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指挥中心监控室极为宽敞，里面一排排的电脑和设备让这里看上去很像卫星发射中心的主控制室，显示着当代高科技在社会治安领域越来越突出的作用。
马哲事先与监控室副主任刘晓燕联系过，她正等着马哲。
马哲和她打过招呼，说道：“女别三日刮目相看呐，最近又漂亮了不少。”
马哲的话有拍马屁的成份，但这刘晓燕的确是个相当漂亮的女人。她和于梅是市局两朵警花。于梅的特点是辣，而她是冷。马哲总怀疑她吃过什么大亏，对所有男人都拒之千里。
冷美人好像根本没听见马哲的恭维，一语不发地把他带到一个小办公室，指着一台电脑说：“你要的录像我调出来了，自己看吧。”
电脑中是9月13日到14日凌晨宁北市主要路口的监控录相。马哲用快进键一段段细看。刘晓燕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这样过了十多分钟也没什么进展。马哲抬头想了一下，暗骂自己笨蛋。他把进度调到半夜十二点，从这里开始搜索。电脑画面中的车辆少了很多，快进的频率可以加大了。
刘晓燕这点特别好，她从来不问来调阅录像的人在找什么。可是在一个不大的办公室里，两个人静默坐着十多分钟不说一句话，这种气氛让马哲感到压抑。他开了句玩笑：“我发现你坐在旁边好像影响我的智商。”
这本来是一句颇为含蓄的赞美，可刘晓燕听了，静静地站起来走了出去。
马哲闹了个老大没趣。他想起陆宇中午的话，心中隐隐觉得刚才的语言有些轻佻，似乎有点对不起许婷。
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马哲感到讶异。
突然，屏幕中空旷的街道上一辆前四后八运煤车驶进监控界面。马哲按下定格键，放大了车牌号，正是宋宝贵的那辆。
运煤车行驶方向是自西向东，通过中央路口的时间是9月14日凌晨4点06分。马哲的手心冒汗了。
赵大雷打电话来，让他到小会议室开会。
马哲赶到小会议室的时候，重案组的人、技术支队的大刘等人和道南分局的部分干警都已到齐。出乎他的意料，谢道一和李志诚也在场。李志诚阴沉着脸说：“就等你一个人了，赶快找地方坐下。”
马哲从指挥中心来到小会议室的间，总共不到五分钟，居然还迟到了。他明白这是赵大雷故意晚点通知让他迟到，使谢道一对他产生自由散漫的不良印象。
对于赵大雷摆他这一道，马哲心里不是气愤而是好笑。在谢道一面前抖这种小机灵，简直太小儿科了。
李志诚先汇报了张力平案侦查实验过程。然后说道：“从侦查实验的结果上看应该可以认定张力平是过失致人死亡。但是由于马哲的违规提审，实验结果的证明效力大打折扣。因为如果马哲向张力平透露了侦查实验的计划，张力平很可能故意做出虚假行为，取得有利于已的实验结果。这样一来，就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持张力平过失犯罪的说法。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以过失致人死亡罪报检察院，似乎有些不妥。”
这是一步逼宫的棋。在刑事案件侦查中，如果因为侦查人员的失误毁损或污染重大证据，是要追究责任的。谢道一既然替马哲打掩护，承认是他让马哲提审的，那么是否也应该承担相应的责任呢？
马哲眼前浮现出棋局中以身犯险的老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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