,你先走吧,我感冒了,会传染给你的”

    “没关系的,我抵抗力强”袁大卞说着,很自然地脱下外衣,披在夏蔚身上。她看上去很失落,有点悲伤。他走近她,想给她一点安慰。

    “哦,昨晚我们和高老师一起吃饭,真希望你也会在那里。我们都很敬仰高老师渊博的知识,和他崇高的理想”他在找话说。

    “是的。他懂得很多。”

    “很羡慕你。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好像是很传奇的爱情故事啊!”

    “像你一样崇拜他,后来我就爱上他。就怎么简单”夏蔚没有炫耀展示她的爱情,那个庄园里的奇特的狂热的激情。那个只属于她和他高人的故事。

    “我想你很幸运,高老师他性情温和,很有耐心”

    “是的,他是教授,育人之责”

    夏蔚感觉他们的谈话毫无疑义,只是在搭讪。袁大卞很敏感地意识到夏蔚的警惕性很高,他今天不会得到什么头版新闻的,尽管他感觉她和高之铭之间似乎真的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高之铭真的是在家吗?他有点不相信,似乎很同情夏蔚。

    “你在英国待了多长时间?”

    “差不多七年了”

    “那你一直在上学吗?”

    “是的,上完本科,就连着修硕士研究生的课”

    “那你对于英国应该很了解了,你喜欢英国吗?”

    “嗯,应该说喜欢” 袁大卞的话提醒了夏蔚,她第一次面对自己,审视这个她以前没有想过的问题。她为了她的爱情,没有想过国界的不同。

    “ 回来还适应吗?”

    “还行”夏蔚对他的追问习惯性有点反感。高之铭一向不愿意她和同事瞎扯,人们总会添油加醋地大作文章。

    “我要回家了。谢谢你的相伴”

    “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用的”夏蔚的态度依然很淡漠。

    袁大卞没有坚持。

    他接过她还给他的外衣,“天已经很晚了,也很冷,你一个人走路不方便。如果能送你回家,我会感到很荣幸的”。

    夏蔚感到孤独,她不想说话,但是真的渴望能有个人陪着。

    他们一起走回到家门口,“谢谢,再见”就在夏蔚说话的同时,她瞥见高之铭正站在楼梯门口。她浑身一阵哆嗦。高之铭也很礼貌向袁大卞致谢,然后,就在袁大卞满脸狐疑的注视下,若无其事地拥拦着夏蔚进了家门。

    高之铭一直盯着夏蔚没有说话,那眼神显然在审训她。

    “你没有回来,我就想一个人出去走走。路上遇到了他”她有点害怕,害怕解释不清。她不想伤害高之铭,她了解他。不管事情的结局如何,她不能也不会去伤害他高人。她可以承担所有的过失,面对舆论的折磨,但是她不能伤害他。她的声音在颤抖,她仍然在打喷涕。她知道高之铭不会认为自己和袁大卞有什么瓜葛,但是他不喜欢自己和他同事纠缠。

    他好久没有说话。他本来想借周末离开这个家,出去躲几天,缓缓情绪,再做最后的定夺。然而,他无法熄灭自己内心的愤怒,甚至是对她的仇恨。她伤害了他的爱情,她搅乱了他的生活轨道。最后,他决定,长痛不如短痛!袁大卞的意外出现更使他下定了决心。

    “ 你走吧,从哪里来,还回到哪里去”

    她哭了,感到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

    不用解释,也没有必要解释,这本身就是一种必然的结局。她想睡了,一切都结束了,什么也不用想了。她突然间感到一阵身心的释放,其实这就是她要的结局,只是她没有勇气去面对,更重要的是她不想伤害他高人的尊严。

    她进了房间。高之铭跟随她同时进了房间。他没有说,也没有问,就剥光了她的衣服。他要占有她,最后一次做一回他自己,一个真正的男人。她没有反抗,甚至感到那种强奸后的快慰。她也累了。一直被高之铭那张规则网套着,她失去了自我,感到身心疲惫。现在,她又回到原来的自己。她自由了。完毕后,高之铭竟抱着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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