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知音少,葡萄酒斟满。
千杯不觉醉,大梦回春秋。
上一章说道,我被“白衣红绳脚镣二货”算计,百鬼撞身,全身的“火气”损失殆尽,正处在生死攸关的危难关口。
汹涌的“人流”大概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然后才渐渐的停息了下来,到最后窖洞的深处只是偶尔的爬出三两个“人”,而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四肢全失的,只能爬在地上靠着身体的蠕动,不断的向前一点一点的蹭。做鬼做到这种地步,也真的算是很有志气。
他们现在对我身上的“火”一点恐惧感都没有,相反还把我当成一块攀爬出洞的垫脚石,居然敢蹬着我的右肩向洞口爬去。现在我身体上除了喉咙以外,其他任何地方都失去了知觉。而且喉咙里的感觉也好不到那去,胸腔里想呕吐的冲动,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疯狂的向上撞击着喉咙,相反咽喉处确像是有一块强力“橡皮筋”,极力的阻拦着。两股力量的夹击下的喉咙,就是一个冲满气的皮球,只需要有外力轻轻的一刺就会爆炸开来。
“白衣红绳脚镣二货”也终于向我坐靠的方向移动了过来,伴随着脚镣的声音,她每向前走一步我的胸口就是一次剧烈的抽搐。一共也就一丈远的距离,走不上几步就到了我的眼前。
她就停在离我不足五十厘米的前面,双臂下垂,整个白衫无风自动,时不时的露出她那惨白的双手和血红色的指甲。我因为是靠在洞壁坐着,正好能看到她的腹部,突然感觉非常的奇怪,这“二货”的肚子为什么会不协调的隆起着,难道她还怀有身孕?
可这主儿的表现,完全颠覆了我心目中孕妇都是爱小孩的潜意识。她缓缓的弯下来腰微微的晃了晃脑袋,这姿势简直就和猫捉到老鼠以后,并不急着咬死,反而要仔细欣赏一下猎物一样。
也许是上天故意要捉弄我吧,就在她刚要抬手的时候,那被挡在头发后面的“面容”,借助阴柔的夜光显露了出来(姑且称作面容吧)。这是一张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的脸,简直就是一张圆圆的血淋淋的肉饼子深深的嵌在脑袋上,只有鼻子处露出一个三角形的空洞。
这张恐怖脸成了“打破”我喉咙平衡的最后一根稻草,再也不受控制的压抑感,伴随着胃部的食物顺着嗓子喷射而出,恰好喷了她满头满脸青绿色的苹果汤子。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同样她一怔,也许她也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激情四射’的见面方式吧。
呕吐的感觉大家都知道,只要是一开始就不会再受任何控制,就这样一股一股的向上狂喷。开始的时候还是一些绿色苹果汁和粘稠的胃液,到后来直接就是黑色的烟状物,从嘴中一出来就向上空飘散。不间断的呕吐,让我的身体感觉越来越轻,越来越舒畅,狂呕数口以后,我感觉我完全就漂浮在了空中。心情再次由哀转喜,嘿嘿一笑,哥们我也会飞了,再也不用陪你这个“二货”玩了。
可低头一看,我完全就傻了。这种从高高九重天,一下子摔掉十八层地狱的感觉,我今天已经切身体会了无数次。绝对是有路神仙今天实在是闲的太他妈无聊了,挑了我这个‘可怜虫’使劲的往死了玩呀。
写到这里我的双手都在颤抖,因为回想起那诡异的一刻,简直没有任何语言和文字能够描述的清楚。我看见“我”并不止一个,而是七个,全都是一身黑袍飘在空中,七个“我”的黑袍下面,都有一条淡淡的红线。而红线的另一头是一个依靠着洞壁的躯体,头发上都是黄土,脸上和前胸满是凝固了的黑褐色血液,扯得破破烂烂的衬衣,还有脚踝上高高隆起的肿包。
不用想也知道,眼下的情形形成了七个“我”在空中飘荡,一个“我”在地上不知死活。天上的七个“我”表情各异,有的悲伤,有的恐惧、有的开心、有的怒目而视下面的“二货”、还有一个哥们居然坦然而立,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这到底是几个意思呀?我完全糊涂了。
“白衣红绳脚镣二货”顶着满头的“绿汤子”直起了腰,望了一眼空中飘荡的我们七个,发出了更加诡异的笑声,这声音和尖锐的钢丝抓剐玻璃一样。只见她突然猛的伸出右手,向地上的“我”头顶之上抓去。这一惊之下才发现,原来我的头顶和双肩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三根火红色的蜡烛,右肩头的已经熄灭,只有头顶的和左肩上的发出摇摇曳曳、微微弱弱的光芒。
就在这“二货”的手臂就要碰到蜡烛的时刻,身边的那个怒目而视的“我”猛的向她射去,同时嘴里大声骂着:“二货,你他妈的敢。。。。!”。
她丝毫没有把这个“我”的冲击当做一回事,只是微微的扭头嗅了一下,随即左手化爪,闪电般的钳住了那个“我”的脖子,顿时其他剩余的“我”都有一种严重窒息的感觉。虽然这种自杀式的冲击,没有起到任何根本性的作用,但是还是迫使这“二货”的右手,失去了准头,擦着地上的‘我’躯体的左脸,把左肩上的那支已经熄灭了的蜡烛抓在了手里。
就见她把蜡烛往怀里一塞,想准备再来抓我头顶那根蜡烛的时候,我的身后突然亮起了一片,祥和且带着神秘符文的金色光芒,瞬时就把空中的我和地下我的躯体,完全笼罩在其中。这“二货”被金光猛地弹射了出去,只见她右手的手臂上满是焦黑,卷缩着颤抖的身体靠着窖壁痛苦的嚎叫。
虽然估计这一下她伤的不轻,但被她左手抓住的一个“我”始终没有撒开。这时我身后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女人嗓音:“孽畜,你要是杀了他,你会后悔的!!。”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但语气中透着斩钉截铁的肯定,和对“二货”完全的藐视。终于让我感受到,神仙也有‘靠谱’一点的时候了。
“白衣红绳脚镣二货”忍着剧痛,颤抖着直起身子,猛地仰天嚎叫了一声,这叫声穿过洞口直冲云霄。在洞里的“我们”感觉就像在耳朵眼里放了一根‘二踢脚’,脑袋“嗡---”的一下完全就停止了一切思维。随即她“嗖---”的一声,直接射向洞口外面,左手仍然死死的抓着那一个“我”。那根和躯体相连的红线,突然被抻直,发出了“嘣儿-----”的一声颤响后随即断裂。
在这“二货”消失还不过一秒钟的时间,金色的光芒也急速的退去,只剩下一个“我”躺靠在地下,六个“我”漂浮在空中面面相觑。白薯窖的黑暗也终于恢复了它本应该有的沉寂。
又过了不到半分钟左右,突然头顶上急速的落下来一个人影,“嘭----”的一声大响就落在了我的身旁,窖里的尘土顿时被震起两米多高。‘六个我’心里又是一紧,心想这回真是完蛋了,那“二货”不会是杀了个“回马枪”,看我没死透,又回来补刀了?。一看就是个有文化的鬼,“孙子兵法”研究的挺他妈的透彻呀!
尘土还未落下,只见一个人蹲在我的躯体旁边,双手反复的揉搓着头顶,头发被揉的“噼里啪啦”的直放电。空中的“我们”能看见,这个人头顶上银白色的蜡烛被这样一揉,火光大涨,如质的光晕直接把我的整个身体都包裹其中。随后他将头慢慢的移向我的头顶和左肩处,并且口中念念有词。这时我那仅剩的两点烛光也不再颤抖,渐渐恢复了光芒。
做完这些他才站起来,回过头望了一眼天空中的“我们”,一看他消瘦、刚毅、帅气的脸庞和瘦高的身材,天空中“我们”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全部大哭了出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瘦猴的老爸,我三叔。
“别哭!不许睡觉!”严肃不容置疑的口气。
三叔平时是一个话很少的人,但是他每说出一句话,都能让人无法反驳,感觉到威严无比,所以平时我们最怕他、也最听他的话。三叔说完这句话之后,左手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白色的粉末,用右手拇指、食指、中指捏着粉末,在地上画着奇形怪状的图案,和弯弯曲曲的像是文字一样的东西。虽然图案很复杂,但是三叔动作奇快,行云流水一般,两三分钟就画好了。
三叔直接就盘腿坐在图案中央,双手奇长的手指,快速的做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嘴中念念有词。突然左手在胸前竖直伸平,右手猛然“啪-----”的一下拍在了地面上,嘴里大叫了一声:“起----!”。只见先前被洒在地上的白色粉末缓缓的从地上飘起,渐渐的形成一个由特殊图案和文字组成的巨大圆球形空间,正好将空中的“我们”和地下的驱动包裹在一起。这时三叔抬起右手伸向空中,猛地隔空一握拳,口中同时喝道:“封----!”,随即这白色的空间急速的收缩,将空中的“我们”束缚在躯体的四周半尺左右的空间内。
三叔抱起我的身体,又重复说了一句:“千万不要睡觉!!!”,然后右腿猛然用力,斜向上一窜,直射向对面的窖壁,然后左腿再向回一蹬,又落到了对面的窖壁,就这样往复三两下,就窜出了白薯窖。出到窖口三叔向着天空发出了一声清啸之后,再也不做任何耽搁,抱着我急速的向村子方向狂奔而去。
后来听老爸解释我才明白,原来人“灵魂”离体以后,躯体将失去控制,“灵魂”怎么说话和动作,躯体都不会有任何反应。当时状态下的我在没有“开眼”的人看来,就和昏死一样,用医学上说就是“植物人”状态。不能睡觉是因为,每个魂魄和躯体之间相连的那个淡淡的红线,睡着后会减弱或者消失掉,进而我将真正地变成‘真死人’,如果真的这样就算大罗金仙在世,也绝不可能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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