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的气氛变得冷淡又沉闷。音响已经被许延川因为烦躁而一把拔掉了，安静代替了喧闹，所有人都拿着手机在那里按啊按的，不是在聊天就是在玩游戏，也几乎没有了什么交流。白荷依旧在看着莫辰玩他的赛车，心里却一直是上上下下的。
原本很好的心情，这下子全都被毁掉了。白荷有些愤懑地想。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走了。过了很久，众人揉揉酸痛的脖子把视线从手机屏幕上转移到天花板，再定到各自的手表表盘上。
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而韩筱和顾泽却还在卫生间里，谁也没出来。董晓楠大概二十分钟前就回来了，表情奇奇怪怪的，在被问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也只是耸耸肩说了句不太清楚，看来是被那两个人给请出来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去偷听过的。白荷把耳朵贴在卫生间的门上的时候，只听见里面隐约地传来争吵的声音。可是到底在吵些什么，白荷听不清楚。她有些恐慌地看着和自己一道来的莫辰。莫辰的表情倒是很平淡，他只是耸耸肩，什么也没说。
“又赢了！唉，赢得我都不想赢了。”莫辰欠揍的声音把白荷从天马行空的神游里拉了回来。她有些好笑地捶了莫辰一下，又看看表，叹了口气：“他俩到底在干吗啊怎么还不出来！还要一起去吃饭呢！饿死我了啊啊啊。”
“要不你去叫他俩出来得了。”许延川突然说。
“我才不去，多难堪啊。”白荷摆摆手，“要去你去。”
“那莫辰你去。”许延川把头转向莫辰。莫辰愣了愣，想说些什么，却又停了下来，只是回过头冲白荷笑了笑：“要不，咱俩一起去吧。”
“诶？”很是讶异，也很是吃惊。
“走吧。”莫辰拉起她的胳膊就往门外走，根本就没有给白荷选择的余地。
——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呢。
——这样的微妙，这样的像是对待至亲一样的不客气。
——莫辰，我们这样，算不算在一起了啊。
白荷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就这样，两个人并排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刚到卫生间的门口，白荷就看见韩筱和顾泽从里面走了出来。韩筱貌似已经醒酒了，神情正常了不少，但他们看上去都不大对劲，虽然是走在一起的，但就好像隔了一层隔膜一样，彼此生疏得让人觉得有些寒冷。四个人一起回到包间以后就到了散场的时间了，白荷本来是要收拾自己的东西的，却被董晓楠一把拉出来问话了。两个人窃窃地说了些有的没的的时候，许延川他们就已经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出来了。
“你们俩别说了，快点穿衣服，赶紧去吃饭了。”许延川毫不客气地命令着。白荷于是进了包间，却一眼看见莫辰正拿着自己的衣服和手机往外走。看见白荷进来了，他赶紧把东西都递给了白荷。
——老天。
白荷接过衣物的时候，感觉自己都快要融化掉了。
——这是真的吗。
——这不是在做梦吗。
——这是真的吧。
“走吧。”白荷冲莫辰笑笑。
“走吧。”莫辰也笑了笑。
——莫辰，你笑起来，真的是很好看很好看。
一行人从大厅走到外面了以后，就开始商量去哪里吃饭。韩筱坚持要先走，她的理由是她不舒服想先回去歇着。许延川也就没有挽留，只是在看着韩筱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的时候对顾泽说：“你赶紧送她回家啊。”
“我不去。”顾泽把手插到口袋里。
“你让她一个人走出了事儿怎么办？”许延川有些生气。
“又是我又是我！怎么什么都是我！你怎么不去送她啊。”
“她想让你送她，不是我。”许延川定定地盯着顾泽，眼神里透着一股谁也不敢忤逆的烈焰。他就是这样，不严肃的时候像个痞子，严肃的时候眼神简直可以杀人。
“好好好我去我去！”顾泽又妥协了，他气哼哼地一面嘟囔着一面追上去，“我来这一趟还不如不来呢！”
于是，顾泽的身影也渐渐地小了，并且慢慢地变得和韩筱的一样小了。白荷看到顾泽跑到韩筱旁边，仿佛是说了些什么，韩筱摆摆手，并且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可是顾泽又走近过去仿佛是在坚持着要送她，结果两个人慢慢地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好像又变成了争执的状态。
“怎么办啊？”白荷转过头问许延川。许延川白了一眼远处的那两个人，转身就走。
“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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