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浪被欧阳突约出学堂。
此时的南城学堂第一堂子变得怒不可遏,因为遭到东堂拒绝,顿时在南堂引起哗然,没有人想到弱小的东堂竟然将地方学堂的第一弟子拒之门外,而且派出的阵容是两个下品弟子一个中品弟子,完全没把南堂当回事,嘲笑声音此起彼伏,欧阳突在得知陶浪被学堂推荐给总堂参赛后,来到东城面见。
眼见拥有东堂小姐的梦想破灭,依靠东城第一奇女初茵作为丈母娘的计划泡汤,他压制不住恼火:
“你这样的垃圾也配去总堂?”
陶浪没少被人骂作垃圾,可是在欧阳突口中听来最不顺耳,“东堂初夫人已经原纹满境,她指派我代替你,我是个下品,而且还没有满修,你说说,咱俩到底谁垃圾?”
“如果你退出参赛,我会给你留一条活路,仍然准许你作为堂子,以堂子身份去城府谋一份差事;否则的话,将来我定会让你万劫不复!”欧阳突飞扬跋扈,他自认为在总堂大考中能够取得上好名次,那样的话前途无量,一个小小下品弟子的生死很容易操纵。
陶浪终于瞧清楚他的嘴脸,即使到了这般时候,仍然惦记东堂,反唇相讥,“很不幸,你来晚了,就在方才,萧暖已经答应嫁给我,她说,宁可将脸丢在一个不怎么样的人身上,也绝不丢在一条畜生身上。”
这个目标很渺茫,而且萧暖也没那么说,可是对付这种厚颜无耻的人就得撕破脸皮。
“放屁!”欧阳突绝不相信,“堂长的女儿,能嫁给你这种人渣?下品,在大考中根本走不出一步,在那里会丢多大脸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大考结束后,我会立即向张大人施压,一个学堂竟然派出下品弟子参加总堂大考,而且只有区区三人,这样的学堂若不取缔,恐怕整个临漠城百姓都不会答应!”
他不必拿到总堂榜,只要进入前一百名,就意味着极有可能迈入东元郡郡都的纹修学院,高升那里的弟子在临漠城所有弟子中只有千分之一,也相当于走入了郡府,成为郡一级的官员,当然可以对城府的下属吆五喝六。
那个时候,关闭东城学堂,的确很简单。
“你的意思是让我退出,然后再通过城府更改名额吗?”陶浪更为气愤,很显然这不是南堂堂长的初衷,也许就是这个奸诈小人以参赛为由屡屡威胁张大人。
“不错!”
欧阳突答道。
陶浪不禁想起费长英,这个欧阳突比他还可憎,不但想掌控东堂,甚至贪图萧暖,想想那个美妮子扑到欧阳突的怀里就想吐,尤其是初夫人,原纹境九层,这在临漠城学堂中首屈一指,无人敢攀,若是知道门婿如此不要脸,该是多么伤心,斥道:
“做你大爷的美梦去吧!”
临漠城每年弟子十万,能够参加大考的只剩下千余人,而这千余名弟子和随后报名而来的满修弟子中只有百人左右能够开启原纹境界的修为抵达三层,六层仍是十分之一,余下十人,所以原纹九层至满的弟子每年才有可能出一个,而达到这般高修的人早就去了郡府甚至州府,哪还有人留在临漠城地方学堂。
因此,陶浪当然要为师母抱打不平。
不管是谁,拥有这么一个丈母娘就相当于抱住了摇钱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你不后悔?”欧阳突咬牙切齿。
陶浪没有想到后悔的理由,“我就不明白了,你我都是堂子,干嘛将手神那么长,干扰人家学堂?你是不是对自己的将来没有信心?如果无法提升到原纹境界,或者刚刚弄出三层就他娘停了,没有掌控东堂舒服是不是?有种,你把张大人给挤走啊,登升南城第一学堂的堂长,那才是真正的风光无限!”
“我会杀了你!”
欧阳突似乎被人揭开伤疤,恼羞成怒。
陶浪决不让步,拍拍肚子,“老子告诉你,我的命虽然很贱,但是轮到你这里,比你爹还珍贵,想要我的命,等你托生成我儿子吧!”
势不两立!
也是不欢而散。
陶浪心中比谁都明白,大的强的没有人敢撼动,小的弱的始终最容易遭人欺负,要想昂首挺胸站起来,必须做大做强。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找丈母娘!
他知道初夫人已经等候在独修场,要利用最后几日训导技法,风风火火赶回学堂,结果马上被一群弟子围住,从流浪儿到徭役,从徭役到弟子,从弟子到堂子,如今又要光明正大参加总堂大考,这档子成功应该是有经验可谈的。
“陶浪,你对总堂大考有没有信心?”一个女弟子几乎贴到陶浪的耳边。
陶浪发现无法走开,只好答道:“有,非常有!”
“能拿到多少名次?”
“我想,第一千二百八十名是不成问题的!”
弟子们哄堂大笑,参加比赛的只有这么多人,这话相当于没说,可能是弟子们知道下品弟子去了那里谈论名次太不贴谱,太俗气,马上转移话题以免引起陶浪不高兴,有弟子喊叫:
“陶浪,听说你对落霖诀有独到的见解,能讲给我们听听吗?”
陶浪身为精英堂班的班长,有义务回答这个问题,“东堂的招牌心诀是轩武录,大家对技法可能比我还清楚,讲求束缚;落霖诀的要害就是压制,等我再参悟一段时间,回来详细讲给你们听!”
“据说,南堂的欧阳突想转到我们学堂,有没有这回事?”
“他曾经冒出过这么唐突的想法,可能是因为我们东堂人气旺,小伙子们资层深厚,姑娘们漂亮得体,这种地方陛下还想来呢!后来他一听说这消息,赶紧放弃,老老实实做他南堂的第一堂子去了。”
身边又是一片哄笑,胆大的女子干脆尖啸。
“还有,堂长夫人力挺你去临漠城总堂参加大考,相当于把学堂和我们交给了你,万一失败了,我们学堂会不会被城府取缔?”
这道声音一出,旁边的弟子都安静下来,其实所有弟子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情,放着欧阳突不用,顶替上去两个下品弟子,万一全部败退,东城纹修学堂也就走到头了。
陶浪注目看去,是个刚刚参学的小姑娘,对于新生来讲,当然不愿意离家越来越远,赶往其他学堂,答道:“东城学堂是我们东城人的骄傲,你放心,只要我活着回来,就能保住我们的学堂,至于你,小小年纪就不要操这份心了,好好修炼,等哥哥的好消息,到那时,我单独教你落霖诀,让你成为高手!”
小姑娘很是感激,搓搓手不知如何表达。
无论是西城、北城还是南城,都有二十左右所纹修学堂,因为东城濒临沙漠,地域较小,只有一所学堂,先前又遭受噬修弟子采集沙晶的影响,弟子学业一年不如一年,稍有能力的家庭都会将欲要修行的子女送到其他学堂,眼下赶来东堂修行的基本上都是东城贫苦家的孩子。
周围的弟子们刚要表示振奋,突然之间像是耗子见到猫,纷纷弯腰逃去。
陶浪感到一股煞气从背后传来,忙不迭转身,却见初夫人冷肃面孔立在那里,十分迷惑不解的样子。
“很风光?”初茵问道。
陶浪不是很风光,而是很尴尬,在文塾学堂的时候经常遇见这种场面,大不了一个掉头逃跑,可是在夫人面前跑不掉,也不敢再逃,只好低头嘟囔:
“不是。”
初茵敲打道:“什么第一千名,领悟心诀,什么陛下想来,活着就能保住学堂,亏你说得出口!本夫人那是为了保住丈夫的面子,好在你是个下品弟子,若是个中品弟子或者上品弟子,恐怕我们东堂都装不得你了!”
陶浪对这个看法有点看法,“夫人,守护学堂,人人有责,我只是不想给夫人脸上抹黑!”
“你有那个本事吗?”
“”
初茵没有再追究,而是问道:“欧阳突寻你做什么?”
陶浪知道夫人定是发现了两人见面,但是不想因此而叨扰她的心思,答:“他只是问我,有没有信心取得好名次,否则的话,东堂即将面临解散。”
初茵不禁再次端详陶浪,“一个被东堂拒绝的堂子,专程赶来劝说东堂堂子要有出息,这样大气的堂子还能离开母校投奔我们的小学堂?不和你势不两立,就已经不错了!”
是个问题!
陶浪没想到夫人如此犀利,更为难堪。
初茵继续说道:“欧阳突绝非是为了暖儿那么简单,因为他有能力决定我们东城学堂的命运,他在南堂取得的名次只是名次,他个人的名次而已;但是在我们东堂则不同,如果以出色的战绩保住东堂的地位,那么东城十余万百姓,甚至是东城官府都会对他刮目相看,所有的弟子都会敬他为神,这种地位才是真正的地位;如果当初他只言救赎学堂,我会一口答应,可是竟然提出要迎娶暖儿,就证明此人贪得无厌,所以才派你们两个下品弟子去大考。”
陶浪无言以对。
“还有,我不苛求你们取得什么上好的成绩,只是要让城府瞧瞧,东堂的下品弟子能够挤掉几百名中品弟子,那样的话就有希望争求生机。所以,只要你和杜小顺同时跻身前六百四十名,或者有一人闯入三百二十名,就能引起城府震撼,我已经离开丈夫十年,亏欠了他十年,不想让他因为东堂再受到打击。你却好,别人都在苦练,偏偏去和欧阳突见面,还在这里信誓旦旦大言不惭,成何体统?”
“夫人对不起,”陶浪真诚致歉,“夫人放心,我陶浪既然敢活着,就一定在总堂杀进前三百二十名!”..
嘴上这么说,但是他的内心绝非是三百名那么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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