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虎万料不到马老夫人竟然能直接向路遥求官儿做。
他纵然脾气好,一时也气的发昏,忙冲了进去,道:“岳母?!”
马老夫人吓了一大跳,本想下意识的训斥两句,到底收敛着没敢,只道:“怎么了?!”
“吃早饭了,”林大虎道:“遥儿这书房不是人人都能进的,即便是娘子,也从不进来,我也不常进来,岳母,这机要之所,岳母也别浑不顾忌,避一避吧。”
这话说的马老夫人火起,道:“我只是与公主说上两句话。”
路遥似笑非笑,道:“这书房之中有我师父列的阵法,若是我不在的时候,外祖母进来,犯了阵法,被冲撞了,可就不好了。以后外祖母还是少进来为好,也是为了外祖母的安全考虑。再者说,这书房是我师父的卧寝,外祖母进来这里,不是太方便。”
马老夫人听了,根本不以为意,只见她不回要求做官的话题,一时急的很。
无奈林大虎催魂似的催着她吃早饭,她只得行个礼告退了。
林大虎不敢懈怠,只是一路盯着马老夫人吃早饭,一步不离,用完了饭,忙说要送她回府。
马老夫人气的够呛,真心觉得林大虎是嫌自己烦,要赶自己走了。
林大虎哪里敢让她久留,忙扶她上了马车,亲自送回去了。
二丫背上书包,拉着大丫的手,将早饭碗一放,准备去上学,对大丫道:“她黏着娘,黏着遥儿,昨晚眼睛恨不得巴在璋儿哥哥身上不拔下来,连冯叔都眼巴巴的瞅着,就是没怎么看得上咱们两个和爹……”
大丫笑道:“怎么,吃醋了?!”
“谁会吃她的醋?!”二丫撇嘴道:“真是够势利的,这姿态比当初奶奶还要讨厌。”
“势利与市侩,某些方面,是共通的,只是表现的形式不同罢了,”大丫笑道:“你若一朝有权势,哪怕与你八辈子打不着一竿子的人也会上赶着来与你卖好,这是人情世态的常情……”
二丫点点头。
大丫摸摸她的头发,笑道:“世情如此,选择随波逐流是一种活法,选择自立独行,也是一种活法,看自己怎么选择罢了。”
二丫道:“我要活的与遥儿一样清醒,从不为此所迷。”
“有志气,”大丫笑道:“外祖母的事,你少说嘴,这件事娘与爹会处理的,咱们是小辈,不得无礼。她除了势利些,到如今也没做出伤人的事来,所以,与当初对钱氏,到底是不同的。忍忍罢了。”
“我知道的,”二丫笑道:“外祖母一家是躁火了。”
“眼热而已,”大丫道:“最近晋阳人心浮动,这样的人有不少呢。人以类聚,同样诉求的人,总是会合到一块去的。现在的世道与金陵那边,和以往的那一套都不一样了,他们迟早要碰壁。”
二丫若有所思,道:“上有所好,要投其所好,上好正道,正直之士畅通往上,这类走歪道的,自然无所用了,对吗?!”
“不错。”大丫笑道:“走吧,上学去。”
两人背着是粉色的书包,是织厂里出的新品,仿照的是现代的款式,有拉链,好几个夹层,上面有统一的青莲花的图案,清新脱俗,十分雅趣。
上了街,这样的书包还有不少,各种款式,男式的都是蓝色居多,偶然还有淡黄色的书包飘过。
很多厂里的工人,有些人觉得这种包也方便,也买了蓝色的背着上下班,倒也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林大虎送了马老夫人回府,马老夫人让他回厅上喝茶,他哪里敢留下来,心里多少有点猜忌和提防,只说担心娘子昨夜没睡好,匆匆的便回去了。
马老夫人阴着脸,啐了一口,道:“真是乡下贼婆娘养的没出息,连个礼节都不懂就跑了……还将老娘当成贼来防,呸!”
林大虎回到家,看到马氏歪着不动,便道:“送岳母家去了。”
马氏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越来越越界,昨晚我说她吃相难看,这样难听的话说出来,她竟然能忍下来,而且没发火,这本身就不正常……”
林大虎道:“总不能赶走吧,这样未免太狠心了些。”
马氏虽然也不忍心,但却心硬了不少,道:“以前哭,我觉得她是情之所致,可是昨晚她哭,我半点不动容,觉得她连哭都带着目的。”
林大虎叹气道:“这样下去,你这精神头也被搅合的头疼。”
“回去的路上,她可与你说了什么?!”马氏道。
“也没说什么,闲聊了几句,”林大虎见她想问细节,便道:“问我冯秀才住哪儿,家中是个什么境况,我就与她说了……”
马氏心中的警报立即响了起来,道:“她问这些做什么?!又打着什么目的?!”
夫妻二人烦心不已。但虽然烦,到底马老夫人没做什么天怒人怨,伤天害理的事来,一时竟也下不了什么决心,只是提防,想着不怎么来往,就好了。
但是马氏知道,她的娘亲,如今势利过了头,她不来往,马老夫人只怕也会主动的贴上来。
真是跟牛皮癣似的,只怕怎么治都治不好了。
路遥压根没将马老夫人的话放在心上,除了觉得有点烦以外,她是真没这么多心思想这些家里的繁琐之事,她现在的主动精力放到了路俊林的大军身上去了。
王谦进了书房,路遥道:“我去冯家看看璋儿走了没有……”
王谦道:“我随你一道吧。”
师徒二人顾不上吃早饭,先来了冯秀才家。
冯秀才已经去衙门了,冯璋也不在家。
芳儿低着头,都看不清面容,声若蚊蚋的道:“……一早便走了。”
路遥与王谦这才回转。
路遥还是有些不放心,王谦道:“冯璋不是傻子,就算再不愿意,也会控制的,登基之后,他就是一个国家的君主了,若是连这点控制的能力都没有,他能坐得稳江山吗?!这件事,放心让他处理吧。”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