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特意为赵大雷的表情配上背景音乐，慷慨雄壮的命运交响曲恰在这时突然响起。马哲掏出手机。他的手机铃声和通话声都特别大。于梅怀疑他的听力是不是有问题，他笑笑没做解释。其实马哲太知道及时准确的信息对案件侦破工作的重要，他不想漏接任何可能有用的电话，也不想在嘈杂的环境里听不清对方的讲话。所以他选择音量超大的手机，正常通话都像开了外放似的。反正浪子坦荡荡，也没有什么怕被人听去。
赵大雷一听就是道是谁的电话，怒道：“以后开会手机都静音，不准讲电话。”
马哲就像没听见一样，按键接听。
“马大侦探，有情况向政府汇报。”大家听得出来，是那个皮条客的声音。
马哲用鼻音轻轻发出个嗯字。
“你短信里发的照片我给手下的弟兄看了，上面那个男的都不认识，女的小有姿色，二喜子对她有点意思，勾搭了几次都没上手。不过他还真说出点故事来。”
马哲又嗯了一声，不过这次音调上扬了一些，显出疑问的语气。
“那个娘们压根就是个假正经，在外面有人。她相好的是个修车的，但不知道在哪个维修厂。要不我让二喜子找找？”
又是一个嗯字。这回拐了个弯，是第三声，表示否定。
“不方便说话是吧，有空打过来。”马哲用第四声嗯了一下。
赵大雷说不准讲电话，马哲的确一个字也没讲，都是用鼻子发的声。
赵大雷被他平上去入的嗯字弄得哭笑不得，只得说：“马仔，这条线索很重要，你和姜聪负责跟进，散会后去维修厂查访。如果跑不过来再给你添人手。”
“明白，赵组。”马哲一本正经地回答。
散会后马哲和姜聪一道走。见旁边没人，马哲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这个你给我看看。”
姜聪打叠成四方的纸，上面是一个电子邮箱的截图。只看了一眼，姜聪几乎跳起来：“这是邵组的信箱，你他妈—”。
看着姜聪像要咬他的表情，马哲心里一阵感慨，暗自佩服邵白。邵白话不多，却能把兄弟的心拢得紧紧的。就连这个满身轴承一拔拉乱转的滑头厨子，都对他死心塌地。
马哲把手放在姜聪的肩膀上，“我问你，邵白是怎死的？”
“车祸呀，他去秀峰，在盘山公路上为了躲避对面的人从崖上掉下去的呗。我听说都上报公安部了，要给他追记一等功。”
“你知道那条路邵白跑过多少次吗？就他那车技和经验，能出这种事儿？
姜聪的脑袋摇得像波浪鼓，“马仔，你这就有点疑心生暗鬼了。当时是一个胳膊肘弯，又是下坡，啥手把也难保不出事。再说了，对面那老两口子，可都是的道的农民，没冤没仇的，他们能害邵组？”
马哲轻拍姜聪的头顶，“这么小的脑袋你还好意思摇啊？我问你，出事的地方离市里十七公里，离秀峰二十一公里，整条山路边上没一户人家，老两口子身边没有交通工具，就那岁数那体格，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姜聪可有点儿傻了：“啊，是啊，他们在那儿干什么呢？可、可是交警队的人没问过吗？”
马哲表情严峻，眼睛看向深长的走廊，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还有你记不记得那是9？07最要劲儿的时候，邵白去秀峰干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
“不光你，全组人没一个知道的。”马哲盯着姜聪，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又说：“最吊诡的是，那老两口现在都找不着了。”
马哲一把捂住姜聪张大的嘴，生生把他的惊叫堵了回去，同时机警地四下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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