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窅然篇)
浴室里没了回声,只有哗哗的水流。
我迟疑了!
“进来。”
奇怪,这么久,韩秋总该不自在的打开门啊!
我犹豫再犹豫,上前拉开浴室门,看到这样一幕。韩秋侧身晕倒在湿滑地板上,而颜莫止还是刚才**上身但还穿着裤子的模样,正襟的坐在浴池边,满眼都是憎恶与戏虐。
我惊讶的张张嘴,第一反应就是蹲下身试图摇醒韩秋,但她太过晕死,掐人中根本起不到作用。全身衣服因池中溅到地上的水蹭到有些潮湿,我担心她感冒,仓皇对颜莫止说:“我先把她送回房间,换件衣服。”
没有回应,更别指望他会帮忙。
我半站起身,弓下腰尝试从她腋下拉起,岂料她虽清瘦,但本就比我高,全身又软的像泥,所有重量全都压在我手腕脉搏处。
呲牙咧嘴尝试几次都没完全扶起,见颜莫止还是无动于衷,这才想起都没来得及问缘由。
他的眉眼中没有任何怜悯的温度,寒酷到令人心抖,俊俏脸上浸染仇视肃杀,禁不住,我都心虚认为自己做错什么,暂时将韩秋先小心靠在墙边。
“你们怎么回事?”我捶捶累酸的腰,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颜莫止不动声色自若伸出手:“我手机呢?”
我大窘:“放……放回去了。”
“拿过来。”他指令。
我拧着衣摆,扭头转身走出浴室去床头包中拿出刚才物回原处的手机,递出去。
他面白唇红的脸,没生气的腆着,帅气从我手中接过,拇指与中指一捏,食指轻松拨了下,本还倒放的手机,顺速回正。
这次,我特意瞪大了眼睛,见他如何操作,如曾经所见,真的就只是拇指随便一滑,顺利进了主页面。疑惑,难不成军用手机还有诀窍?
“它是摄像头识别。”颜莫止手指虽然在拨动电话簿,表情像是憋足了笑。
瞬间大彻大悟,脸一红,我想撞墙!
“除了我,谁也打不开,陆白的联系方式,你就死心吧。”他语气有点得意说完后,拿起电话说:“来趟我房间。”然后挂掉。
抬头对我说:“你去开门。”
应该跟韩秋有关,我刚跑到主厅门前,外边就传来配合敲门声。连忙打开,是一起来的两个男人,礼貌点头之后,大步直奔颜莫止浴室,不等我跟进去,他们已经用惊人速度将韩秋给抬了出来,并放回她自己房间。
不会他让男人给韩秋换衣服吧,我刚要开口,就见其中一个人将她在床上放好,然后狠按了她的人中,还有背后几个穴位,猛地,忽的瞪大眼睛。
“韩医生,你醒了。”我高兴庆幸走过。
她还有点精神恍惚,毕竟自己也是医生,揉过太阳穴,深呼吸之后看到我与另外两个男人,貌似明白什么,低语摆手:“谢谢,请出去吧。”
“韩医生,还需要帮什么忙吗?”我关切问,虽不知在浴室中的十分钟里,她与颜莫止发生什么。
她的眼眶有点红,扣着手指:“我忘记带绷带,你背后的行李箱中放着药,一会需要先去药店买绷带,然后给他上药包扎就可以。”
我露出难色:“可我不会。”
“药都是按照比例调配好,你只需涂抹在伤口,假如拿不准,莫止……应该会告诉你。”不知怎的,说要莫止两字时竟然哽咽了。
两个男人个给我使了眼色,便一同走出她的卧室。他们从头到尾貌似没说一句话,鬼魂般飘来飘去。偌大的房间里,重新剩下各怀心思的三个人。
我踌躇着,还是选择走回颜莫止房间,卧室没人,他还是在浴室呆着。听到声音,眼角的余光留意过来。猜到心思,直接开口不打算遮掩说:“是我把她打晕的。”
“为什么?”我不敢置信。
“因为她不遵从我想法。”
“就这么点小事?”天哪?我有事没事就忤逆他,岂不是应该被扇到半死?想到这里,脸有点火辣辣的疼。
“小事?强脱我裤子,叫小事?”他有点气恼别扭的说,怪不得久久没出浴室,还一直动也不动的坐在池边,原是在缓神。
这下轮到我惊呆了!
别告诉我,你还是个纯情男?若说纯情,当陆白才如是,动不动就脸红的缥缈小眼神。
“怎么,你不信?”他抬起眼,愁云满面。
呃?你阅人无数,难不成这个韩秋不和你口味,所以才下毒手。怪不得韩秋惭愧懊恼到不行,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颜莫止,我突然想起,上次腰部受伤,貌似也脱过你…..裤子。”支支吾吾老实交代,幸好脑袋离的远,否则挨劈啊!
他脸色更白了!
即大眼瞪小眼之后,他皱着眉扶着池边站起身,勾唇走来,浑身散发强烈雄性荷尔蒙的热浪:“帮我洗澡。”
“你疯了!”我后退一步结舌。
“别逼我自己动手。”
我想笑:“麻烦赶快自己动手。您受累”扭头不理一脚跨出浴室,然后整个人又被腾空毫不留情拎了回去。
想必,这就是让我明白别逼他自己动手的意思。
“你是不是有病,缺女人伺候难受?”我见他赤着上身越逼越近,耀眼的脸上勾起邪魅,几乎要吓疯。
“只是擦伤口而已,你在乱想什么?难道,还期待……”乱人心智的声音愈来愈近之后陡转渐远,徒留余音想入非非。
我半睁开眼时,他已经背离,身后好几处针缝的伤口果然因为方才用力蹦出血,顺着脊柱线浸湿裤边,法国惊悚一幕几乎淡化的回忆,重新席卷铺天盖地而来。
“你先准备好,我一会儿进来给伤口消毒。”心情凝重,目光强迫转移,走出浴室门外。
突然有点暗恨自己的用拳锤了下头,为什么总是在动摇,不断动摇!陆白,陆白,我不能背叛陆白,绝对不能!
走到客厅,猛灌一大杯凉水之后,才稍稍缓和压下上升的某种冲动欲/望,并非爱/欲、纵/欲,而是无时不刻强烈的在偏离陆白走向颜莫止的邪欲、跃欲。
“进来吧。”浴室内传来低沉和缓声音。
此时,我已经恢复初衷的清明,稳健自若走进去,他已经找了最舒服的姿势坐在池子里,幸好伤全部集中于上部,否则非被水感染不可。下半身全是泡沫澡花,想必应是围了浴巾的。
我搬椅子进来,提着韩秋工具箱,拿出碘酒,倒在棉花上,用镊子勾紧,熟练的麻利一点点小心擦拭。
顺着各个有型线条涂抹,十分有张力的背部肌肉因为热气腾起的雾,染上一层薄薄的晶彩,他是个从背后看就能知道无论相貌气质,还是睿智才能都必定不凡的男人。
时间长了,我逐渐能理解周围因他疯狂癫傻女人,或许,就因为他的冷,骨子里就透着一种生人勿靠的精神洁癖感与挑剔感。这种男人,是天生的尤物,天生的极品,并有特别超越常人还自命清高的优越感。得不到,便思之若狂,得到了,我暂时找不到任何词语表达。
揣着这样的心思,擦拭完毕,将占血的药棉扔到垃圾箱:“可以了,我现在出去买绷带,一会儿给你包扎。”
“我刚才已经交代下面人去买了,等洗完让他们送过来就行。”
原来他早就考虑到了。
“那我现在找他们去,你先洗着。”我搬起板凳逃离出去。
大松一口气,去敲相邻房间,很快就明了我要做什么的直接递出来,客气道谢后,男人冷脸淡淡嗯了声,就砰将门关上了。
还真是物以类聚!
转身就要回房间时,恰好碰上提着购物袋回来的Amy,她看起来精神恢复的不错,只是身子还是看起来营养不良,脸色泛黄。
我没什么精神的跟她苦笑,在身子进到房间一半时被Amy拉住,声音极低凑在我耳边说:“如果想知道陆白电话,我可以告诉你。”
倘若是以前Amy我可能会信,可如今,呵呵,不会又在打什么注意吧。
“但我有条件。”
我就知道:“什么条件。”
“明天探视,带我去见你父母。”
“理由。”我奇怪看她。
“没有理由,你自己考虑吧。”然后她步伐轻盈的回到隔壁房间。
我郁闷的拿着绷带也回到房间,一时拿捏不准她的到底存什么心思。以至于给颜莫止涂抹药膏时还在是不是跑神,手下略重些,他一躲,我落空,才发觉。
“怎么想要陆白的手机号,想疯了?”他讽刺的调侃。
“对,快疯了。”我也无聊的打趣。
他冷哼了下,没做声。
好不容易七手八脚缠好绷带,这是我做的最繁琐的一次,还好,他除了鄙视之外,也没太嫌弃,倒也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你出去吧,我休息会儿。”然后将手机随手一扔,语气中有了倦意。
突然,脑海闪过一个极聪明的想法,暗自佩服自己,既然手机脸部识别,我可不可以趁他睡觉之后,再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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