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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民间传奇 第二十六章 漠北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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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道长身后远方的出现的东西,自然不是什么天王老子,乃是一群庞大的马匹狂奔而来。只见矫健马群中的骏马个个鬣鬃直立,体背上的毛发粗长,头大耳小,四肢发达,雄姿矫健,很明显这群庞大的骏马似乎与草原上常见的蒙古马略有不同。

    狂奔的马群密集的队形在快速奔跑中始终未乱,来势汹汹的骏马群发出疾风暴雨般的轰鸣声简直是震耳欲聋!

    原本穷凶极恶的狼群,敏锐的感觉到了周围事情的变化。正在围攻曹道长的狼群,立刻停止了攻击竖起耳朵,机警的循着马蹄声望去。

    万马奔腾的壮观场面显然震惊了凶猛嚣张的狼群。

    白狼王对着冲来的马群一声威严狼嚎,接着呲牙咧嘴咆哮不已。狼卒们立刻放弃了围攻,熟练的挪动方位,布列在白狼王四周,严阵以待。

    白狼王显然十分警惕突然出现的马群,又对着长空一声凄厉的嚎叫,凄厉的狼嚎声在冰雪草原上空久久不绝。

    曹道长被这眼前“突然”出现的马群惊呆了:原来方才的轰鸣声就是这股马群发出的奔跑声。这群马匹真是老夫的大救星!

    狼群的如临大敌,让曹道长心中暗喜不已:真是天助我也!天不灭我堪天派!多谢恩师以及历代祖师的在天之灵!

    风驰电掣的马群已经冲到离狼群几十米处,白狼王一声悲壮的嚎叫令下,十余匹蒙古巨狼不畏生死,发疯般的冲向马群。

    狼群马队双方毫不畏惧,都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对方。刹那间双方一触即发,混战在一起。

    狡猾凶残的狼群,并不是简单的和马群硬碰硬,而是三五成伙攻击一匹马,力求合力一击之下将马匹扑到在地。用的正是那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战术!

    白狼王更是勇猛狡诈,瞅准个别马匹与狼群僵持不下之时。跃上前去,一张利口撕咬马匹的前腹,拼命拖拽,硬生生将马肚子撕开,顿时鲜血喷飞,内脏外泄!喷洒的鲜血溅满在白色的皮毛上,白狼王犹如换上一身红色战袍的战士,在混战的队伍里分外显眼!

    烈马数量虽多,但是面对如蚂蝗般不顾性命的恶狼,雄壮的烈马竟然被数量小于自己的狼群攻了个措手不及,阵脚大乱。一时间,狼群咆哮,烈马嘶鸣,是血肉横飞!

    就在马队有些混乱,狼群略占上风的时候,马队中竟然传来一阵悠长、高亢的箫声。出现混乱的马队,听到箫声似乎重新恢复了自信,稳住阵脚,猛地仰脖奋蹄,砸向杀红了眼的恶狼。有的迅速转过身来,扬起后蹄猛踢。瞬间的功夫,狼群死伤大半。白狼王机敏的躲过一匹白色烈马的铁蹄,痴牙咧嘴呜咽着向后退却。

    白狼王眼看自己的狼群就要一败涂地,一声凄厉的嚎叫后,抢先蹿出惨烈的战圈,狼狈逃窜。

    白狼王虽已逃去,但是陷在烈马群中的几匹狼卒,犹在困兽犹斗,丝毫没有要逃走的意思。但是好汉难敌四掌,一眨眼的功夫,狼群军团除去狡诈的白狼王外已经全军覆没!

    狼群骏马厮杀后的鲜血染红了大片的雪地。倒在地上几乎已成肉饼的狼群尸体,已经没有了先前狂妄凶猛的残暴,倒在白红相间的雪地里,犹如死狗一般。旁边几匹被开膛破肚的马匹,也已没有了气息,马群里的成员自发的围在死去的马匹的尸体旁,用嘴轻轻撕咬倒在地上的同伴,仿佛不相信它们已经死了。

    曹道长眼睁睁的望着眼前惨烈的一幕,竟然忘记了自己方才完全可以出手相助。现在猛然想起,已是心中略显愧疚。

    但更另他好奇的是方才混战时,马群里传出的那一阵高亢的箫声,先前曹道长还担心这些马匹是敌是友?现在看来是有高人出手相助,自己才得以幸免。可是这庞大密集的马群里,并没有看到那位吹箫指挥马群作战之人,曹道长心中是疑惑顿生。

    “曹兄不必疑惑,是小弟在此!”只见马群里忽然钻出一个人来,以极快的身法跃上马背。此人长发披肩,身裹草黄色的蓑衣,面色蜡黄,一脸的傲气。手握长萧,笑吟吟的望着曹道长。

    “漠北马王!果然是你,我的好兄弟!”曹道长一眼认出,此人便是纵横大漠几十年的江湖人物马百壮!

    马王催马走出拥挤的马群,翻身跃下马背,迎上一路小跑激动的曹道长,二人紧紧抱在一起。

    马百壮是前清宣统二年生人,陕西人氏。因生逢乱世,受父亲教导,自幼拜得名师指点,习练武艺,善使一把精钢长箫。20多岁时在西北一带武林之中已经小有名气,当年可谓是少年英雄!

    马百壮正在人生得意之时,因不满当时天下之混乱黑暗,时常感叹英雄无用武之地,逐渐心灰意冷,便来到草原大漠苦寒之地养马为伴,自得其乐。从此不愿踏足中原内地,隐居至此。

    当年草原漠北之地乃是山西以及内陆商贾行商外蒙、苏联必经之地。却常常有马匪横行,打劫财物,害人性命。自马百壮来到之后,自然看不惯恶贯满盈的马匪,又加上时常技痒,无人切磋武艺,终日驾驭马群游荡。闲来无事正好拿一众马匪练手,不到两年之内,草原上闻之色变的马匪已经被其逐一荡平。

    往来的商贾旅客,感其大德,到处为其宣扬名气,从此漠北马王的名气传遍草原大漠,长城沿线一带。

    马百壮现在所养之马,正是当年历尽千辛万苦,踏遍大漠草原,寻觅于西域戈壁不毛之所,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得来的蒙古野马。

    蒙古野马原分布于我国新疆北部准噶尔盆地北塔山及甘肃、内蒙古交界的马鬃山一带。蒙古野马感官敏锐,性机警、凶野,耐饥渴,善奔跑。看着自己幸苦得来的蒙古野马,为保其血统之纯正,性情之天然,马百壮可谓是煞费苦心。使其繁育之今日,才仅得这不足百余匹,对这不足百余匹的野马,马百壮爱之如自家性命,万金不换。

    方才与狼群恶战失去了几匹,看的漠北马王犹如心头割肉般疼痛,若不是发现所救之人乃是自己的知己好友,马百壮绝不会为一个徒有虚名的漠北马王之名声,而损失自己的爱马。

    对于今日的遭遇,马王自己想来也是大为震惊:往日里狼群见到自己的马群大多远远躲开,偶有不知死活的狼群,也未有过如此惨痛战绩,可见这群狼的凶悍!

    直到自己发现狼群中一匹毛色纯白的巨狼,马王心中大惊:原来草原上口口相传的白狼王,果真存在!又想想今日竟然与草原上神秘的白狼王交手,虽失去几匹爱马,但终归还是自己的野马群取胜,倒也颇为骄傲。马百壮骄傲之余,又感于白狼王的风采,心中不免感叹:真不愧是草原上久负盛名的白狼王所率领的狼群!

    说起漠北马王与曹道长的相识,那是在民国二十五年春夏之际。曹道长奉师兄之命,来到草原寻觅川岛芳子的踪迹,讨要恩师被夺去的那副地图。久而未果,欲返回内地,谁知却赶上大雨滂沱,草原之上处处积水,泥泞难行。无奈之下,便借住在一个牧人家中避雨,哪知大雨连接十余天不止,曹道长怕师兄等急,心中整日急躁烦闷。

    待大雨停时,行程已经耽搁半月。一大早,牧民将曹道长唤醒,告诉他雨停了。曹道长喜出望外,走出蒙古包,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沐浴着久违的阳光。望着不远处到处撒欢的成群牛羊,再看看经过大雨洗礼后仿佛更加碧绿的草原,美轮美奂湛蓝色的天空,嗅着刚刚绽放的花香,一扫半月来心中的郁闷。兴致大发,便耍起一套刚劲威猛的套路,活动筋骨。

    曹道长正打到精彩处,隐约听见远方传来轻松欢快的箫声。曹道长寻着箫声望去,不知何时远方山包上涌现出几十匹雄壮威武的骏马,马队中央一个男子端坐马匹之上,手持长箫,吐气吹奏,两只眼睛却目不转睛的盯着远方的曹道长。但是奇怪的是从这个男子的装扮上,曹道长看出此人并不是草原上常见的蒙古族牧民的打扮。

    曹道长并未对这个奇怪的人太过关注,仍旧回过神来,打自己的拳。

    谁知马上男子对于这个只顾自己打拳,根本未将自己放在眼里的道士给激怒。顿觉遭到羞辱,脸色难看之极。马上男子箫声突变,轻松欢快的曲子变成了阴沉怨戾的乐章。男子坐下马匹长嘶一声,马群骚动,冲下山包,直奔曹道长。

    背后马群的狂奔声,让正在专心打拳的曹道长,明显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气。曹道长不由得暗自防备。

    随着阴沉的箫声渐近,曹道长打拳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似乎也在向背后嚣张的男子,表明自己并未被他的气势压倒。长时间大雨过后出现的好天气里,立刻转化成了紧张的氛围。

    马群速度越来越快,曹道长的一招一式,更是虎虎生风。就在快如疾风的马群即将撞上曹道长之际,只见曹道长顺着招式,一个转身飞跃,双手抓住了一匹马的马鬃,干净利落的跃上马背。随着长如蛟龙的马队,迎风狂奔。

    吹箫男子见那道士非但没有吃亏,反而跃上自己的马匹洋洋得意!心中不由大怒:想我马百壮少年成名,从来不曾败北。后又纵横草原大漠,未遇敌手,才得了个漠北马王的名头,不料今日倒是遇上一个刺头!

    马百壮久负盛名向来是骄傲自满。不想今日竟被这外来的道士占了便宜,心中越想越气,顿时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吹箫男子暴喝一声,双掌拍向坐下马头,借力跃起,空中一个翻身,落在与曹道长几乎并驾齐驱的骏马上。不待坐姿调整,左掌便拍向曹道长的耳门。曹道长眼疾手快,腰身一转,曲起双臂,擒住马王的左臂,使其不得动弹。

    那马王岂是徒有虚名之辈,顺势倾向道长,双脚脱离马鞍,左脚扬起,踩住马颈,借力爆发。马王坐下马匹,吃惊嘶鸣,奔向一旁。此时马王已经飞身扑向曹道长。曹道长想不到这吹箫男子在马背上竟然如此得心应手的功夫,倘若这吹箫男子稍有差错,必将被卷入马蹄之下。

    曹道长大惊之下,不得已松开马王的左臂。急忙身体后仰,平贴马背,双臂向后直伸。抓住紧跟自己坐下马匹屁股后面一匹马的耳朵,双掌用力,两腿扬起,背腰发力。马背上一个倒翻跟头,稳稳当当落在后面马匹的背上。就在此时,马王也已落在了曹道长先前驾驭的马背上,只不过是倒骑在马背上,正好与曹道长视面相对。

    双方第一回合可谓不分胜负,此时都在打量着对方。二人表情相差极大,马王悠然自得,曹道长却是为自己方才的惊魂一幕犹在面红心跳。

    马王看出眼前这个道士虽然武艺了得,但是方才略显笨拙的马上翻身,却显示其马上功夫却是平平。心中稳操胜算,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马王笑嘻嘻的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顿时马群嘶鸣,各自变换位置,瞬间将二人的坐下马匹围在众多马群的中心。

    曹道长犹在回想方才的惊险之举,此刻见马群将自己的马匹围在中心,心中大呼不妙。马王那里肯给他喘息的机会,仗着自己马背上的手段,时而钻下马腹,时而又在另一匹马腹下钻出。时而用让人膛目结舌的惊险动作,在马匹上来回翻越到另一个马背上,出其不意袭击道长。曹道长心道:想不到这厮竟然有如此的好手段!

    曹道长此刻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额头直冒冷汗。就在曹道长被马王在马群之中的神出鬼没,看的眼花缭乱的时候。忽然背后吃了一掌,顿时失去重心,曹道长幸好在慌乱之中,抱住旁边一匹马的脖子,心下一横,决定奋力一搏,摆脱这被动局面。双手猛勒马颈,借力跃上马背。

    曹道长当下不敢迟疑,仗着自己武艺了得,接连跃向身旁的马背。连接数次惊魂翻越,终于一个踉跄几步,重新回到地面,对着马背上嚣张的马王怒目圆睁。

    马王占了上风,甚是得意。马王方才是有意放曹道长一马,否则凭着马王驾驭马匹的本领,曹道长是很难逃出马王的马阵。

    马王又一个响亮的口哨,方才还在奋力奔跑的马群,立刻放慢速度,转身向马王围拢。

    马王以不可一世的表情,端坐马背之上,略带讥讽地眼神望着曹道长。

    曹道长恼羞成怒,喝道:“你这厮,为何作弄与我?可有胆量与道爷在这地面上一较高下吗?”

    马王哈哈大笑道:“手下败将,还敢逞匹夫之勇!你也不看看在这草原大漠之内,都是爷爷的地盘。你这贼道鬼头鬼脑,到了爷爷的地盘,不说先拜拜爷爷的码头。还敢再次放肆,简直是岂有此理?那个还怕你不成?”说着便跃下马匹,径直走向曹道长。

    这马王并非好事之徒,原本今日只是出门遛马。恰巧看见曹道长在打拳舒展筋骨,看到精彩处,心中欢喜这才吹箫附和。哪想到这臭道士孤傲自大,自己的热脸蛋贴在了他的冷屁股上,才心中大怒,欲给其一个下马威。

    更可恨的是这贼道士明明成了手下败将,还要分个胜负!既然这贼道士还是不知好歹,那爷爷就陪你玩玩,让你心服口服,知道这草原大漠之主的厉害!

    曹道长也是心中连骂晦气,本来今日就可启程,不过数日便可回复师兄之命,哪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着实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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