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百万饷银,对当时的大明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数字,此时的大明国库空虚,很难筹得这样大笔的银两,这也是皇上下旨,要求户部和兵部限期筹得。户部和兵部没办法,将浙江、江西,两广的治河款挪出,才勉强筹齐。由于这一笔治河款的流出,致使第二年江浙两广一代河道决堤,水患泛滥,灾情不断。
由于军饷数额巨大,阁臣中有人建议设兵部监饷侍郎一名,叶向高当即向万历帝推荐赵明,由于赵明已是兵部侍郎,同时再兼任监饷侍郎也是顺理成章,虽然此事还有不少内阁反对,不过,考虑到是首辅叶向高三番四次的推荐,万历帝还是恩准。其实这也是叶向高变相的安插个耳目。饮宴之中,万历帝非常高兴,又吩咐司礼监秉笔太监崔文升敬小雯三次酒。小雯又轻抿几下,未敢喝。万历帝望着薛小雯,满眼柔情似水,越看越喜欢。全然没有忧那些人质之民的郁闷!万历帝也是后来才知道图兰在察哈尔的鸿门宴中所做的努力,否则人质都得被林丹汗杀的一干二净,还何谈出兵解救?
万历帝虽是喜欢,可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还不能表现的如此明显,只是含笑道:“此次出征,愿爱卿族麾所指,寇氛尽消,不负朕的厚望。”
小雯又一次叩头谢恩,柔声道:“雯儿尊旨就是!”
万历帝两眼发光,又嘱咐道:“朕爱惜卿的人才,不是万不得已,朕不会让爱卿出征大漠!此去大漠,也是军务紧急,望爱卿到了大漠,既要剿灭察哈尔部,也要兼顾人质安危,到了那,务将联络辽东经略和广宁巡抚,克期歼灭林丹汗部和炒花部,朕期盼你速归!”
薛小雯脸一红,又含笑躬身道:“雯儿蒙皇恩浩荡,虽才能有限,但愿倾尽全力,报效皇上的厚恩,不负皇上的期望!雯儿到了那,一定会以解救人质为根本,绝不坐以相待!”
万历帝点点头,不知是依依不舍的原因,还是后悔没加封为妃子之故?此刻,万历帝竟有些激动,那眼角似乎有些湿漉漉的,眼泪好悬掉了下来。看来万历帝还真是一个多情的皇帝!
万历帝也许意识到不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流露出这样神情,多少有些不雅!忙掩饰内心的尴尬,又强忍住伤心,顿了顿,还欲说些什么。
其实真是这样,万历帝确实有点后悔,可是当着文物官员的面,却有苦说不出。这样的美人不放在身边,却让她出征大漠?而且,此去的还有一位大帅哥李贤,他这不是将到手的肥羊,送到别人的嘴边么?用图兰的话来说:“喂!我说大皇上,古往今来还真没有像你这样的皇帝呢?呵呵,现在后悔了,早干嘛了!你真是厉害了,我的皇爷!”
良久,万历帝叹息一声,摇摇头。是啊,皇上也有愁滋味啊!
别看他贵为天子,他也有所‘惧’的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和他共有一子的郑皇妃!如今正跟着他闹着立朱常洵做太子之事呢!虽说此事已无可能,但郑皇妃并不死心!现在的情势是,皇上‘被逼无奈’,已经让常洵做了福王,府邸在河南。郑皇妃硬是不让上任,而且对万历帝更是不满,此刻正在独坐承乾宫和万历帝赌气呢!
万历帝挥一下手,太监们都退了出去。他叫薛小雯坐近一点,万历帝看着小雯,眼神里满是宠溺之情,小雯被看的羞涩的低下头。万历帝竟长叹一声,缓缓道:“爱卿此去,定要爱惜身体,朕也不愿爱卿去疆场厮杀,只是身边没有卿这样的贤臣,朕会时刻关注你的安危……哎!朕此次派你出征,不仅是相信卿的才华,也是出于无奈,希望爱卿能理解朕的苦衷,远离京城之后,卿要多多念及朕的善意!勿要旁鹜!剿贼成败,系于爱卿一身。不知爱卿临行前还有何话要对朕说?”
万历帝说这话时,一点未顾及群臣的感受。也是,毕竟是皇帝么?难道还得挑他们爱听的说?
首辅叶向高脸上异常尴尬。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言语!
万历帝的此番表白应该算是临行前的深情陈诉吧?他的婆婆妈妈的话,意思很明显,就是很喜欢小雯,但是还不能纳为妃子,而且此去还不能心生旁鹜,不许对谁心生别的想法!看看这皇帝,够可以的吧?
薛小雯站起身来,柔声道:“雯儿以庸材,受恩深重,惟有倾力回报陛下。雯儿此去大漠,虽未习过兵法,然而,雯儿觉得画技之理应与兵法类同!”
万历帝闻听大喜,“爱卿,快给朕说说看?”也是一时激动,万历帝说着想伸手拉过小雯,手刚伸出一半,忽觉不好,又收回来了。小雯也下意识的将双手往回缩一下,可能也觉得皇帝会讪讪的吧?又顺势做了一个万福的动作,避免了万历帝的不快。
万历帝也真是够可以的!还真没生气,不过,也不算太自然的一笑,掩饰了过去,笑道:“爱卿,快快坐下说来,让朕听听爱卿的高见?”
小雯见皇上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也就将悬着的心放下来,莞尔一笑,道:“皇上,请恕雯儿无知之罪!”
万历帝笑道:“诶,爱卿不必过谦,但说无妨!”
小雯微微一笑,道:“雯儿知道,画作最讲究的是墨线。墨线呢,是以表现物象的轮廓、明暗和质感,同时通过墨线,还可表达画工的思想和神韵。”
听到这,万历帝眼睛一亮,从小就接受翰林院大学士严格正统教育的他,还没听说过这样讲解画作的,觉得非常新奇,当即兴趣大增。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