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母冷笑着:“我管她什么时候认的,怎么知道她是不是为了逃避责任,才这么说的?也许早就认亲了。”
“如果她逃避责任的话,她大可不跟公众宣布,还专门召开记者会,难道是为了给你们骂?”徐晨曦反唇相讥。
“你!”唐母觉得徐晨曦的态度,根本就不像是来请罪的。却不知徐晨曦本来就不是来请罪的,他只是因为安朵拉非要来,才跟着来,想要保护安朵拉而已。却没想到,自己一步步贴近,却还是让她挨了一巴掌。
“晨曦,你别说了。”自打被扇了耳光之后就一直默默低着头的安朵拉开口。她抬起头,望着唐母:“唐伯母,我知道我现在说再多的话都弥补不了您心中的伤痛。但是我想说的是,第一,我确实是一个月前才跟权臣相认,但这不是我把自己置身事外的理由。他是我的弟弟,他犯了错,我怎么样也是属于教导无方。第二,我不会去偏袒权臣哪怕一分一厘。他该承担的责任,一分都不会少。第三,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给予您最大的赔偿。不管是经济上的,以及以后生活上的。只要您开口,只要我办得到,我都在所不辞。”
在场的人本来在议论纷纷的,听到安朵拉的这番言论,都肯定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安朵拉站出来说出自己的身份,对她来说都是百害而无一利,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唐母质疑的她是想炒作,那是站不住脚的。事实上,她只认了权臣一个月,谈得上什么管教无方?可能连权臣是这个性格,她都不太了解吧?但她并没有因为时间短的愿意把自己的责任撇尽。所以在场的众人还是对安朵拉的做法感到赞许。
唐母还想说些什么,唐父拦住了她:“你走吧,不管怎么样,你们家错了就是错了。依依也不会想看到你们。你们家的钱,我也不会要,我们缺的不是钱,是依依,而她,再也不会回来了。”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哽咽。
安朵拉无法,只能朝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之后,跟着徐晨曦离开了灵堂。
不久之后,网上就有在灵堂的人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于是,本来就觉得安朵拉是被权臣拖累的人,立即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说,安朵拉招谁惹谁了?人是她强奸的?还是说她看到自己弟弟把人强奸了之后,然后杀人灭口?她不就是在一个月前认了这个一个混账弟弟,就直接惹了这么一摊事。她也很无辜啊!”
“可是,她怎么说也是权臣的家属啊,也是有一定民事责任的。”有人反驳道。
“呵呵,楼上的,你是不是白内障?人家安朵拉说的清清楚楚,经济上的,以及生活上的赔偿责任,她一分都不会少。只是唐家人不要而已。她怎么逃避责任了?”
“我也觉得安朵拉这回很冤啊……我好怕她从此退出娱乐圈,我还是蛮喜欢她的诶!”
程浩也有这个担忧,打电话过来问徐晨曦情况:“朵拉她不会真的要退出娱乐圈吧?她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就因为这么一件事情离开?”
徐晨曦扭头望了望因为连日来睡眠不好,此刻忍不住疲惫在车上睡了过去的安朵拉,对程浩说道:“不会,她不会就这么被打倒的。只不过,近期之内,她确实不会接任何的工作。”
程浩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这段时间,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吧。”
另一头,权父权母塞了一些钱,跟权臣见了一次面。短短几天里,权臣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本来脸颊上还有一些婴儿肥的脸,此刻已经瘦削得认不出来。胡渣密密地布满了嘴巴周围,显得他整个人消沉得很。
“小臣……”权母见到权臣这个样子,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她的儿子,就算家里没什么钱,那也是宠着长大的,什么时候见他这个样子过?
权臣自打知道安朵拉不会救他,心里就已经绝望了,此刻面无表情地望着权父权母:“你们来干什么?”
权父本就觉得他给家里丢了脸,见他这个态度,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孽障!自己犯了错,还要这个语气?!”
权臣却只觉得自己变成今日这个样子,他们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原因,从小自己要什么,他们就竭尽全力地给自己什么,把自己溺爱成这个样子不说,后来还任由自己跟安朵拉无穷无尽地索取着,自己才会意气风发地跟朋友开party,然后嗑药,最后被关进牢里。
“她已经说了她不会救我出去了,你们就不能去劝劝她吗?怎么说她都是我的姐姐,她也只有我这一个弟弟!不救我救谁?”权臣突然觉得可以让权父权母去劝一下安朵拉。
“小臣,我们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权母喏喏地开口,“朵拉她,其实不是你亲姐姐。”
权臣猛地睁大眼睛,自打他们进来之后第一次流露出惊讶的神色:“你们说什么?不是你们自己说的,有板有眼的,连她什么时候走丢的都能跟孤儿院院长对上,怎么就不是亲姐姐了?”
权父叹了一口气,时到今日,只能把林美熙来找他们的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权臣生无可恋地靠在椅背上,双手捂着脸,知道自己这回真的是完蛋了。
安朵拉以为自己是她弟弟的时候,都不想着救自己出去,如果知道自己是假的,恐怕还会倒打一耙,告他诈骗吧?
“你们做的这都是什么事?!要不是你们这个认亲?我会心里膨胀?我会拿着她给的钱去挥霍,最后落得这个下场?”权臣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到了权父权母身上。
权母想要握住他的手:“小臣……是妈妈错了,妈妈不该贪这个钱的……爸妈还有钱,会想尽办法给你请好的律师,然后再去疏通一下关系,尽量让你判的轻一点——”
“你闭嘴!”权父忙拦住她,权臣这个性质这么恶劣,社会关注度这么高,他们砸再多的钱,也是徒劳,不如把钱留给自己最好。
权臣这才看清了权父的面目:“哈哈哈,就算你儿子出事,你最爱的,也还是那一张张红色的钞票吧?你们给我滚!我不需要你们假惺惺地在这装可怜!”
权臣突然起身,把身前的椅子桌子都推倒在地上,巨大的声响把门外的狱警给引来了,将他控制住。
“你们以后不用来了,我也不会再见你们的,你们就拿着这些骗来的钱,去买棺材买墓地吧!”权臣被桎梏着双手,嘴上还是朝他们喊道。
狱警不赞同地望着权父权母:“说了你们会见本来就是不合法的,你们还要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不是也想进牢里坐一坐?”
权母还想说些什么,权父把她一拉:“走了,这种不肖子,要了等于没要!”
夜里,关押着权臣的牢房的监控摄像头,突然转变成了另一个牢房的镜头。而权臣所在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两个身着警服的身影进了去,其中一人猛地用力,把权臣摇醒。
权臣本来睡得迷迷糊糊地,突然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头,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来,却被其中一个人事先捂住了嘴,他只能发出‘唔唔唔’的声音。
“我跟你说一些话,你只需要听着,你犯的罪,我已经咨询过法官了,就算最后不判死刑,你也是无期以上了。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条是等着判刑,然后在牢里浑浑噩噩地度过余生。”
权臣听到他说的话,挣扎的动作停了,满眼惶恐地望着他。他不想在这四四方方的地方待上一辈子,那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第二嘛,”另一个身着警服,脸上还有一丝稚嫩的少年,慢条斯理地说道:“就是赶紧找一堵比较硬的墙,一头撞过去算了。一次撞不死,就撞两次。就不要拖累别人了。”
权臣眼睛想往旁边望去,却被眼前的青年男子桎梏住,动不得一丝一毫。
这少年是什么人?居然叫自己直接去死?他虽然是想说做一辈子牢不如死了算了,但真正地实施起来,还是没办法下定决心啊!
青年男人笑了笑:“他说的没错,你现在的出路,除了等死,就是直接死。”说完,让旁边的少年扔了一条鞋带给他,就松开他,离开了牢房,重新锁上门。
权臣眼里慢慢地布满了泪水,嘴巴得到自由之后,也没有大吼大叫,只是低头望着那根鞋带失了神。
是啊,自己一身傲气,难道真的要在这等到最后宣判,然后在牢里度过余生?就算最后减了刑,出去的时候,也四十多岁了,一个四十多,坐过牢的中年男人,能做什么?安朵拉说在外面等着他,那是建立在他是她亲生弟弟的基础上。
而他,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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