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看羽洛城,入目只见40来丈高的城墙,城墙之上岗亭林立,显得错落有致。
一道朱漆铁门,如同一位怒目金刚,铁门上的道道铁锈,仿佛战士身上的伤痕般狰狞。
走入城内,由青石板铺就的条条巷道,纵横交错,横平竖直,不知几千几万道。
沿着主干道走,到了城中央,见一方形石台,上立一雕塑,有常人五倍大小,雕的是一英飒女子,坐乘白马,手持银枪。
虽是雕塑,仍觉面目如画,美若天仙,却不知为何总感觉有那么一股沧桑扑面而来,眼神中隐晦的悲伤藏也藏不住,凝望远方,双眼不知随着风儿飘向何处。
这便是羽洛城的第一任城主羽洛将军。
羽洛可是一个传奇人物,身为女儿身却是巾帼不让须眉,当初跟随楚国开国皇帝一起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一身修为已臻化境,据说死前已是武圣大圆满之境。
再往前看去,可以看到一恢宏建筑,规模宏大,气魄雄浑,两侧飞檐微翘,宛若一青灰巨兽匍匐于地。
十八丈高的大门犹如巨兽大口,大门之上端端正正刻了三个大字“城主府”,笔锋锋利,隐有剑意,观之竟有切肤之感。
此刻城主府的大堂内却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今日乃羽家当代家主羽清扬一百八十岁大寿的大喜日子,前来祝寿的人不知几千几万,摩肩接踵,络绎不绝。
只听大堂门口小生唱道:“羽家羽翥少爷到……!”
原本喧哗的大堂突然安静下来,说这羽翥,却是楚国第一号少年才俊,与吴国的陈辅并称“南翥北辅”,说的是两国中最出色的少年。
前来祝寿的人倒有许多是专门来看这少年郎是如何的不凡的。
羽翥昂首阔步走到大堂中央,掀起衣角,单膝跪地,对着高位老者朗声道:“孙儿羽翥拜见爷爷,祝爷爷寿与天齐,福如东海,孙儿祝寿来迟,请爷爷责罚。”
这老者便是羽翥爷爷羽清扬,长须白面,端坐高位。
“哦,所为何事啊?”羽清扬见了羽翥,不自禁喜上眉梢,自家的晚辈能有这样的天资,老人家当然欢喜。
羽翥朗声道:“前几日陈家小姐被轻薄一事,孙儿已找到凶手,就是那‘黑狐’罗钢,孙儿已将他擒下。本说将他带上为爷爷祝寿,但罗钢粗鄙,难登大雅之堂,现已押入大牢。”
“好,好,好!”羽清扬手抚长须,面带微笑,接着道:“这罗钢作恶多端,可是狡诈如狐,多次逃脱追捕,今日翥儿将他擒了,实是今日最好的生日礼物啊!翥儿起来吧!”
羽翥站起身來,长身而立,在场之人无不暗暗喝彩,好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少年。直看得大姑娘小媳妇面色酡红,低下头去。
一小厮上前引得羽翥坐下,这时大堂内又热闹起来,人们交头接耳,或老朋友们久未见面嘘寒问暖,或一群少男少女嘻笑打闹,间或祝寿之声不绝于耳。
这时羽翥才有空观察周围,主位之上自是羽洛城城主羽清扬,往下便是四大城主。
羽清扬左手方第一位是萧尽城城主萧朗,第二位是凌云城城主凌不凡。右手方第一位是古风城城主古辰逸,第二位是周彦城城主周寅。
再往下,左右坐的是羽翥的大伯二伯,羽翥坐在他二伯之后,羽翥对面是羽翥大伯的长子,也是羽翥的大哥,羽翥的二哥三哥四姐五哥却是坐在了羽翥之后。
楚国对于辈分极为重视,按理羽翥应坐在他们之后,现在却坐在他们之前,由此可见羽清扬对羽翥的重视。
嫡亲之后是外戚宾客,三三两两散坐于厅。
羽翥看了一圈,目光落在凌不凡旁,那里坐着一个十四五岁年纪的女孩。
那女孩是凌不凡的孙女凌若水,因特别得凌不凡喜爱,所以凌不凡叫她挨着自己坐。
凌若水见他看来,面皮一红,忙把目光转开,盯着衣角。
羽翥嘴角稍扬,端起金樽杯走了过去,到得凌不凡桌前,双手举杯道:“晚辈羽翥给凌爷爷请安。”
凌不凡生的五短身材,体型削瘦,脸上皱纹密布,说话却声若洪钟。
凌不凡拍着身旁长凳道:“翥儿快坐下,别站着。”待羽翥坐下笑着道:“前几年见你还是个小娃娃,没想到如今已是楚国排第一的英才,连‘黑狐’也被你擒得,真是好样的。”
“凌爷爷过誉了,能擒住罗钢实是侥幸。”羽翥谦道。
“很好很好!”凌不凡拍手笑道:“不骄不躁,温润如玉,难得难得!”随即端起酒杯与羽翥一饮而尽。
喝了酒凌不凡面色古怪道:“唔……老朽最近修习一门功法,恐会伤及左近之人,若水,你与翥儿去别处坐吧!”
凌不凡显是想让凌若水与羽翥多亲近下,凌若水也听出弦外之音,羞羞涩涩告了声别,便与羽翥到了羽翥座上。
凌家和羽家本是八代之交,两家的关系从双方老祖羽洛和凌云便已开始。
两家挨得较近,时常来往,凌若水和羽翥算得上是一起长大,可谓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凌若水与羽翥坐下,羽翥笑意盈盈开口道:“若水妹妹许久不见,越发漂亮了呢!”
凌若水本就生得白皙美丽,得他一赞,脸色更是见红,象那熟透的红葡萄,一咬便能出水。
嘴上却说:“才怪!我回去两月也不见你来找我,怕是已经把我忘了罢!”
但凡男人见了这样水灵可爱的女孩,难免耍些贫嘴,更何况羽翥与凌若水从小便相识。羽翥笑着学她说道:“才怪才怪,我想你得紧呢!”
“羽翥哥哥还是和以前一样,尽耍贫嘴!”凌若水眉眼微低,嘴角含笑,虽还年少,却已有倾国倾城之色。
忽似想起什么,面露担忧道:“羽翥哥哥这次追捕罗钢,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羽翥与她讲了抓罗钢的大概,特别是差点受伤的时候,凌若水更是紧张万分,手抓衣角,听到因为软猬甲免受伤害时才放松下来。
听罢,凌若水道:“羽翥哥哥真厉害,那罗钢在凌云城的时候,我晚上都不敢出门呢!”说到这里手拍胸脯,面露担忧,可爱无比。
羽翥在凌若水面前却不谦虚,呵呵笑道:“当然呐,本少侠武艺高强,那罗钢怎是对手。”
凌若水少女心性,说道:“才怪,自己夸自己也不知道脸红。”心头却想:“当然啦,羽翥哥哥是最厉害的!”这才发现羽翥直视自己,怕被他看出心思赶忙低头,双颊却又透出红来。
羽翥与凌若水说话之际,一青年上得前来,举杯道:“久闻羽翥兄英名,今日得见,果然非凡。”
此时羽翥正侧身与凌若水相谈正欢,加上大堂吵闹,一时竟没听到,青年面露尴尬,又说了一遍,羽翥仍没反应。
直到凌若水提醒,羽翥才忙起身举杯,看到来人脸已涨红,不好意思道:“真是对不住,大堂吵闹,刚刚没有听到。”
青年脸色瞬间恢复正常,面带微笑微微摆手,示意没有关系。
羽翥觉得来人眼熟,仔细一想想了起来,不久前见过他的画像,加上青年显得温文尔雅,让人如沐春风,心生好感,接着道:“我才是久仰你的大名,不仅武学造诣非凡,已是三阶高级武者,更是在今年论道大会斩获第一名,羽翥一介无名小辈,比起王子来,真是自惭形秽。”
“羽兄过谦了,今日立此大功,在下望尘莫及。”青年说完,微微侧身引见一旁瘦小老者道:“这是孙仲孙师傅。”
羽翥与孙仲见礼,孙仲也回了礼,又和青年寒暄几句,碰杯喝了酒,青年便回自己坐席去了,回到座位之后,一旁孙仲阴阳怪气道:“这七少爷好大派头呢!”
青年并不答话,握杯之手青筋显露,眉头微皱,想我平时无论去到哪里都是焦点,何人敢对我不敬!
青年唤作楚旭尧,比羽翥大得四岁,是三王爷的长子,从小天资聪颖,饱读兵书,非但武学造诣非凡,更是通得治国平天下之法。
在之前楚旭尧一直是公认的楚国第一才俊,加上大王子的身份,可谓如日中天,可是前些日子羽翥领悟暗劲之法后反而后来居上了。
在上个月一年一度的论道大会上楚旭尧拔得头筹,心想今日必然成为万众瞩目,压羽翥一头,没想到羽翥抓住罗钢,风头反被抢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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