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川顺马哲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厨房的地砖上有一只摔破的玻璃高脚杯，旁边有一片暗紫色的酒渍。此外还有十几只死掉的蟑螂
。他问道：“什么答案？”
马哲指着那几只仰着肚子的死蟑螂道：“昨天我们勘察现场的时候，这里只有四只死蟑螂。现在怎么会有那么多？”
周南川道：“有什么不正常吗：”
马哲道：“南瓜，这小东西是世界上生命力最强的生物。对杀虫剂的适应极快，几代之后就产生耐药性。除非临时更换灭蟑药，否则不会突然出现大量死亡。”
周南川的眉毛拧在一块，沉吟不语。
马哲道：“我刚才在厨房查看，见到一些灭蟑灵之类的药物。但那至少是一个月以前的，药效已经大为降低。按常理不该一下子毒死这么多。”
此刻周南川也发现了不对，死去的蟑螂以酒渍为圆心散布在周围。他喝道：“酒中有毒！”
马哲道：“我也是这样推测的。南瓜，你看这桌子上的四个菜吃了不到一半，没有盛主食的碗，这说明两人这顿饭并没吃完。从房间整洁程度看，郑小珊是个爱干净的勤快人。她决不会在有蟑螂的厨房留下菜肴不收拾，也不可能不清扫地面上的碎玻璃。”
周南川道：“他俩吃着饭突然感到身体不适，但没意识到是中毒了，就回到卧室中休息。田晓东进来行凶的时候，两人陷入昏迷或者已经死亡。”
马哲道：“他们离开饭桌的时候碰掉了酒杯。这红酒的甜味引来蟑螂食用，被酒中的药物毒死。刚才你分析的过程，说明了为何厨房灯开着而卧室灯没开，也解释两人被割喉时没有反应的原因。”
周南川道：“想不到这居然是一个案中案。现在咱们怎么办？”
马哲道：“对死者的尸检没作毒理化验。”
周南川取出手机，给于梅打了个电话，让她联系徐萍，检验死者是否曾中毒。
“如果被害人中毒死亡在先，那田晓军的罪可就轻多了。”周南川问道。他从垃圾桶中找到一个软木塞，看到中间已经被开酒器钻出一个眼。细细观察了一会，摇下头，把它放在大理石台面上。
马哲走到门口，将衣帽架上的男式风衣和西服外套取了下来，翻看衣兜里的东西，说道：“杀人未遂，对象不能犯。但是首先得确定死亡时间在田晓军动手之前。”
周南川道：“中毒都验不出来，还说尸体没异常。要不是李志诚的面子，就这两下子早开出去了。”
马哲知道他在说徐萍，答道：“也不都怪她技术不行。死者血放干了，我们勘察时也没从肤色上看出中毒迹象。另外像他俩这样的致命伤，没有重大疑点不是必须做毒理检验的。”
两人在郑小珊的家中继续搜查。于梅的电话打了过来，她的声音有些焦急：“南瓜，我刚跟徐萍联系过。她说两具体尸体都已经送往火葬场了，现在不知道火化了没有。”
周南川惊道：“这么快，家属同意了吗？”
于梅道：“被害人家属同意，都已经在火化通知上签字了。”
周南川挂断电话，把情况对马哲讲了。
马哲拉着周南川往楼下就跑。上了汽车，他让周南川给火葬场打电话，告诉他们先不要火化两具尸体。
周南川向114问了火葬场所的电话，打了半天没人听。他通过关系查到负责人的手机，给他打了过去。
负责人的声音听上去很不高兴：“周警官，尸体已经运到了，再下一炉就要开炼了。死亡通知书和死因证明公安局都开完了。你们让停下，死者家属同意吗？”
“他们的尸体是重要物证，必需保管好，否则你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家属的工作我们到了自然会做。”周南川语气严肃地说。听到尸体尚未火化的消息，他很是庆幸。
火葬场在郊区，尽管马哲车子开得很快，到达那里也是40分钟以后的事了。家属等候室里正在发生激烈地争执。火葬场的工作人员耐心地向家属做着解释。
听说进来的二人就是刚才打电话的警察，家属们都围了上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质问道：“你们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火化？”
周南川问道：“你是什么人？”
“孟祥辉的妻子，卢雨菲。”那女人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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