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诗微走了出来,面色冰冷,然而美丽。她看了眼江左,似乎有一道极轻微的笑意从她的眼神里荡开,可待要仔细去捕捉却发现皆是虚无。
江左感觉自己就像个落魄的书生一样尬在门口,傻愣愣地看着狐狸精变的美女。
霸道!霸道!霸道!总裁的霸道呢?
“还……活着呢?”苏诗微问道。
江左回过神来,稍稍一愣,随即就听懂了苏诗微的意思,应道:“托大姐的福,略胜了陈鑫一筹。不过这都是些旁门左道,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还不错。有事吗?”
“哦,我只是路过这里。算来大姐大概在房中,心中念着大姐带我来凤鸣渊的恩德,就想着该来道谢一番。但是走到门口,又怕不方便。”
“既然是来谢我,”苏诗微撅起嘴,一伸手,“有什么礼物吗?”
“啊?”江左一惊,下意识地往腰间的布袋摸去,可是里面却只有陈鑫输给他的一颗晶石。
难道要把晶石送给苏诗微?这岂不是要直接确定男女朋友关系的节奏啊?
刚把陈鑫的自尊心打击了一番,现在又来抢他公认的cp,会不会有点……
不会,挺合适的!
接着,苏诗微却噗嗤一下笑出来:“别出神了,逗你的。”
江左有些怅然,看着苏诗微,忍不住说:“你笑的样子真好看。”
随后江左想起了自己并不是在现代,不宜那么开放。于是补充道:“不然我还以为大姐遇到了什么伤心事。——不管怎么说,大姐如果有事,随时可以找我。”
苏诗微笑道:“你?你能帮上什么忙?”
江左认真而诚恳地看着苏诗微,说:“总有些事情,一个人做来局促,多个人帮忙总是好的。”
他总不能明说自己会很多只属于现代的技能。
苏诗微翻了个白眼,说:“看把你给厉害的,不就是打败了陈鑫那畜生吗?等你能打败长老院了再说吧。”于是便回了房间,并且关上了门。
江左给自己摊了个手,也不知道哪天才能打败长老院。若是说打败其中一位长老,大概也用不了多久。但若是说打败整个长老院,那可是连破云前辈都做不到,江左心里可就更没个数了。
罢了,来日方长,只争朝夕。
不管怎么说,今日打陈鑫打得痛快,江左因此度过了进入凤鸣渊以来感觉最美好的一天。江左在月下抚摸着那把被他说成是非常残破的劣等铁剑,也觉得无比可爱。
江左的那幢木屋映着月光,隐隐透着一丝农家乐的趣味。江左虽然能够忍受较差的环境,但忍受也仅仅是忍受而已,他从未真正喜欢过自己住的这间房。这是他第一次,至少觉得这间房的外貌还算有点耐看。
江左在门外空地上找了块石头,生火烧水,泡起茶来。饮了一夜,竟睡着在了屋外。
第二天清晨,一缕温热的阳光洒在江左的右手上。江左醒来,感觉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有些隐隐作痛。
“是睡觉压着了?不能吧!”江左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定是昨天用剑指打偏陈鑫的剑,伤到了手指。当时没有注意,没想到现在却严重起来了。”
江左起身来,看着空荡荡的木屋皱起了眉头。
“明天长老院要考核,现在可不是生病的时候啊。我去哪里搞点药呢?”江左自言自语道。
江左略一思索,向着药园走去。
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了一个充满阳光的小院子,院子里的地面是用石板铺的,上面铺满了各种药材。这就是药园,凤鸣渊制备各种丹药的地方。
江左望着院内,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二指,轻轻歪着头。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外门弟子,也可以理解为见习弟子。药园的药不比现代便宜,怎么可能轻易给他这样的外门弟子使用?
院中的老人躺在摇椅上似睡非睡,或许是看到了江左,老人嘴里有意无意地吟诵道:“秋风落木,非蚍蜉之力也。蚍蜉虽断其足而无功。”
江左注意到这“断其足”三字,暗指江左右手二指有疾。江左心中暗自讶异,莫非沈老只是远观一眼,就已经看出了他的疾患?若是如此,那沈老的实力真难以估量。
不过,沈老话里的意思却让江左皱起了眉头。沈老这是笑他和陈鑫比试,无异于蚍蜉撼树。树上的黄叶落下,并不是蚍蜉撼动造成的,就算蚍蜉为此撼断其足,也不能说它对此有所贡献。
这可以说是一番充满偏见的嘲讽了。
江左站在院外,冷冷道:“但你可知道,大树从来没法消灭虫子。作为虫子,我对自己很满意了。”
江左斗胆向前迈了半步,作势就要进入药园。
沈老道:“大胆!”
江左道:“敢向老先生讨教。”
药师的基本职业道德之一,就是进门的病人绝不能再赶出去。因此,只要江左能踏进这扇门,他想要的丹药,自然就有着落。
不过,出于同样的原因,药园绝不会让不想接待的客人有机会踏进这扇门。
沈老一声叹息。
沈老从袖中拿出三颗平淡无奇的石子,一齐掷出,而中间那颗是以极快的速度打向江左颈部的穴道。
这招叫封喉引,江左不认识。看用力大小,高手用尽全力的话,可以杀人。沈老自然不会用尽全力,但也足以使人晕眩。
江左把迈出的半步蹬在门槛上,向上轻轻跃起。
沈老未料到江左会有这样一个动作。
石子打在江左身上,但没有打中穴道,也没有打伤颈椎。江左轻轻落地,踏进了药园之内。
沈老微惊,惊讶之余又有些欣喜。“好小子,我没料到一个外门弟子能有如此敏捷,下手还是轻了。”
沈老身为师长,自然也不是执意要为难这些弟子。看江左表现超出期望,自然也是愉快地放他进了药园。江左拜谢,径直走进了药园的正堂。
只见堂前摆着一张案几,后面坐着几人专心研磨丹药,甚至没注意到江左进来。
江左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不禁叫道:“承天?你怎么在这儿?”
承天抬起头来,挠了挠头,显得有些羞赧。
“我在习武之前就是药师。我不像大姐和陈鑫,有那么好的家族可以依靠,每年都有一大笔额外的零花钱,随便出门做个任务都是一掷千金。我呢,只好自己没事时来干点杂活,养活自己了。”
说完,承天又问:“不过,你怎么来了?我也从没见你来过这啊。”
江左这下竟有些不好意思说了。勉强道:“明天就要考核了,我还有一点点小伤没有恢复好,要来找一些丹药。”
没想到,这下承天可来了劲。他起身去翻箱倒柜,嘴里说:“来来来,今天你能在这药园遇见我,算是你我有缘。我给你个礼物,也算是在明天考核的时候,让我们‘笑’字班不要输得太难看。”
承天可算找出一瓶不知什么东西,拿到江左眼前,小心翼翼地将瓶子打开。他往里面探了一眼,将里面那枚约有半个指甲盖大小的丹药倒在掌心。
药园有个奇怪的强迫症,就是不论什么药,只要有可能,就会尽量加工成丸状。看起来像修道者炼制的丹药,本质上却是实实在在的草药。
“这是什么?你给我吃这个干嘛?难道是要下毒于我,让我缺席考核,这样来拉高‘笑’字班的平均分?”江左疑惑道。虽然说的是玩笑话,语气却带着七分真。
承天把江左的话当了真,说:“咳,瞎说什么!这是我凤鸣渊难得一见的灵丹妙药,我是花了好大的代价,特地向沈老求了一枚,今天正好留给你。你实力不济,就得花大代价治一治。”
承天说着,作势就要把丹药往江左嘴里塞。江左感觉好运来得太突然,竟有些将信将疑。他好不容易挡住承天的手,问道:“承天兄,能告诉我这叫什么药吗?有什么功效?你不告诉我,我心里不踏实。”
承天跺脚道:“你还信不过哥吗!”
江左点了点头。
承天无可奈何,只得站定,颇不耐烦地解释道:“这种丹药叫擎天丹,原是隔壁黑衣的特产,被我们凤鸣渊学过来的。黑衣当初发家致富靠的就是这种丹,吃过以后,可在短时间内快速提高行动能力,对战胜强大对手大有益处。”
江左听了承天的介绍,心中闪过三个字——兴奋剂?
江左说:“你说的擎天丹,是不是只有短期的功效,不出一日,药效就会完全消失?而且,如果长期使用,对身体反而有很大的伤害?”
承天听了,面露难色。说道:“这,谁让你长期使用了?就用这么一次,先把眼前的考核糊弄过去再说啊。”
哦,果然不是什么好药。承天也许不注重这些,但这擎天丹,江左是决不能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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