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农笑道:“魁神有何妙策,还请道来。 ”
迦罗道:“如今魔域之事,其实是三老作主,三老相助索柯二老,本来也只是出于情面,不得已而为之,哪知双方斗法厮杀起来,竟是动了真火,瞧现在这情形,竟是不死不休了。”
儒圣道:“我观三老心意,的确不曾想过赶尽杀绝,否则既入了浩劫这场大局,再想脱身却也难了,莫非魁神之意,是想劝和三老不成?”
迦罗大笑道:“夫子,我向来只服你一人,我迦罗的心思,又怎能瞒得过你,三老那里,总是要劝的,不过等闲人物,怕也见不到三老,唯有另两位魔界大能,方有可能会三老一会。”
儒圣点头道:“魔界五老,向来交情深厚,此番因见解不同,这才分开,在老朽瞧来,若想说服三老,的确非二老不可,却不知二老现在何处,老夫便亲自去走一遭,定要说动二老,去当一回说客。”
迦罗连连摇摇头道:“夫子,不是我瞧不你,夫子若是出马,那二老定是不肯见的,只因魔界五老虽是志向不一,那千万年交情岂是等闲可,三老出马之后,另二老不肯多事,早藏身不出,也是担心被人寻他,劝他二老现身。”
儒圣道:“他二人既与三老见解不同,若是现身与三老作对,便是抹杀了多年的交情,也只好藏身不出,来个眼不见心不烦了。”
迦罗道:“我寻了那二老多时,总算有些眉目了,但不消说得,那二老最肯见我,不等我现身,二老早逃之夭夭,避得远远的了。”
神农笑道:“二老若与你见面,等若公然与三老决裂了,这个面自然是不能见的,既然夫子去不得,你也去不得,以迦罗之意,又该谁去劝服二老出头。”
迦罗将手一摊,道:“我若有主意,早悄悄行事了,正因无计可施,无人选可用,只好来与夫子神农皇商议了。”
神农沉吟道:“若论这出使之人,自然要境界高明,修为不俗,这是不消说了,更要胆大心细,口才便给,亦要名声不彰,不被二老所知。最好是双方见面之时,了无痕迹,浑然天成,只当是偶然遇见。到时从容议起魔界诸事,言语之,说的二老动心。”
迦罗双目圆睁起来,大叫道:“神农皇,此番我却要服你了,怎地你说出的话,句句皆打在我心坎里,便是这个意思了。除非如此,否则便是见了二老,若二老知道对方身份,心有了警惕之心,此事也难成功了。”
鬼谷子道:“既然如此,老朽不才,愿去走一遭。”
此言一出,诸修皆笑,迦罗更是笑得打跌,道:“前辈莫开玩笑,且不谈鬼谷子大名远播,又怎会弱于海外十圣,若说起前辈的来历,便是五老也是肃然起敬的,前辈也不需开口,那二老自然明白前辈的来意的,到时句句抵触,可不是话不投机。”
只这一番话,令鬼谷子哑口无言。
秦忘舒观那迦罗言行,虽然举止粗豪,但的确心思极细,实有过人之材,看来若想选出一位修士能入迦罗的法眼,却是极难了。
莞公主抿嘴一笑,道:“我倒有一位人选,说来竟是极合适不过的,却不知他本人意下如何。”
迦罗喜道:“阁主果然有人选?想那天伦阁,自然是高人如集,此事也只好托付给阁主的,却不知阁主心是谁。”
儒圣听到这话,也是含笑不语,看来儒圣也知莞公主心目的人选了。
莞公主伸出纤纤素手来,向秦忘舒一指,秦忘舒愕然道:“难道却是我,莞儿,此事关系重大,莫要轻忽。我与那魔修也打过许多交情,二老见了我,怎能不生警戒之心,忘舒自忖并非最佳人选,”
莞公主笑道:“忘舒哥哥莫要会错意,我说的可不是你,而是你的侍将刀灵,除非刀灵出马,否则无人能当此任。”
莞公主所说人选,莫说秦忘舒,便是儒圣也是一惊,原来儒圣也是会错意了,以为莞公主是要举荐秦忘舒。
迦罗道:“原来是位侍将,这地位怕是低了些,怕人微言轻,便是说的天花乱坠,也难以打动二老。”
莞公主道:“原来魁神不知忘舒哥哥这位侍将的来历,此人乃是当年玄灵天尊所用性灵之宝,如今身份虽是低微,在二老眼,却是故人旧识。且刀灵既是性灵之宝,行事本无立场,若与二老见面,二老只会生出故旧之情,想来也不至于心抵触,暗生戒心了。”
儒圣连连点头道:“莞公主此论极当,不提刀灵也罢了,既提到当刀名字,细细想来,果然有他人不及之处。”
迦罗恍然道:“若是当年魔刀,的确极易与二老亲近,却不知那刀灵口才如何,当初那魔刀,可是只会杀人,懒于言辞的。”
莞公主道:“刀灵既是忘舒哥哥侍将,一言一辞,皆出于忘舒哥哥,自然随机应变,绝无差池。”
神农与鬼谷子齐齐点头称是,鬼谷子道:“阁主见解高明,老朽附议。”
神农亦道:“以刀灵与二老之亲,以秦道友之才,此事绝无差池,着实可行了。”
迦罗心虽然还有一些疑虑,既听二老皆这般说,自然亦无异议,儒圣便道:“既是如此,还请忘舒不惮此劳,再去魔域走一遭,哪怕此行劳而无功,却也值得的。”
秦忘舒道:“若能三言两语之间,能劝退三老,消去一场大劫,忘舒怎敢推辞。只是此事终需刀灵出马,自然要问过她的心思。”
当下去问那正气堂的刀灵,刀灵道:“主人,此事何必问我,主人说是怎样,便是怎样了。”
秦忘舒道:“算如此,也需你心认可,方能行事的。”
刀灵道:“刀灵本愿随主人出生入生,如今只是面见二老,说几句话罢了,又有何难处,刀灵自当一行。”
秦忘舒便将刀灵之话转述给迦罗。迦罗喜道:“此事好是秦道友亲行,不过是借刀灵之口罢了,初闻此事,只觉得异想天开,但细细想来,却是最合适不过了。阁主,若论识才选能,迦罗也只服你。”
莞公主嫣然笑道:“片刻之间,这里人人你都赞过一回,若论善祷善颂,却不露痕迹,我也只服你迦罗一人。”
诸修不由大笑,细细想起来,那迦罗言语之间,果然是将人人都赞了一回,此人瞧来粗鄙无,性情粗豪,哪知果有过人之处。
诸修既已议定,迦罗性急,当即要与秦忘舒返回魔域,悄然行事,秦忘舒也不推辞,便道:“既是如此,还请魁神伸手搭住我肩头,你我便可同去魔界了。”
迦罗本想请儒圣施展破界,听到秦忘舒这样说,心又喜又惊,道:“不想道友大才,竟有破界之能。”
忙将一手伸出,搭住秦忘舒肩头,秦忘舒向诸修辞行,将凌虚步法施展,破域穿界,只当等闲之事,只一步跨去,便到了魔域了。
迦罗只觉得云里雾里一般,但等他睁开双目时,果然到了魔域了,自是喜不自禁。向四周瞧了一回,道:“这里是魔域西南某处,我记得离此千里处,有处地穴,藏着我清流数百修士,你我且去那里藏身,等探明二老动静,便可行事了。”
秦忘舒皱眉道:“原来二老至今仍是下落不明?”
迦罗忙道:“秦道友有所不知,这二老生怕有人要寻他二人出头,这才东躲西藏,幸好我暗布眼线,摸清了他二老七八处藏身的所在,只需我发下话去,二老行踪立时会回传来。”
秦忘舒赞道:“若非魁神苦心布局,岂能如此方便。”
迦罗叹道:“起往日来,却是差得远了,如今索柯二人势大,那世人又是最趋炎附势的,若非是如铁的道心,谁肯来做清流。”
秦忘舒道:“清流心法本是世尊所传,想来必是妙用无方,为何传播如此之难。”
迦罗提起此事,更是一肚子苦水了,他苦笑道:“若非世人本人,逃不过一个‘愚’字,最喜的是人云亦云,最无的是自家主意,清流算有百般好处,他也是不肯信的。算在他面前亲自施展,他也是半信半疑,再加索柯二人刻意伤我清流之士,弄得那魔域之谣言四起,那谣言明明不堪一击,偏偏世人却是深信无疑。”
秦忘舒也知道世人教化不易,说来凡界百姓,起魔众来,那见识要高明多了,但推行教化之道,也要言传声教,苦心婆心。魔众之愚昧无识,远胜于凡俗百姓了,那清流心法,又是新鲜事物,自然无人肯信。
但只要投身清流者,一旦得了清流心法的好处,自然绝不肯回头了,因此清流人群虽少,但个个意志如铁,众志成城,实堪大用。
迦罗当下便施无相魔诀,以便掩饰身形,正想将秦忘舒也摭住了,哪知左右瞧了瞧,却不见秦忘舒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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