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严霖早上一上班就跟前台说,让她提醒自己下午两点半去市法院,旁听一场颇有影响的案件审理。
前台很尽责,提前了十分钟用内部短信提醒了邹严霖,而在她发短线前三个小时,周怀军就知道了邹严霖今天所有的日程安排,其实不止今天,是从周怀军吩咐下去以后,每一天邹严霖的行踪他都掌握的死死的,如果有任何和行程上出入的动向,周怀军也会在第一时间知道,就算他不知道,跟班李总助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周怀军在邹严霖动身去法院前,他正在办公室里的小投影上,抽出点心情和时间来听跟班报告着这些天邹严霖的一举一动。
这很乏味,因为邹严霖生活工作都很有规律,规律到他的每天行踪都近乎固定,身为本市知名律师的他,又拥有排名前三的律师事务所,他确实不需要像以前一样凡事亲力亲为,东奔西跑,大多数时间他都是在办公室和家庭两点之间来回穿梭。
跟班自己不会忘记律师事务所本身的调查力量,他把这些全部纳入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但也没发现有谁,能有时间和机会去做与他们关心的事情调查。这些他当然没有一一向周怀军报告,那太繁琐了,跟班只是把结果告知了周怀军。
周怀军脸上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手指无意识的在皮椅上摩挲,等跟班声音完了足足两三分钟,他突然站了起来,对跟班说了声:“我们去市法院,会会邹严霖。”
他们赶到市法院时,庭审已经接近尾声,跟班找法院里的熟人弄了几张旁听证,赶在结束前十分钟进了法庭。
邹严霖坐的很靠前,在公诉方后面第一排的座位上,相对被告方后面密密麻麻的人,公诉方后面人要稍微少一点,但也不少,只是坐的比较开。
邹严霖身边两个座位都没有人,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那里。
周怀军皱了下眉头:“他一个人来的?”
跟班心里一紧,他知道周怀军对这个疏忽已经不满,不过他没有解释,了解周怀军的他知道此刻最好就是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
周怀军没有再说什么,他径直向邹严霖走了过去,和跟班两人坐在了邹严霖身边的空位上,邹严霖在他们过来的时候,视线在两人身上停留了一会儿,不过没什么变化,只是对两人礼貌的点了点头。
周怀军也笑了笑,回了邹严霖一个点头。
法庭需要保持安静,审理期间是不允许随意走动的,但周怀军他们两人进来,应该有人已经打过招呼,维持秩序的法警没有拦阻,同样,两人也很低调,没有从中间过道走到前面来,而是借助座位的遮挡,从另一侧绕了过来,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公诉方准备资料的工作人员倒注意到了周怀军,不过似乎认识,他冲周怀军微微点了下头,还给了一个笑脸。
今天的辩论应该很精彩,从这乌泱泱一大群人全神贯注中就可以看出端倪,另外公诉方提起的诉讼竟然没有得到法庭的支持,被当场驳回,要求公诉方补充证据,择日再开庭审理,这在本市是不多见的,难怪邹严霖要来旁听,看样子自己确实错过了一场精彩的法庭交锋。
结束以后,邹严霖起身准备走,周怀军却抢先一步站了起来,主动向邹严霖伸出了手,态度很客气:“你就是邹律师吧?我是周怀军,久仰邹律师大名,不知能不能借一步说说话?”
邹严霖似乎没想起周怀军是谁,他有点迟疑的和周怀军握了握手,眉头微微锁着,似乎在脑子里努力回想周怀军这个名字。
周怀军笑了,他向身侧伸出了手。
跟班赶紧从包里摸出周怀军的名片递了过去。
周怀军把名片双手递给邹严霖:“这是我的名片,有点冒昧,还请邹律师多多见谅。”
邹严霖一边接过名片,一边例行公事的寒暄了一句:“周先生客气了,你找我有事?”
“是有点事。”周怀军点了点头,神情很诚恳:“有点法律上的事情想向邹律师请教一下。”
这时,已经收拾好东西的检察院同志走了过来,先和周怀军打了声招呼:“周公子怎么有空来法院?”
又对邹严霖点点头,双方打交道有很多次了,也算的上熟人。
周怀军哈哈笑着,一边和对方握手,一边指了指邹严霖:“我是来办点事,碰巧看见了邹律师,所谓相请不如偶遇,就赶紧把事办了,赶在你们完事之前来堵一下邹律师。”
“哈哈。”检察院的同志笑了起来,正想说什么,却被周怀军打断了。
“肖科,上次兄弟们几个聚会,可就是没来,这账我们都记得一清二楚,今天就不跟你啰嗦了,啥时候有空,我们再好好絮叨絮叨,今天我找邹律师有事。”
肖科笑了笑,没有在这里再久呆,开了两句玩笑以后,和邹严霖道了声再见,便跟着一起来的其他同志离开了法庭。
周怀军则热情的邀请邹严霖找个地方坐坐。
从名片中记起了周怀军身份的邹严霖也没了之前的态度,反而变得很客气,半点都没拒绝的意思,两人就一起到停车场上了周怀军的车。
周怀军让邹严霖把车钥匙给了旁边的跟班,让跟班开着邹严霖的车跟着他们,两辆车就一前一后往市郊方向开去,停在了一个占地不小的农庄前面,风景和空气都非常好。
周怀军指了指周围的池塘和稻田,向邹严霖介绍“这是我去年弄的一个小农庄,虽然不大,但里面钓鱼、采摘、农桑倒也齐全,算是个给大家放松和体验的地方吧。”
邹严霖似乎蛮有兴趣,兴致勃勃的到处张望,不时啧啧感叹和附和两句。
“现在这么原生态的生活方式倒真是罕见了,难得的是这里离城区还这么近,周末带孩子来倒真是一个好地方,繁华勿忘山野,现在的小孩对这些可贫乏的紧啦!”
周怀军笑了,他伸出手,跟班心领神会的将一张卡片递了过来。
“这里太小,也没指望它挣钱,所以一般不对外开放,就是几个朋友自己玩的地,今天能巧遇邹律师,这是缘分也是友谊的开始,这是农庄的会员卡,还请邹律师收下。”
邹严霖忙推辞:“这怎么好意思?既然是几个朋友私人玩的地方,我还是别掺和了。”
周怀军盯着邹严霖的眼睛,脸上似笑非笑:“邹律师这是不愿交我这个朋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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