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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民间传奇 第二十七章 义结金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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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才马背之上初次交手,曹道长知道这吹箫男子有些手段。但自信此人还绝不是自己的对手!方才自己出丑,完全是不擅长那马背上的勾当。致使被这男子偷袭得手,继而遭到轻视,现在定要在这稳当的地面之上,还以颜色!

    曹道长暗自运气,掌上蓄力,大喝一声向马王冲去。马王却是纹丝不动,镇定地等着对手的发难。曹道长纵身高跃,疾扑而前,双掌直拍向马王的头顶。马王灵敏侧身躲过,反手一掌击向尚未落地的曹道长的太阳穴。曹道长快速变换掌力方向,左掌迎向马王迅猛的一击,“啪”的一声响亮的对掌声后,曹道长接着一个翻身,化解了对方的掌力。马王则是心头一惊:这贼道士果然好本领!

    “你这马贼,倒有些功夫!现在让你正式瞧瞧道爷的厉害!”曹道长说完疾步向前,飞起一腿,鞭击马王的脑袋。马王一掌拨开这凌厉的一腿,哪知曹道长前腿未落,一腿又起。飞腿劈头,起脚挑裆,大开大合,舒展大方,环环相扣,用的正是北腿技法之中的“鸳鸯巧连环”。马王则是蹿纵跳跃,左躲右闪,一一躲过。

    曹道长三板斧已毕,马王抓住战机,双手交叉袭向曹道长的左臂膀,同时擒住其手腕脉门。曹道长是临危不乱,侧身右臂一个反肘,砸向马王的面颊,化解手腕脉门之危。马王低头躲过,直觉后脑勺劲风刮过,可见曹道长这一记反肘的力道之凶猛!

    马王虽然灵巧躲过曹道长的肘击,但是曹道长又是小腿忽起攻其下盘,铲向马王的迎面骨。马王脚下步伐灵活多变,避开曹道长的下盘偷袭。顺手抽出精钢长箫,点、刺、敲、挑灵活运用,竟将曹道长逼退了两步。曹道长重整旗鼓,重新上前。二人使尽平生所学,拳来脚往,犹如两只浑身充满了精力的豹子,缠斗不休。

    二人此时尚在伯仲之间,一时间难分胜负,但是同样倔强的性格致使二人互不服输。马王武艺虽说不弱,但还是曹道长技高一筹,只见他忽然暴喝一声,招式突变,欺身猛攻,咄咄逼人,不给马王喘息的机会。

    被曹道长步步紧逼,马王此刻已略处下风,如不出意外,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必将败在曹道长的手下。

    马群里的头马,正是马王先前驾驭的坐骑,膘肥壮健,毛色油亮,颇通人性。随马王在草原上战狼群,驱马匪,可谓是身经百战,与马王相处几载,人马合一,配合默契。见主人渐渐吃力,扬蹄长嘶,冲向战团。

    头马瞬间冲到曹道长身后,仰身立起,前蹄腾空,两只碗口大的铁蹄交替砸下。曹道长故作慌乱,一个虚晃招式,迷惑马王,抓住马王的破绽,突然爆发一拳击中其左肋。马王顿时胸腹岔气,脸色难看,动作僵硬。曹道长急忙身体一晃,跳出战团。

    曹道长忽然跳出摆脱了头马的铁蹄威胁,然而头马的铁蹄却已控制不住,眼看两只硕大的铁蹄将要砸下,没有了曹道长挡在马王身体前方,马王势必将惨死在自己爱马的铁蹄之下。

    二人并无深仇大恨,曹道长不忍心见其送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曹道长飞身前扑,一个就地翻滚停在自己刚刚逃出的铁蹄之下,顺势起身,暴喝一声,双掌向上推出,迅速变掌为抓,擒住两条粗壮的马腿。曹道长如同一个力士一般,竟将头马砸下的千斤之力,硬生生托在半空之中!

    曹道长危急关头,不计前嫌使出的这一招漂亮壮观的“霸王举鼎”,马王看在眼里,对曹道长的武艺人品钦佩不已。

    当下踉跄后退两步,向曹道长报以微笑,双指放入口中,强忍痛楚打出一个口哨。头马轻声嘶鸣,曹道长卯足气力,双手向上一挺,急忙一个翻滚,摆脱了头马的千斤之力。

    终于双蹄踏地的头马,发出“咴儿咴儿”欢快的叫声,掉头跑回马群。曹道长走向满面痛楚的马王,伸出右手,轻抚马王的前胸肚腹,马王渐渐感到丝丝热气渗透进躯体,痛楚不适随即消失。

    “这位道兄好武艺!在下心服口服。”马王对着曹道长深深作揖。

    曹道长见吹箫男子诚心服输,当下急忙谦虚道:“兄台承让了,方才在马背之上,若不是兄台有意相让,想必我已成了这马蹄下的肉饼了。在下曹万里,乃一云游四方的闲散道人。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敝姓马,名百壮,因喜好这草原大漠的风光,前些年便游居在此,终日与马群为伴,方才一时意气冲撞了道兄,还望见谅!”马王说着便又是深深作揖。

    曹道长一听这吹箫男子的名字急忙向前扶起,“马百壮,兄台莫非就是江湖上盛传的漠北马王马百壮?”曹道长知道这些年江湖之上早就盛传:草原大漠之域有一游侠,常率大队马群神出鬼没,行侠仗义,除暴安良,人称漠北马王。想不到今日竟与之相识。

    “道兄见笑了,名利在小弟眼中皆是浮云。今日能与兄长相识,才是大快人心之事,如道兄赏脸,请到我帐中痛饮几杯!”马王豪爽邀请道长去自己的蒙古包内畅饮叙谈。

    漠北马王毕竟是近些年在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曹道长不好推辞。又观马王乃是性情中人,正合自己的脾气,便欣然同意。对于师兄的命令,反正已经耽搁,不差再耽搁这一天的时间。

    一个与普通牧民家里并无二致的蒙古包里,曹道长和马王席地而坐,面前摆放着风干的牛肉条,煮好的嫩羊肉,二人举杯对饮,好不痛快!

    马王向曹道长解释了自己因欣赏曹道长的武艺,才吹箫附和。而曹道长却不理睬,自己心高气傲才闹出这般误会。

    曹道长也对自己的行为向马王坦言:因奉师门之命有要事在身,不愿与不相干的人等结交,怕惹出事端,耽误师门的任务,故而对马王的欣赏视而不见。

    二人尽释前嫌,兴高采烈讨论武学,评论人间百态,嬉笑怒骂,性情相投,把酒言欢,颇有相见恨晚之意!

    二人酒战正酣时,马王将自己的人生经历,游荡在草原大漠的所见所闻一吐为快,曹道长听到精彩处,数次击掌叫好。

    然而当马王询问道长的师门出处,为何到这大漠草原?曹道长却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马王心中多有不快,心道:自己对其开诚相见,想不到道兄还是对我多有提防。又想想方才道兄对我有救命之恩,或许有难言之隐,虽然心中不快,仍然是陪着笑脸,向曹道长敬酒。

    曹道长看出马王对于自己的处处隐瞒,脸上浮现失落之色,心下也是犯难:我堪天派这一千百年来的机密,事关我中华乃至人类之命运,师门之命不可泄露外人。但是马兄弟对我事事开诚布公,而我却躲躲藏藏,显然有负君子之交。当下暗骂自己蠢笨,为何方才不编个谎言,将自己的身份糊弄过去,现在可好弄得二人好不尴尬。

    曹道长对于伤了马兄弟的诚心相交,十分惭愧,脸色凝重,犹豫片刻,忽又笑意满面道:“马兄弟,在下的确是有难言之隐,有许多事不便相告,还望马兄弟见谅?待时机成熟,一定第一个告诉马兄弟我师门的秘密。如马兄弟不嫌弃,我愿意在这里借花献佛,与马兄弟结为异性兄弟!”

    马百壮少年得志,虽有些孤高自傲的坏脾气,但也绝不是小肚鸡肠之辈,何况曹道长为了照顾自己的情绪已经做出了最大的努力,当下满口答应。

    二人走出帐外,手举酒杯撮土为香,跪拜皇天后土,对天盟誓。曹道长年长一岁为兄,马王为弟。

    进入帐中,曹道长又想起川岛芳子之事,知道漠北马王在草原大漠人脉极广,地理环境熟悉,正好帮自己打探川岛芳子的消息。一来自己回去对师兄好有个交代,二来自己将如此重大之事托付于他,马兄弟更加会相信自己与其结交的诚意。说道:“贤弟,愚兄有一事相求,不知贤弟可否愿意相助?”

    “你我兄弟既然义结金兰,兄长有事尽管吩咐,小弟自当从命。”

    “贤弟言重了”曹道长于是将前两年恩师在东北遇害之事,身上那幅地图不知去向,而川岛芳子极其可能参与了此事,向马王一一叙说,只是隐瞒了地图里的秘密。

    “川岛芳子那贼婆娘,认贼作父!小弟早有耳闻。兄长放心,倘若落到我的手里,定要将她碎尸万段!”马王提起川岛芳子是义愤填膺。

    曹道长急忙道:“贤弟万万不可,倘若见到那贼婆娘的踪迹,一定要差人先告知愚兄。那幅地图才是最要紧的。”说完便写下自己的地址,交给马王方便联络。

    二人结拜之后,更加亲近,频频举杯直到天黑。第二日一大早,曹道长拜别马王启程,马王苦留不住,无奈带上马群,要送送兄长。二人一路之上言谈不止,曹道长数次命兄弟回去,马王不舍与兄长离别,直送到了长城沿线,二人才依依惜别。

    谁能料到,次年日寇发动了卢沟桥事变,中华大地狼烟四起,生灵涂炭。曹道长与师兄为破解机密,寻觅地图的线索到处游历查访。与马王只是寥寥无几的书信来往,谁能想到直到这三十年后才又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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