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寂没有拒绝季末的拥抱,就这样,过了很久,季末也早已没有哭了,但却一直赖在他的怀里,不想离开。
岑寂慢慢的推开她,目光中带着认真,“对于那件事,我只能说对不起,我没能控制得了我自己。但是如果可以,请你忘掉。我也知道我没有资格请你原谅……”
季末呆呆的看着他说了这么长一串话,心脏好像被什么拉扯着一般,疼得要命,她用力的支撑着自己,不想把自己难堪的一面让这个人看到。可是越是想要忍住,却越是忍不住,她抓着自己的衣角,也捂住那疼的最凶的地方。声音沙哑的可怕,“我知道了,你走吧。”
岑寂皱着眉,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便转身离开。想必,他这是第一次这么听季末的话。
已是寒冬的夜晚,季末却只套上了一件单薄的外套。本是很瘦的她,一个人站在黑夜的白城里,寒风吹起,就好像会被带走一般。
她无力的瘫坐在青石板路上,伸手去抚摸那湿润的、冰凉凉的脸颊。不管寒风吹得再大、再冷,也刺不疼她的肌肤,因为她现在的心比那个地方都要疼的厉害。
赵小兆站在巷子口很久了,眼看着季末再这样下去就会生病,于是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走过去披在季末的身上。季末没有抬头看他,“谢谢。”
赵小兆俯下身,坐在季末身旁,“不用谢……你好像真的很喜欢岑大呢……”
季末抬起头,目光对上赵小兆的双眸,那样干净的眼神让季末不禁慌了神,但也只是一晃而过。对于小兆的话,她没有做任何回答,因为这个节骨眼上,喜不喜欢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黑夜的巷子里有一盏路灯,发黄的灯光有些偏暗,但也足够可以让岑寂看清坐在里面的小兆和季末。他其实从未离开,只是站在了小兆看不见的角落,当小兆走进去后,他才现身。
小兆对季末的心情,他虽然有些云里雾里,但是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小兆近来的不正常。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得到解脱的轻松感觉,现在却是满满的不安逸。说不出哪里不上心,只是闷闷的,找不到出口。
他转身,对上了站在1874门口的陆离。四目相对,一边是淡然,一边却满是焦急。陆离赶紧向他跑去,“季末呢?”
岑寂皱了皱眉头,回了句“不知道”,便头也不回的回去1874。
季末站起身,或许是坐在地上太久,有些头晕,走起路来有些踉跄。没有两步,便伏在墙上,捂着额头。
赵小兆见状,上前扶住她,“你怎么了?”
“没什么……”她摇了摇头,朝小兆摆了摆手,回应了一个对弟弟的笑容,“你告诉大尧,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吧。”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说完不等小兆开口,便一步一步的艰难的移动脚步,朝巷子外走去。
刚一到巷子口,便看见了她的老朋友——陆离。
陆离手足无措的看着季末,这是这几个星期以来,除了每天送早餐,第一次于季末正面接触。她犹豫着要不要走向前,季末却看也不看她,朝季家宅子的方向走去。她跑上前,想要拉住季末,只是她的勇气在刚才就早已用光。
她知道,那段友谊已经在很久以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了,也知道那段友谊也再也回不来了。可是她真的好喜欢季末,真的好喜欢。她不想要这段友情就这么结束,她做了这么久的努力,现在却使不上力。
她还记得第一次遇见季末时,季末说要和她做朋友时说过的话。那时的季末也是一头的黄发,也是一脸的桀骜,也还是那么的漂亮,好似天使又好似恶魔的存在。
那时的季末说,“无论如何,世界上只有一个你,一个我,这是我们的故事。我们没有比较去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们,我们每个人都是特别的,世界会因为我们的到来而在户口本上登记上我们的名字,也会因为我们的消失而在死亡证书上登记上我们的名字呢!”
而那时的陆离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会不会因为她而有着什么改变。但是遇见季末后,她才知道这些细微的改变,也是改变。
从那时起,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季末,不管何时。从那时起,她就开始喜欢上这个女孩,她发誓一直要和她做最好的朋友。
可是现在,却变成这副模样,令人可笑又令自己伤心。
“都是因为你,季末才会变成这样。”赵小兆一脸的阴沉看着陆离,从刚开始,他就已经没有称季末为姐姐了。那一脸的阴沉从来没有在小兆脸上出现过,就连痕迹也不曾有过。在他干净的脸上,大伙们只看得到天真和纯洁。
陆离看见他的表情,明显有些被吓着了,她握紧了手掌,发音都有些颤抖,“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
青春期的少年们很极端,总是在一些小事情上与别人过不去,就算是看不顺眼,少年们也不会放过。青春期的少年们不懂什么是梦想,不懂什么是未来。青春期的少年们虽然叛逆,但也对以后有着些许向往,虽然不切实际,但我们依旧期望。
当天暗下时,你便是光。
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日落,仿佛离我很远,又似乎离我很近。
季末披着一件单衣,站在她房间的阳台上,伸手去抓那触摸不到的夕阳,仿佛那红火的光就是岑寂。
那瞬间的季末在想,为什么你不在我的身边,照耀着我的光,那好似黑夜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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