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熙看着监控里的自己,表情已经开始失控,她正了正脸色,试图找到解释去说明画面里自己的做法:“我虽然那么说了,但是我没有这么做——”
“啪!”
安朵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恨,上前一步,狠狠地扇了林美熙一巴掌。被身后黑衣人抓住手脚的林美熙无力反抗,嘴上还是发出了一声尖叫:“你干嘛啊?!你再打一遍试试!”
“啪!”安朵拉勾起唇角,狠狠地又扇了她一巴掌。“这巴掌,是你自讨的。”
林美熙:“……”她就不该说那句话挑衅现在正怒火中烧的安朵拉。
林美熙把眼睛望向在一旁只是望着她们两人,毫无出来干涉意思的徐晨曦,泫然欲泣:“晨曦……你误会了,我真的没有这么做,我当时只是被她威胁太生气了,恐吓她一下而已。到后面我都没有这么做了!”
徐晨曦淡淡地望向她:“是吗?可是警方已经抓住了那个真凶,他已经交代了是你指使他杀人后嫁祸给权臣的。”
林美熙嘴巴微张,那个人被抓住了?她不是都给了一笔钱让他赶紧出国吗?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们还能抓住真凶?”安朵拉自上而下望着她,一开口就指击中她的想法。“你是给了他一笔钱,但是他这种在道上混惯了的,你以为他舍得抛弃这里的一切去国外语言不通人也不认识的地方吗?他就拿着你那些钱继续挥霍,最后在喝醉酒跟人家吹牛逼的时候,把他做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林美熙狠狠地咬牙:那个蠢货!继而还是否认:“他光是说就行了吗?那我还说是你指使我让我去叫他杀人的,你也算是杀人犯吗?”
安朵拉扭了扭她的手,刚才火气一上来,扇太大力了,现在还觉得有一丝隐隐作疼。打人耳光虽然疼,但是爽啊!
她有些怕她会从此爱上这个感觉,那就惨了。
“是吗?你确实很谨慎,给他钱都是给的现金,避免存在转账记录而留下证据。”林美熙心中一笑,她也是考虑到这一层,所以仗着他们没有直接证据,才这么说的。
现在他们只有一个监控视频,间接证据不能直接定罪,自己找一个好一点的律师,还是能洗脱自己的罪名。
“可惜啊,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一个最大的错误是什么?恰恰就是给了现金。”安朵拉看到她面上一喜,冷哼一声,给了她重重一击。“你给他的金额太多,所以不可能从自己的零钱里给他。你只能去银行取钱,刚好你又是银行的贵宾客户,银行直接把新运来的现金全部给了你,那些现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安朵拉慢慢地俯下身,凑到了林美熙面前,与她四目相对,“那些现金,全都是连号的。”
犟着脖子不愿意承认的林美熙,面色刷地变得惨白。
“而这些连号号码,根据银行的记录,当天就是给了你。而从凶手家里查到的还没有挥霍出去的现金,号码居然能跟你从银行取出来的现金对上,你说巧不巧?”安朵拉笑着看着她,看到她要转开视线,伸出手狠狠地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必须要直视自己。
“林美熙,我不知道我到底得罪了你什么,你要这样害我。你计划了一切事情,把我的身世调查了一遍,然后伪造了一些证据,让认亲心切的我相信了权家人就是我的家人。最后,又让权臣出这么一茬,企图让我背上强奸杀人犯姐姐的罪名,一辈子如过街老鼠一般被人打骂。”安朵拉把她做的事情一一串起来,串成了一个圆。
“可惜,你不知道,我其实最在意的不是名声败坏,我最在意的,是我在意的人受到伤害。所以,当我知道权臣不是我的弟弟的时候,我已经恢复过来了。你呀,把自己的观念强加到别人身上,你自己在乎名声,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你就以为我也是这样。”
她直起身子,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刚才跟她凑得这么近,让她心中都涌起了一丝恶心感:“可惜,我跟你不一样,所以今天会受到法律制裁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林美熙开始猛地挣扎起来,她知道刚才安朵拉说的那些证据,已经有足够的证明力,证明自己犯了法,结合监控视频以及她教唆权臣去接近安朵拉,这个罪名足够让她落到地底去。
“安朵拉!你这个贱人!凭什么你就能够得到这一切?你就是一个没人要的杂种!所以你才会这样渴望亲情,然后才会导致接下来的连环事情的发生!你以为唐依依和权臣的死与你无关吗?要不是你认错人,他们会被纳入我的计划中吗?他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安朵拉被她的嘶吼激得身子一哆嗦,徐晨曦见状,忙上前走到她身边搂住她,双手一直在她的肩膀上摩挲着:“没事,别怕,不关你的事。”
安朵拉抬头对他笑了笑:“我知道。”她转头对在那撕心裂肺的嘶吼的林美熙说了最后一句话:“坏人的坏在于,他们犯了错之后,还是会把事情推卸到别人身上。认为他们之所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因为别人的某一件事情推波助澜导致的。他们从来都不会在自己身上反思。”她转头往外走,不想再看这个女人一眼,“林美熙,你就是这种坏且不会自省的人,你就应该在牢里呆一辈子。”
林美熙在后头望着她,望着快步跟上走在她身边的,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的徐晨曦,他们的背影如此之美好,仿佛在以前的日子,以及以后的日子里,他们都会一直这样,并肩而行。
她终于忍不住落下了两行清泪:在徐晨曦身边的位置,本该是她啊!她生生地,把一手好牌给打烂了。
出门打了个电话给警察之后,安朵拉就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虽然把她狠狠地骂了一顿,可是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怎么回事?”
徐晨曦摸了摸她的头发,笑了笑:“因为你的目的不是在于去骂她。你骂她,只是因为你受到了这一一系列伤害,而这些伤害,是不可逆的。”
安朵拉就着他的手,把自己的脸往上蹭了蹭:“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连我想啥都知道。”她歪头想了想,又问,“那你知道我现在想问什么吗?”
“我估计,你想问权飞和李娟的下落。”徐晨曦笑了笑,没有多想就说了出来。
安朵拉惊讶地望着他:“你怎么这么厉害?你是在我心里装了什么设备吗?太可怕了!”继而又说,“那,他们现在是?”她现在不知道要怎么称呼他们,毕竟之前也是叫了他们一个月的爸妈,现在直呼名字,觉得怪怪的,但她也不可能继续叫他们爸妈。
“他们打算是拿着钱走的,结果走到机场,李娟接到一个电话说权臣自杀了,立即就呼天抢地地要回来。最后权飞拦不住她,打算自己飞走的时候,被警察赶到抓住了。”
“你的意思是,权飞知道权臣自杀,还是继续打算潜逃出国?”安朵拉有些不敢置信,这还是这一个月里对自己慈眉善目的那个权飞吗?对儿子和妻子这么冷血,他的眼里,只有钱吗?
“嗯,等到抓回来之后,李娟是一直在问权臣的情况。可是权飞,却把全部责任都推在了李娟和权臣的身上。”徐晨曦也觉得这个权飞太穷凶极恶了,简直就是没有人性。
“呼……”安朵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果权臣知道自己死了之后,还要被他爸爸把这一切事情都怪在他身上,不知道会不会从棺材板里跳出来。”
说到这,她又有些犹豫,最后还是问了出来:“权臣,会举行葬礼吗?我的意思是,罪犯在牢里自杀,最后尸体是直接到殡仪馆吗?还是会交还给外面的亲人?”
“你想去看他最后一面?”
安朵拉也有些矛盾,怎么说权家人都是骗了自己,但自己心里还是对这个自己当做亲人的权臣有一些不可言状的情感在里面,他去世了,自己怎么说还是要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安朵拉鼓起勇气对徐晨曦说:“晨曦,你别说我太心软,我还是想要见他最后一面……就当做做最后一个了断吧。”
徐晨曦眼里闪过什么,却又极快地隐藏好:“行,那我打电话问一下。”
安朵拉点点头,望着他拿着手机走开,过了一会,徐晨曦挂了电话,眉头紧锁地走了回来,带回来一个消息:“权臣的尸体,已经在殡仪馆火化了,就在刚才。”
“?!”安朵拉顿时有些懵逼。“火化尸体,都不需要家属签字的吗?他的亲人,不是刚被抓回来在牢里吗?怎么可能去签字?”
徐晨曦说的很简单:“当时警方考虑到他的父母畏罪潜逃,但是尸体总是要解决的,所以就没有经过签字这道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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