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那公子虽衣衫凌乱,却也是上好的锦衣绸缎,手中紧握着酒壶不放,更是满脸愁苦。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当即心下一动,眼波流转,扭着丰腴的身子迎上去将步履维艰的公子向里屋拉。
“公子,你怎么一个人和闷酒呀?我这香阁有的是美人,公子想要哪种,尽管给奴家说便是。我们这儿的姑娘啊,包你满意。”
红唇似血,花娘酥麻妖艳的声音伴着浓烈的脂粉味向着殷木铺天盖地而去。她细滑如白玉的手指挑逗似的,在他俊美且狼狈的脸上来回搔弄,娇嗲吟道:“公子,咱香阁的头牌,想不想见识见识?”
“锦儿!”
“什么紧儿松儿的,公子,你可记好了,奴家叫香香。”
“锦儿,别走。”
“哎哟,好好好,你说奴家是什么便是什么,奴家不走,奴家今儿就缠着公子如何?”花娘娇嗔的说道,手不停在殷木胸膛磨蹭,在他耳畔吹进一阵香风。
殷木看得痴迷,他眼里的花娘已然成了樊锦的模样。一股炽热的暖流顿时倾注进了心中,不再那么的苦不堪言。
“真的吗?”他望着怀里的女人,询问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狗,终于找到一个愿意收留他的主人,眼底分外幽深。
花娘勾起他下颚的手指一颤,看着他痛苦挣扎的神情,心中惊奇不已。他清澈的眼眸,竟让她觉得自己现在这般勾引他,可耻到无地自容。
眼前仿佛出现女子眉眼弯弯,语笑晏晏的样子。
“木头,你怎么这么笨啊!萧声和笛声都分不清。”
“这个太难了,我们换个别的玩吧!”
“不,给本小姐转过去,今天你要是猜不对,就一直在这里站到天黑。”
“我不来了,这个太无聊了。”
“站住,死木头,给我回来。哎哟……”
“怎么了?摔疼了吗?”
“放开,不要你管,我……疼死我算了,死木……木头……我要告诉爹爹去……”
“锦儿,你别哭,别哭……我……我错了,我站到天黑还不行吗?你别哭,我会心疼……”
殷木眼中的泪水一涌而出,颤抖着将双手伸向花娘,然后一把将眼前的“女子”搂进怀里,“锦儿……”
花娘如何也没料到这俊俏的公子哥会突然扑过来搂住他,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就任由他这么将她抱着。
“锦儿,你不要走,不要走!求求你,锦儿……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殷木哽咽着将脑袋埋进花娘颈弯,滚烫的泪落在她肌肤上,让花娘莫名心慌。
他在哭……他居然在哭,为什么会是在哭呢?
“锦儿,这次你不会走了,对不对?”面对他小心翼翼,踹踹不安的问话,花娘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我不走。”
话音刚落,刹那间,花娘看到星星绚烂般的璀璨容颜,他的笑容,欢快地像是要召回春天。
那花娘先是一惊,接着便伸手缠上殷木的脖子,魅惑道:“乖,我会好好疼你的!”
她的眼神,那样让人恶心。
“真的吗?”
殷木的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恍惚,波光粼粼的眸子那般真挚的情感,看得花娘一阵心虚,那样的眼神太过清冽,让她慌忙的错开,连声答应,“真的,当然是真的。”
在大街上男女抱成一团,的确不合情理,但这是花街,在这里来的男人,哪个不是寻欢作乐,这样的场景,到这里来的人,也自是见怪不怪,谁也不会去理会谁。
听闻她肯定的回答,殷木的眼神再度一晃,这时,头顶忽然炸开了烟花,在漆黑的夜空无比绚烂。殷木被这忽如起来的巨大声响吓得一颤,像是被雷劈到般,酒忽然就醒了一半。
再度看向怀中的女子,哪里是锦儿。
“滚。”
他一把将女子推开,不顾身后的辱骂声,颠簸着步子,一个人,一壶酒,穿街走巷,醉到不省人事。
五更的天色依旧灰暗,樊锦忐忑不安地坐在床沿。
那么静,只听得报时的沙漏那细沙流动时细碎的响声。她没有功夫去想白天的事,她惊恐万状,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就这样进了虎穴,想到即将要面对的,害怕极了。
立冬了,天气有些凉,夜里更是奇冷。她端坐在床沿,将手揣在宽大的嫁衣袖子里。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冷,又或是两者都有,她抖得有些厉害。
然后,那扇门终于在她最后的困顿与清醒中打开,那个一身喜服的男人,走了进来。
一股酒气随着他的走近越来越浓,白无殇拿过递来的秤杆,将她红盖头一下掀开。
那一瞬间,樊锦只觉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儿。她双手蓦然收紧,将嫁衣狠狠揪住,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白无殇神色严峻,目光深沉,或许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他一身的英武之气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他内心深处不尽苍凉。
两人相对无言,樊锦只是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城府极深的男人,在她手足无措之际,他才终于有所动作。
一个简单的挥手,屋内的下人们立即向屋外退去。个个神色匆匆,闷着头静默无语,脚步快得像是在被什么人追赶似的。
在快速退出门外,将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他们的脸已由在新房内等待时的愚钝、胆战心惊而骤然间变得紧张、庄重乃至于生动起来。
他就站在她面前,眼神镇静地像是不可窥探的天云,她读不出究竟有何情绪。
在她万般忐忑之时,他忽然弯腰将她一把抱起,夺门而出,走向另一个屋子。一路上环佩脆响,冷风呼啸,一切的一切,听得樊锦战战兢兢。
她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惊恐,镇定自若地攀附着白无殇的肩膀。她的眼神,不曾一刻离开这个男人的脸,就如她的眉头,从始至终都未松开过。
白无殇沉重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地回荡,樊锦紧蹙着眉头,一抹犀利的流光不小心从眼角流露出来。
尽管只是一点点的杀气,虽然她隐藏得极好,但这一点点,就已经让白无殇产生警惕。
他抱着她走到另一间房的大床,忽然站定身子,将她一下重重地摔在床上,不带丝毫怜香惜玉,疼得樊锦惊呼出声。
樊锦半支起身子,警惕地看着他,像是一只被狩猎的兔子。白无殇插着腰,探究似的,绕着她走了一圈,眼神始终未离开她的眼睛。
接着,他出其不意地整个人向樊锦覆来。他近一点,她退一点,直到她躺平在床上,他的鼻头触着她的鼻尖,两人没有分毫距离。
“侯爷!”樊锦下意识地轻唤,声音犹如清晨荷叶上凝聚的第一滴朝露。
他们如此之近,在这一刻,樊锦才意识到,自己无论多么努力,在这个所谓的仇人面前,也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
“你怕我?”白无殇问,她身着喜袍,头戴凤冠,身形娇小可人,一头青丝,浑身上下,到处张扬着青春的气息。
白里透红的脸蛋,两只眼睛,流光溢彩般深沉,若无光泽的纯洁黑曜石,还有挺俏的鼻子,娇艳欲滴的樱桃小嘴,真是一张美不堪言的脸。
“十六岁,吾家有女初长成,怪不得肖大人如此不舍他这珍贵的女儿。”
他老练的语气,逼视的眼神,无不让樊锦惊恐。她已害怕到了极致,但她依旧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硬是压下心头对他的害怕,盯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他又动了下,离她更近了,眼看他的唇就要贴上她的,她吓得紧闭上眼睛。没想到,他又再度停了下来。
白无殇伸手,从樊锦头顶拿出一把剑来。剑从她的头顶横过,疼得她险些落下泪来。
这一刻,她以为,她会迎来她的恶梦;她以为她会受尽屈辱;她以为,她在今夜会被这个男人推入地狱;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拿着那把剑走了出去,走到一半还回头看了她一眼,她读不懂他的眼神,只是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泛起阵阵寒意。
这就是她的仇人,那个杀了她全家的仇人。她的心,被恐惧紧紧包裹,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进了一个怎样恐怖的地狱。
殷木,你此时在哪里?
月锏听从吩咐,将初夏一路送到长安城后,才只身离开。
初夏独自一人到了陌王府,瞧见府上的一片狼藉,才惊觉上次李渊围剿陌王府后,轩辕雪陌是转移了地方了的。
不在陌王府,她只能想到一个地方,就是云阁庄。
那时,天色已晚,她只好找了间客栈住下,到了五更天,天才蒙蒙发亮,她实在是耐不住了,便决定起程。
天色尚早,街上空荡荡的。她刚转角,便迎面一阵冷风,带着浓浓的酒气,闻得她蹙紧了眉头。
初夏定睛一看,不远处的墙角蹲着一个人。一头乱发,凌乱的衣袍胡乱皱着,手中还抱着一坛酒,酩酊大醉。
为何她会觉着那人分外熟悉来着。
大着胆子走近,这才发现,那人竟是殷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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