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窅然篇)
颜莫止硬将我绷直的身子重新按回座位,好看的脸上全是凉意,暗幽幽说:“这次我就跟你实话说了吧,如果你还想多活几日,不想被再次追杀,别再联系他。 ”
“你是说上次人是陆白派来?这不可能!”我极为信任为陆白辩解。但转瞬想到在商场为何先是接了电话,片刻杀手随欲涌上,显然那种糟糕的情况下,他是提前知道的。
颜莫止见到Amy还有其他两个男人也上来坐稳之后,不知有什么顾虑,眼睛犀利扫视一圈后,确认没什么异常,脱下深蓝呢外套,依旧单穿衬衣,虽然坐下,但也不敢倚靠,估计怕蹭到伤口。继而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爱信不信的姿态:“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倒也是,颜莫止向来要么隐忍不说,要么字字珠玑。可这样,我就该怀疑陆白?
被言中一下沉默起来。
颜莫止从口袋掏出一部新手机:“以后你就用这部。”
我接过,手机的LOGO是市面上从未见过的,翻来覆去感觉很是平凡。
“这是军用手机,我一共两个。”言下之意,送我一个,还要感恩戴德、痛哭流涕。
“那上次的手机……。”
“就只是普通手机而已。”他很有洁癖的弹弹袖口的土,继续绷紧上躯,十分标准的军人坐姿。
我撇嘴,嫌弃看他一眼:“为什么突然送我军用手机,普通人貌似用不到吧。”
“没说让你用,是我用的到。”正好空姐推着小车过来,不经我说话,便很懂的要了杯鲜榨果汁,而他自己要了杯冰咖啡。
“什么意思?没听懂。”摇摇手机,戳开屏幕界面,没有任何夺目特别之处,略有失望。
“那些内设功能都是隐藏,你看不到。”他鄙夷的看我戳来戳去。靠近时,淡淡的沐浴雏菊香飘过,很舒心也很好闻,全身受伤,竟还有力气洗澡?
话说,他是如何自己动的手。正狐疑着,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莫止,不舒服可以侧躺。”
我抬头看去,是韩秋?那个医生?
“你好,姚窅然。又见面了。”落落大方,目光忍不住总瞥向颜莫止,难掩恋慕。
怪不得颜莫止走得理直气壮,原是带了医生,话说,这个韩秋什么时候跟来的法国?还有随行的两个正襟男人又是什么时间?
“你回去坐吧,马上就要起飞了。”颜莫止缓慢的略微向我这边侧了下身,背离她。
“莫止,不然你跟我坐在一起,也好照应。”韩秋有点锲而不舍的十分关切提议。
我听出话外音,忙要起身,准备识趣让开,腕部却被一股力道按压下来,是他的手。
“韩秋,有什么事我会再找你。”颜莫止不理睬,没什么温度冷色道。
韩秋盯紧颜莫止与我腕部的交叠,想必也猜到什么,神色尴尬黯然:“好。你小心点。”然后惘然若失转身去了后几排座位。
回头间,无意中与Amy的视线相对,她的目光嘴角无时不刻在流露轻蔑,是我从未见过的刻薄。
转回头,心情瞬而变得不好,只要身边有颜莫止,仿佛世间所有女人都能与我为敌。
“你就是个祸害,以后离我远点。”越想越懊恼。
“怎么?”内双的桃花眼一挑,磁性嗓音有些挠痒,近在咫尺,因为伤的原因,气势上略显弱了些。
“如果目光能杀人,想必我早就被环绕你的女人给乱箭穿身,射死了。”
“你是在夸我?” 他扬起唇角。
“你过于自恋绝对是天生。”心里暗骂。
“这是资本。”他冷声傲娇说。
“除了勾引女人,貌似一无是处。”
“嗯,我要求不高,能勾引到你就行。”他可真够强大,伤成这样竟还能开车、坐飞机坦然像没事般坐在这里,精神百倍调侃。
“不是说要形同陌路么?”我避开灼热的注视。
“陆白不是也说去死吗?”颜莫止声情并茂,一语道破。
“你们俩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是不是房间有监听器?”我绝不相信他们能做到只字不拉的心照不宣。
“你现在发现是不是有点晚了。”
“你们两个都是变态吗?”我震惊到暴怒,嗓门高起来。
“陆白不清楚,但我不是。”他淡定自若。
我牙痒痒:“你们把我耍的团团转很有意思?”感到自己仿佛掉进蓄谋已久的坑。
“我可是一直在救你。谁能想到他的手段比我还狠。”语气真诚到我想给他一拳。
“手段?别告诉我从头到尾都是在耍手段?”
他目不转睛瞧着我,似是默认。
“也就是说,你们……都是假的?”后面的没好意思说,难道表白也是假的?弥天大谎?
他终于松动的叹了口气:“分辨真假的能力还不用我教你吧。”
“颜莫止,我现在暂时不想看见你,麻烦收腿,我要跟韩小姐换位置。”终于扬起嗓音大怒。
他很配合的给我让了条路,示意请便。
我立刻走出去跑到后排:“韩医生,现在颜莫止伤口不舒服,让我跟你换一下位置。”
韩秋的脸即立刻惊喜的开出花来,连声说好,脚下生风的蹦到前面,附身跟颜莫止低语几句,羞涩的侧身挤到我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看到前方两人是不是碰在一起的头顶,长舒一口气,感觉更心堵的转移自己注意力。开始研究翻看军用手机,虽然普通,到就纯黑的外壳来说,非常结实坚硬,不禁畅想,貌似都可以当砖防身了。
不过……它到底特别在哪里呢?
算了,懒的理会。现下,我最担心的是陆白,他仿佛知道颜莫止带我走的打算,也间接暗示不允许。但无论过程如何,自愿还是强迫,出于何种理由,的的确确已经离开了。我该如何解释面对,他又该如何寻得到我呢?
现在才发现,我与陆白除了没有背全的电话号码,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包括网络。显然跟彻底失联没什么两样。
护照被颜莫止扣住,重返法国是行不通,从防范措施来看,他这次是狠了心,掐断我能联系的所有方式,唯今之计,只有干等。
就这样,睡了醒,醒了睡迷迷糊糊煎熬十个小时候之后,顺利到达大陆,颜莫止带着我们这群人,又开车直奔A市,照旧选择希尔顿酒店小住下来。
这一次,我选择不住套间,强势要求单住。、
没人敢做颜莫止的主,纷纷看向别处。
颜莫止呢,当然是置之不理,将卡甩在前台姑娘面前,沉着脸冷声:“一个大套间。”然后唆使手下把行李全部抬上楼层。
我扬天长叹。
再有骨气什么用?重点是没票子。
“对不起先生,现在只剩下两个三人间了,可能需要分开入住。”
太棒了,我要跟刚结识的两个一身正气的帅哥一起住,其他三个人都不正常,都是神经病。
岂知,两个随行很识趣的将我行李放在颜莫止的包间,因为伤势原因,韩秋也住在一起,Amy暂且被分离出去。
我提议交换。
颜莫止听见后,倨傲与韩秋一前一后先进了房间。
Amy更是从骨子里瞧不起我的哼了声,选择无视,继而也回到她自己房间。
怪了,她不是特喜欢颜莫止吗?不应该与韩秋打破头吗?
无果之后,我只得拎起自己行李随便选了个房间关门小息,丝毫没在意背后一个唯我独尊,一个喜出望外。
坐在床上继续摆动手机,继而快要摸破皮,也没研究出一二三。负气一摔,满屋子乱转,满脑子都是如何才能联系到陆白。
颜莫止说,陆白想要害我们。若是如此,那我与他独处数次,怎么不见动手?而偏偏选择在大庭广众之下呢?
隐约中更加确定颜莫止与陆白之间必然因为某些事有了嫌隙,或许还牵扯到我。万一陆白是被误解呢?
分析到,有陆白联系方式除了颜莫止就是Amy,如果当面要,他傻才会给,至于Amy?自从回来之后,她那张脸越来越诡异,好渗人。
那么……去偷颜莫止手机然后自己找?清楚记得,他的手机没有开锁密码,每次都是胡乱一戳,就进入主界面。敲定注意,便贴上门,听动静等待时机。
模糊的听到韩秋扭捏站在客厅说:“莫止,脱下衣服,我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好。”传来低沉从容应声,卧室传来咔嚓关门。
很令人浮想联翩的一句话让我噘噘嘴,韩秋的仰视迷恋流露是不带任何遮掩的。
我轻轻打开房间门,跑到客厅。套间布局为中间客厅,沙发后是主卧与次卧并排,然后就是对面与电视平行的一间次卧,我的房间。
现在,所有行李已收拾利落,客厅空无一物。就知道没那么简单,打算持久战。盘腿坐在沙发间,竖着耳朵听背后嘘嘘嘶嘶的声音。
十分钟后,门再次被咔嚓被打开,韩秋先出来,显然没想到我在沙发摆姿势,仿佛做错什么事,心虚的被吓一跳,发现是我露出微笑:“姚窅然。”
我点点头,从容回笑。突然发现,跟颜莫止和陆白同是高傲的人呆久了,自我感觉良好的心态有急速上涨趋势。
颜莫止赤着上半身没缠绷带,也缓缓跟出来,健硕的肌肉,每一寸都标准有型,沟沟壑壑,纹理随视线没入裤中,我这才发现,他的伤口,除了弹伤,还有三四处刀伤深可见骨,被陆续缝了几针,扭曲斑驳,忍不住想要伸手抚愈。
垂目看到我,没理会,对韩秋说:“那东西假如没带,洗完澡去药店再买就是了。”
什么东西要去药店买?重点是他要洗澡?
韩秋低头红着脸,返回卧室,关好门。
套间中,只有主卧是带独立浴室卫生间的。想必应是在里面洗。直到哗哗声响起时。
我才哑然反应过来,洗澡?她给他洗澡?
血槽空了至少五分钟后,才想起自己在客厅靠时间是为了什么。
小心翼翼,推开颜莫止的卧室门,果然与韩秋同在浴室,虽不知两人到底如何相对,呼吸乱想下,还是凭理智来告诉自己先分清轻重再说。
虽不如颜莫止潜入专业度高,但仅凭水声,我相信,应该能暂且掩饰分解沙沙脚步碎声。
黑色的比A纸略大皮包赫然放在床头柜最显眼处,我窃喜,跪趴在地上,小心摸过去,将包放在厚被中,缓缓的,来降低拉链产生的杂音。
打开小口,手伸进去一通乱扫,盲摸中,顺利抓住与我手机差不大的外形,利索拉出,果然是那块。
立刻坐在地上,想要戳开准备翻找,可是……可是……好吧,问题来了,明明没有密码,这么就是到不了主界面。
默默回想颜莫止常用的划开手势,最后无终无果。难道需要指纹识别?不会,没见他用过指纹。
“姚窅然。”浴室间传来他鬼魅般的声音。
一个哆嗦差点把手机甩掉,毕竟初次做贼,心理承受能力相对薄弱,况且暗访的还是一个国际刑警房间。
行了,自作死。
我连忙乖乖将手机迅速塞回包中,并将包放在原来位置,摆正,准备迂回爬出去,装作一阵微风,淡淡吹来,淡淡吹走。
“姚窅然,进来。”他似是在下不可回绝的命令。
我怎么会听,继续加快速度奋力爬,四肢并用,虽然滑稽,但总归管用。
“明天的探视你不想去了?”
明天的探视?我突然瞬间恼了,冲着未开门的浴室喊:“颜莫止,少拿这套威胁我。你还不是为了让我劝说招供。”
“如此看来,我倒也没什么事威胁你了。”
“知道就好。”我坚定的,大大方方就要潇洒扬长而去。
“那你知不知道,在抓捕中,姚栖栖下落不明?”
“你说什么?他没被拘留候审?”怎么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手机一度联系不上,外加同一天父母被捕,我还以为他们都被关押了进去。
浴室里没了回声,只有哗哗的水流。
我迟疑了!
“进来。”
奇怪,这么久,韩秋总该不自在的打开门啊!
我犹豫再犹豫,上前拉开浴室门,看到了这样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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