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城主大宴已经结束,宾主尽欢,人们酒足饭饱后都散去了。
城主府羽清扬书房内还坐着五人,正是五大城主。
油灯朦胧的火光映得五人脸上忽明忽暗,时有微风掠过,灯火随风摇摆,似是随时要灭。
凌不凡脸上的皱纹仿佛揍拢一堆,开口道:“说起翥儿今日立功,我倒想起吴国陈辅,前几日听说已达武师之境,真是后生可畏!”
羽清扬紧皱眉头,说道:“我今日把大家留下便是想说那陈辅的师傅,据探子说他已功成武神!”
四大城主听到这里,尽皆一惊,面上露出担忧,他们都是一城之主,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何人竟让他们如此失态?只有一人能够!就是那吴国第一高手“魔神”樊布!
说那樊布,本是富贵人家仆人之子,从小好武成痴,一十八岁达到武师之境后,因为怨恨小时那富贵人家欺辱过他,竟将那人家一族杀光。
上到高龄老人,下到初生婴儿,一个也不放过,好几百条生命一夜消陨!更可怕的是樊布竟连亲生父母也一并杀了!
第二日官兵赶到,只见一地碎尸,无一具完整尸体,许多人当场便呕吐起来,问得旁人,都说昨夜仿佛天上下了一夜血雨,端的是惨绝人寰,骇人听闻。
自此樊布被称为“恶魔”,并被列为吴国第一要犯,但是前去缉拿的官兵尽皆身死。
有一吴国武宗高手前去追捕,民众皆以为樊布即将伏诛,欢呼雀跃。
没想到最后那武宗高手也是曝尸荒野,亦像之前的人一样,死无全尸。
自此官兵听到“恶魔”樊布之名竟都全无勇气,腿似筛糠。
说起这事却要提那当今吴国之主,董项。当时董项已是皇帝,听得樊布之后竟是拍手大笑,说道:“此人正合我意,给我备马,我去找他!”
当时董项不过三阶武者,旁人皆想这不是以卵击石吗?力劝却是无果,只当董项已疯。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不知用什么法子,三天之后董项竟将樊布带回皇宫,并对文武大臣说道:“从今以后,樊布就是吴国上将军,得樊布则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却说那日,在那荒郊野岭,董项寻得樊布,不去找他,反在其上风处三里开外架火烤起乳牛。
不一会烤牛香味将樊布引来,樊布正欲杀人夺牛,却听董项大声喊道:“呔那樊布!住脚了!”这一声大喊颇具威势。
樊布听得奇怪,他人见他如见恶鬼,这人却有此威势,当下也不攻击,走了过去。
董项又大声道:“想天天有这样的牛吃么?”
樊布并不出声,双眼只盯着那乳牛,董项又叫道:“想有数之不尽的武学典籍么?”
樊布这时猛然抬头,直视董项,董项凛然不惧,亦直视樊布,右手从腰后拿出老大一袋酒来,递给樊布,喝道:“喝了它!”
樊布也不管其他,拿起酒袋脖子一扬便“咕咕”喝了下去,待得一口喝完酒袋内已是滴酒不剩!
董项又从腰后拿出一袋酒,仰头一口喝完,将酒袋一扔叫道:“想以后都像今日一样快活么?!”
这时樊布重重点了下头,董项仰头大笑道:“好!以后你是我的四肢,我是你的大脑!”
樊布自进了皇宫之后便没有再乱造杀孽,只听董项一人号令,有时前线吃紧,董项便遣樊布前去,樊布不负所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尸横遍野,无论多么大的劣势,樊布一去都能扭转乾坤。
长空大陆民风尚武,久而久之,吴国人都不再提当年樊布灭门之事,只记得他的勇猛无敌,又将他唤做“魔神”樊布。
虽然樊布已不疯魔,但无论吴国楚国哪家小孩撒泼打野,哭闹不止,只要跟他说“樊布来啦!”小孩立马噤若寒蝉,可见“魔神”多么的可怖。
话说两边,这边羽清扬接着道:“樊布功成武神,吴国更是肆无忌惮,原来只是骚扰我大楚边境,现在却派遣军队驻扎,有大举进攻之势。”
说罢长叹一口气,接着道:“这长空大陆数百年的安宁,怕是要被打破了。”
凌不凡接道:“哼!我等一介武夫,大不了就是抛头颅洒热血,马革裹尸罢了,有何惧哉!”削瘦的身体迸出万丈豪情。
其余四人皆起同仇敌忾之心,气氛一时凝重。
凌不凡这时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翥儿年纪尚小,若过些年未必会怕了那樊布。”
凌不凡说这话并不是吹牛说大话,长空大陆有史以来通晓暗劲法门的也就数百人左右,十八岁前通晓的更是只有两人。
一人是八百年前第一高手董绝尘,这董绝尘也是一传奇人物,相传他长得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如同当世樊布一般举世无敌。
却说他后来败给当时第一巾帼英雄羽洛之后便消失无踪,当时之人尽觉不可思议,因为那时董绝尘已成武神,羽洛只是武圣之境,按说绝无胜理,这件事也在历史上留下一段奇闻。
还有一人便是羽翥,所以凌不凡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假以时日羽翥说不定真能比肩樊布。
却说羽翥,宴会结束后便回到“听雨阁”,“听雨阁”本是羽翥父亲的庭院,父亲战死后实际上羽翥就是这里的主人。
见得羽翥回来,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翥儿回来啦?快过来,快过来!”
羽翥笑着走了过去,说话的是一个美貌妇人,羽翥到了她面前,美貌妇人面露关切,拉起羽翥双手问道:“笑儿,听他们说你擒了那罗钢,听说罗钢面目可憎本领高强,”一边说一边拉着羽翥衣裳转了一圈接着道:“你没受伤罢?”
“笑儿”是羽翥的小名,因羽翥小时调皮,常与别的小孩打架斗殴,就算被揍得鼻青脸肿也从来不哭,反倒大笑,羽翥母亲便给他取了“笑儿”这个小名。
见得母亲紧张的样子,羽翥内心温暖,笑着道:“娘亲不用担心,你儿子体壮如牛,那罗钢算哪路货色,怎伤得了大名鼎鼎的少年英雄羽翥呢!”
“你这孩子啊,尽爱耍贫嘴。”羽翥母亲见他没有伤到,顿时喜笑颜开。
羽翥笑笑,看向母亲怀中婴儿,说道:“几天没见,这个小家伙又长大了点呢!”
这婴儿是羽翥的亲弟弟,大名还没取,只有个小名,唤作“牙儿”。
只可惜羽翥父亲连孩子的面都没见着便战死沙场。
羽翥母亲道:“哪有那么快,哎,你看,你看他在对着你笑呢,这是谁?这是哥哥呀,快叫哥哥!”
婴儿才来到这世上三四个月,哪里说得来话,只是发出“呀呀”之声,双手如两截白藕,伸向羽翥,似要羽翥抱他。
羽翥两手搂在他胳肢窝下,将他举起,转了两圈,婴儿似是吓到了,小嘴一瘪发出“嘤嘤”之声,大有要哭之意。
美貌妇人也嗔道:“哎呀,哪里是你这样抱的!”
羽翥吐了吐舌头,忙把弟弟递给母亲。
羽翥母亲一边轻拍婴儿的背一边哄道:“宝贝乖,宝贝乖,我们不理他,他是坏哥哥。”
夜仿佛也感受到这份温馨,变得温柔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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