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道一的目光转向技侦支队的人，平静地问：“大刘，你们设计的实验方案真的那么容易做伪吗？”
李志诚立即品出谢道一这手的厉害。如果大刘他们的设计有问题，无论事先马哲是否泄露实验计划，张力平都有做假的可能。如果大刘他们的设计没有问题，那么即使张力平做假也不能蒙混过关。谢道一轻轻一句话，把指向他的力道转向了技侦支队，无形中给李志诚树立个对立面。
大刘站起来，习惯性地扶了下眼镜，依然是慢条斯理：“李局说的情况是不可能发生的。本次实验依托公安部开发的全息数据模拟系统，相关技术参数达153项，是没办法做假的。张力平即使能骗过人眼，也绝对骗不过电脑。这方面的问题太过专业，我就不在会上多说了。事后我们会专门向李局汇报。”
大刘有点知识分子的小酸脾气，他的话绵里藏针，暗讽李志诚不懂技侦业务。
李志诚还想挽回些面子：“大刘，在技术方面虽然没问题，但是程序上存在瑕疵。马哲违纪行为的存在，会让检察院在证据审查中挑出毛病。”
谢道一说：“如果我们有证据表明马哲与张力平的谈话没有涉及侦查实验，那么这个证据的效力就不成问题。会前，我专门让庆军局长调来审讯双录资料看过。马哲只问了该问的，没说多余的话。这个案子就这样。下面谈谈顾宪书被杀案的情况。”
尽管谢道一仍不动声色，李志诚也知道，对于顾宪书一案，他的内心还是很焦虑的。
李志诚道：“这起案件正在侦办之中，困难很多。其一，凶手具有高度反侦查能力，现场未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其二，被害人社会关系复杂，排查范围过大；其三，天行小区住户都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客观上对我们的调查工作形成了制约。因此本案目前进展不大。下面请道南分局的同志汇报一下工作情况。”
听了张达德的汇报，马哲感到这两天的工作的确没什么进展。
李志诚补充道：“现在还有个突发情况，也很不利于侦破工作。今天上午接到省厅刑警总队通知，点名让赵大雷同志参加培训，明天报到，不允许请假。如果大雷去了，重案组这边没头儿了，工作肯定受影响。我建议，在大雷同志学习期间，暂由马哲负责重案组全面工作。”
马哲心里明白，李志诚这是在给他下套挖坑。从前期赵大雷对侦破工作的安排看，马哲感到他似乎并不急于破案，而是平铺直叙地常规推进。现在案件侦破的黄金二十四小时已过，查办难度呈指数级上升。这个节骨眼上，赵大雷甩手外出学习，留下的烂摊子让马哲收拾。
以李志诚在省厅刑警总队的关系，所谓点名要求赵大雷参加培训，只不过是他施展的障眼法。李志诚的根本目的是让大雷从这件棘手的案子中解脱出来，由马哲来承担办案不力的责任。谢道一何许人，岂能中这李代桃僵的诡计。
出乎马哲的预料，谢道一当即拍板：“同意。”
()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