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辰见王申越发的难过,不禁有些骇然,他急忙问道:“王伯,你怎会对张有德这么了解,难道你也是崇吾神山的前辈?”
“你看我像吗?”王申收起了失神的表情,淡淡地说:“张有德下山后威名远扬,小老儿走南闯北岂能不知,闲暇时再听同道中人聊起他的过去,自然是对这伪君子的过去知根知底。”
徐辰心想也是,张有德做的那些侠义之事都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捞足重返神山的资本,他岂能不大肆宣传,巴不得让天下人都知晓,倒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于是他把眼瞧向了牢外,发现这监狱里似乎没有多几个看守,他看了半天也没见到有人来巡逻,不禁有些窃喜起来。
再回头看到王申又喝起酒来,他赶紧抢过葫芦说道:“这牢房看守不严,我们赶快找机会逃出去。”
王申漠然地说:“怎么逃?”
“现在是白天,当然不能轻举妄动了。”徐辰压低了嗓门说:“等到凌晨时分,我用真气轰开牢门,包管能杀这伙贼子一个措手不及,到时我们就能趁乱逃出去了。”
王申呵呵冷笑数声,说道:“说的倒是容易,你现在体内能运行真气吗?”
“怎么不能……”话未说完,徐辰就神色大变,他突然发现王申一点也没有说错,自己的体内居然运行不出一丝一缕的真气。仿佛它们都沉睡在丹田之中,再也不会听从自己意念的驱使了。
“怎么会这样?”徐辰惊讶地问道,心里别提有多沮丧了。
王申只是指了指地面,又接着喝酒了。
徐辰用手颤抖着扒开铺在地上的那层当作床铺的枯草,顿时看到地面上有类似符文的图案,接着将枯草和尘土拂开,一个完整的法阵呈现在眼前,它几乎是遍布了牢房的整个地面。
“是不是很熟悉,这破阵可不比敖岸山的那个,它可是有永久效应。”王申冰冷的话语从身后传来,徐辰的心也在此刻坠落到了谷底。
曾经让众人吃了苦头的九曜魇魔阵,居然会在牢房里出现,真是让人太震惊了。
须知九曜魇魔阵可不是一般人所能研习的法阵,林月儿是蛛妖活了千余年,她会用这法阵自然是在情理之中,可竹山这里的人不过是伙山贼和强盗,他们怎么也会设置如此精妙的阵法?
再一细想,徐辰不禁失口说道:“这是胡玉昆设置的吗?”
王申冷声答道:“你好像忘记了一个人,他就是姓胡的师父,那个山贼口中说的大巫师。”
是啊,我怎么把这家伙给忘了!徐辰恍然大悟,同时又感到心惊,一个胡玉昆就很难对付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大巫师,他难道比神王还要厉害吗?
就在徐辰胡思乱想之时,突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两人转眼看去,只见胡玉昆带着几名山贼来到牢门外,面带讥笑地看着他们。
只听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徐少侠,住在这里还习惯吧?”
听到他直接叫出自己的姓名,徐辰大惊,掩饰着说:“你认错人了吧?”
“徐少侠可是商州的名人啊,兄弟是仰慕万分,我那里还有几张你的画像,没事就经常看看,怎么会认错人。”
见他揭穿了自己的身份,徐辰也不否认了,于是冷冷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谁,那么你是打算把我交给神族,还是魔族了?”
“少侠言重了,虽然大王很想把你交出去,可是我对那些悬赏不感兴趣。”胡玉昆接着说:“兄弟前来,是奉了师父之命,请少侠去他老人家那里喝杯茶。”
“对不起,我没兴趣陪老年人聊天。”徐辰一口回绝,此刻傻子都知道那大巫师叫他去喝茶,绝没有安什么好心。
“这可由不得你了。”胡玉昆阴笑了一声,便吩咐看守打开了牢门,几个牛高马大的喽罗走进来,架起徐辰就往外走。
王申忙站起来,对着胡玉昆假笑着说:“喝茶啊,带小老儿去玩玩。”
胡玉昆冷道:“不好意思,师父只请了徐少侠,你就老实呆着吧,想逃跑就打断你的狗腿。”
听到王申这么一说,徐辰赶紧回头说道:“带他一起去,不然我也不去!”说完他双手死死地抓住牢门上的木栏,那几个大汉竟拉不动他。
胡玉昆愣了,他本想动粗却又怕师父责怪,毕竟大巫师特意交代要礼请徐辰过来,犹豫了那么一会儿,胡玉昆见徐辰态度坚决,于是松口说道:“好吧,把这老东西也带上,不过我可要警告你们,敢耍什么花样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不会,不会。”王申忙不迭地点头应道,笑嘻嘻地随他们去见大巫师。
众人直往山顶走去,穿过了信义堂后,眼前豁然开朗,徐辰惊讶地发现在信义堂之后有座破旧的高塔,它孤零零地矗立在山顶,前方是坚固的高墙,墙的正面安着两扇紧闭的铁门。
走到了跟前,徐辰抬眼就看到屋檐上满是杂草,周围的墙壁也沾满了尘土,那两扇铁门像是许久未开启一般,栏杆上尽是锈迹斑斑,整座古塔在四周的高大树木衬托之下看起来十分的阴森恐怖,就像是一栋鬼楼。
徐辰不禁暗自想道:“听胡玉昆说话的口气,大巫师应该在寨子里身份不低啊,怎么住在这么破的地方,难道他被人软禁了不成?”
待到一名道士打扮的人出来将他们迎进去后,徐辰又是吃了一惊,他发现塔内塔外完全是两个天地。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古塔的最底层,看布置像是大巫师招待客人的会客厅。和外面的破旧相比,这里面竟然是一尘不染,制作桌椅板凳的木材用的是名贵的乌龙木,铺在地上的地毯也是世上少有的貔貅皮,而墙上挂着的那些古画,徐辰虽不知来历,但也猜是价值不菲,恐怕还是些珍品。
就在徐辰心里疑惑不定之时,看到两名年青力壮的道士扶着一位身穿黄服,鹤发童颜的老道从楼上走了下来,他不由又暗道了一声:“这明明是个道士嘛,怎么山贼们叫他大巫师?”
这老道坐在了当中的那把交椅上,胡玉昆赶紧喝令手下将王申和徐辰押上来跪拜他的师父。
大巫师笑道:“昆儿,不是和你说过了嘛,要对客人礼貌些,怎么能如此无礼!”
徐辰本要发作,听到大巫师这么一说也不再计较,只是把眼冷冷地盯向这位老人。
感觉到徐辰犀利的目光迎来,大巫师也不介意,而是摆手示意两人坐下来说话。
胡玉昆倒是紧张万分,见徐辰和王申大摇大摆地坐到了客人的位子上,急忙叫手下守到他们后面,生怕两人会趁机滋事。
这大巫师一点客套的话也不讲,直接就是开门见山的问徐辰:“徐少侠,你是不是知道玄武盾的下落?”
徐辰听到他如此发问,如坠云雾之中,倒是王申在旁边大大咧咧地说:“大巫师言重了,我们哪里知道玄武盾的消息,你要是手上有线索,不妨与我们分享一下。”
“哦,你是何人?”大巫师的脸沉了下来,他开始可没请王申来古塔作客。
胡玉昆此时走上前来,在师父耳边嘀咕了几句,大巫师听完后脸色顿时有些动容,开口说道:“原来贤弟就是颇有侠名的金燕子,愚兄久仰万分,不曾想今日能见到真容。”
“没想到我这么有名啊,今天晚上你可要请我喝上几杯以示庆贺。”
“老东西,给我放老实点,不然打断你的腿!”胡玉昆见王申对师父的态度一点也不尊敬,立即出言喝斥。
大巫师皱了下那双长长的雪眉,再次摆手示意自己的徒弟不要多言,微微冷笑着说:“只要两位讲出玄武盾的下落,别说是喝酒了,以后就是有天大的事情,苏某也愿一力承担。”
原来这大巫师姓苏,徐辰于是开口问道:“不知老伯尊姓大名?”
“老朽姓苏,单名一个鸿字。”
徐辰还想再说话,王申已抢在他前面说道:“苏兄,你刚才说的话可算数,小弟以后要是有什么麻烦都能来找你?”
“苏某一言九鼎,平生绝不说虚言。”
“好,那我也不隐瞒了!”王申手指着徐辰说道:“这位小兄弟不过是我半路拉进来的,他根本不知道玄武盾的事情。天底下,现今能知道玄武盾下落的人,只有我一个。”
徐辰听到他这样吹牛皮,不禁头皮发麻,心里暗道:“唉,老伯啊,你要知道玄武盾的下落,当初就不会拉我一起寻找了,现在吹起牛来虽能瞒一时却瞒不了一世,等下被人揭穿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别说徐辰不信,就连大巫师也不相信他的鬼话,只听他冷笑着说:“我们岁数也不小了,你谎说多了也不怕被人割了舌头。”
王申却是神色不变地说:“我以诚意待你,你怎么能胡乱生疑。”
“我就凭这件东西知道你在说谎。”大巫师咳嗽了一声,右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徐辰顿时神色大变,因为大巫师拿出来的竟然是他一直收藏在怀里的那枚玄武盾碎片,他失声说道:“这是我的东西,怎么到了你手中?”
话一出口,徐辰就明白过来,肯定是自己被胡玉昆打昏以后,这家伙搜查了自己全身,玄武盾的碎片自然也落到了大巫师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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