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菩萨保佑,但愿这件事千万别向海底捞针的局面发展啊……
廖老头子的维修店小得可怜,貌似只是从临街的商住两用楼一间更大的底商店铺边上切出来的一条五米见深两米见宽的小巷子。
跟小巷子唯一的区别在于,这家小店有卷帘门,然后卷帘门把三面没安窗户、挂满奇形怪状钟表的三堵墙结合成一个完整的凹室。
别看这个条状的凹室不甚起眼,却有一个响亮的名字——时间轴。没错,钟表总是跟时间挂的上勾的,至于“轴”字嘛,与其说是五金领域的轴承,不如解释成与立体坐标系和四维空间有关的高科技术语更为恰当些。
这间凹室的当家人,也就是廖老头子,据说手艺是祖传的,早些时候也曾颠沛流离过,但始终没放弃过老本行,是个兢兢业业干了大半辈子钟表匠的老手艺人了。找他修表的客人,多半都慕名而来,老客带新客也是司空见惯的事儿。
凡是让这个留山羊胡子眼神强似小年轻的老头子修过手表的人都不得不承认,老人家确实是个实在人,不仅手艺好,而且价格公道,说话不云山雾罩,干活不坑蒙拐骗,把手表交给他,心里踏实!
当萧飒沓把在街边熟食店里买的鸡爪子,以及在小卖部里买的两瓶绿色瓶身的二锅头交到廖老头子手上时,老人家皱巴巴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弯成两条缝的眼睛透出发自内心的高兴,热情地招呼小伙子快坐下,快坐下。
萧飒沓了解廖老头子的性格,知道对方不是京城本地人,听口音像是老家在南方,总之不及老北京那样满肚子的客套话多,比较喜欢直来直去,有事儿说事儿。于是没有更多地跟对方寒暄,而是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直接把那块没有表盘子的破表从黑色旅行包侧边的一个小布格里取出来,毕恭毕敬地递到老人家手里头。
“哟,这表都残成这副模样啦,怪教人心疼的呢。”老爷子小心翼翼地紧紧用骨瘦如柴的手指棍儿钳住表,翻来覆去地认真打量了一番,“我说小伙子,这东西,你是从哪里搞到手的?”
“廖师傅,听你的口气,这块表,要不是被人破坏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话,该不是大有来头,值钱的吧?”萧飒沓反手按了按额头,“名牌,也许有收藏价值?”
不料廖老头子垂下擎着表盘子的手,微微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难道是我理解错了?不是名牌,没有收藏价值,压根儿就不值钱吗?”萧飒沓深感意外,刚才还略显兴奋的脸上,表情顷刻间变得有点僵硬,心头一沉,担心多半是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直接把表从我这里拿走,带出店,左转,然后直走二十米。”廖老头子摆出一副令人捉摸不透又异常自信的神色,然而他给出的暗示又把萧飒沓敏感的神经重新给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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