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八柱双门的沉香木床,柱子上没有雕刻龙身蟒纹的,而是用人工打磨成一个通体光亮的圆柱体,不细看是发现不了这些柱子上,有数不清的可穿透光的细孔。在这些细孔中,大概只有制作的人才知道里面究竟藏了几颗璀璨的夜明珠,以至于在这大白天也能发出淡蓝色的光,这些光穿透四周的流苏床帐,梦幻极了。
太子吕和胡灵儿二人正在承欢,对樊霓依和昆公主的不请自来,愤怒到了极点。
像是两只正在发情的凶猛动物,被外界的侵入而不得不打断先前的温存。
太子吕愤怒极了,取过床上的鸳鸯枕就朝樊霓依和昆公主砸去。
樊霓依吓得伏地跪下,她暗自悔恨自己冲动过头。
昆公主被太子吕莫名其妙扔过来的枕头砸中,突然“哇”的一声哭将了起来,一只手手背揉着眼睛哭着朝床边走去。
胡灵儿原本挽着的一头秀发已披散开来,那支黄玉玉簪是苏见力找斗宇郊要来送给她的,此刻就横躺在一边,期待着主人再结发的时候可以佩戴上它,以彰显它的温润。
胡灵儿羞得已经来不及梳理头发,手捂在胸前要寻找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和太子吕的衣服如同横七竖八的蝉翼,有躺床上的、有挂床沿的、有铺地上的、还有几件小的竟然横跨在两只床柱的中间。
她顺手拉了件自己的衣服,迅速地缩进被窝里换上。
“太子哥哥,你不要昆儿了吗?”
昆公主委屈地流着眼泪走到了太子吕跟前,太子吕面对的是一个幼稚的孩童,自然不忍心责备她,轻轻对她说:“好昆儿,你先转过身去好不好,我换下衣服。”
“她是谁?你们在做什么?”
昆公主不依不饶,指着太子吕身旁的胡灵儿问。
“她?......”
太子吕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向昆公主回答,这男女之间的情事,还真的难以启齿,就算启齿了,以昆公主的智力也未必能明白。
“我们在讨论一些重要的事情!”
太子吕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因为他以往总拿讨论重要的事来哄骗昆公主的胡闹。
“扑哧!”
樊霓依跪拜在地,她实在是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丑八怪,你给我等着!”
太子吕边穿衣服边冲樊霓依恶狠狠地吼着:“你别以为你能哄了昆儿高兴我就治不了你!”
樊霓依不敢再笑出声来,只是压抑在心中,脸上的表情却叫太子吕看得真真切切。
太子吕穿好衣服哄了昆公主下楼去的时候,胡灵儿早已收拾妥当紧随着昆公主下楼。
“丑八怪!”
太子吕一脚踢在了樊霓依的肩膀上大骂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竟敢坏我好事?”
樊霓依揉着被踹的地方,疼得咬牙切齿。
“还敢看?”
“太子,奴婢不过贱命一条,你要是能发发善心,就趁现在要了奴婢的命就是,奴婢绝不躲不闪。”
“也是,长这么丑活在这世上确是一种折磨。”太子吕冷笑了两声,突然蹲下身一手捏着樊霓依的下巴说:“不过,我不会叫你得偿所愿的,我要慢慢的折磨你,叫你生不如死!”
樊霓依见太子吕说这话的时候,一边眉毛上扬,唇角一丝浅笑,双眼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胸前看,她的心跳突然加速,读心术告诉她,太子吕要对她下手了!
“你要做什么?你别过来!”
樊霓依双手撑着地后退到墙根哀求着。
“哦?既然知道我要做什么?没想到你人丑还有这本事?”
“太子,你若再过来,奴婢便将你的事告诉苏将军!”
“威胁?哈哈哈......”
樊霓依从太子吕眼里读到了他要为了胡灵儿而杀掉苏见力的信息。
“君上四海征平,苏将军为大楚立下了汗马功劳,没想到太子你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子杀了有功勋的人!”
太子吕怔怔地看着樊霓依,上前抓过她的手问:“你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我心里所想?”
“太子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记了你身上还流着奴婢的血,奴婢自然能感应到。”
“你.......你说的是真的?”
“奴婢自然能感应到。”
樊霓依突然站了起来,逼近太子吕,她想着先声夺人以令太子吕从此对自己客气点:“太子,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想着将奴婢逼至窗边,再将奴婢从这楼上摔扔下去?”
“你......你连这都知道?”
太子吕吓得面如土色,一手扶在墙上。一个人要是连自己心里想什么都能被对方看透,那和透明有什么区别?
“奴婢不但知道太子所想,还能知道太子的寿命是多久!”
“多久?”
“在奴婢死后第七天!”
“为什么是第七天?”
“太子应该听说人死后有头七之说。奴婢死后七天,正是鬼魂回来寻找元气之时,而太子身上流的是奴婢的血,自然要被鬼混带走,随后气血耗尽而亡!”
“你这个贱婢!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如此千方百计地为我换血,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太子!”樊霓依已然将太子吕拿捏在手,又走了两步走到太子吕面前,双手轻轻地为他整理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说:“奴婢只是区区的一个贱婢,克死了亲生父母,克死了养父母,却不能克你。知道为什么吗?”
“你说。”
“因为奴婢是勤王星,是太子的福星--罩星!”
“所以呢?”
“所以,奴婢斗胆请太子今后离灵儿姐姐远点,否则奴婢说不定哪天就想不开将自己折磨死了,那太子你......”
威胁!恐吓!
**裸毫无遮掩的威吓!
太子吕突然脸色一沉:“照你的话,那我以后岂不是什么事都听命于你?”
“事实上是这样。”
“想挟天子以号令天下?”
“奴婢不敢,奴婢只愿太子能离灵儿姐姐远一点,别的不敢奢望。”
“嘭!”
太子吕一脚踹翻了身边的青铜桃花烛台,烛台本是实心的,被太子吕这么当腰一踢,立刻倒了下来,砸中了太子的脚面。
“呲!”
太子吕还未感觉到疼痛,樊霓依已经揪着胸口蹲下身来,嘴里冷不丁地叫出声来。
太子吕很快就明白了,原来自己身上流的是樊霓依的血,所以受伤的时候疼痛是她樊霓依感受到的,自己却是感受不了的。
为了验证这个荒谬的想法,他猛地朝樊霓依扇了两巴掌,却没发现自己会疼痛。
“哈哈哈......”太子吕高兴地大笑了起来,指着樊霓依说:“原来只有你会疼!”
樊霓依心中也是纳闷,自己本来就是瞎编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会身心感应。
“不对呀,凭什么他打我,还是我疼?”樊霓依在心中嘀咕了下,突然搬起地上的烛台也朝自己的脚面砸去。
“诶呦!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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