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下来和你说的事情，你……不要插嘴，好吗？”
“啊？”莫辰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应了句，“好。”
白荷深吸一口气。
“莫辰，你知道吗，其实我……我觉得你其实是挺好的一个人。”
“那必须的！”莫辰在电话那头嘚瑟。
“听我说！别插嘴！”白荷的声音严肃得吓人，莫辰吓得赶紧闭上了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和你闹，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我也是第一个想要和你分享。我……我总是什么都要想到你，总是……想要和你多说说话，多玩，多相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现在就是个白痴你知道吗。我没办法控制自己，我总是在胡思乱想。我会想要见到你，我上了高中每一次放假都会期待开学。可是我本来是觉得，我只是拿你当个很好很好的朋友的，我只是这样想的……我本来就是这样想的真的真的我没骗你……”
眼泪突然就决堤了一般流出来。白荷的声音彻底哽住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她从长椅上滑下来，慢慢蹲坐到地上，把脸深深埋进肩膀抽噎着哭了出来。她不能出声音的。她出了声音就意味着她的败逃。她不会认输的。
莫辰被女生奇怪的反应吓得够呛。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白荷擦了把眼泪，又深吸了一口气。待语气相对平缓了些的时候，白荷接着说：
“其实你知道吗，当我听说了你初中的经历时，我……是，我哭了。你知道我为什么哭吗？呵，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可能我太矫情了吧。前几天许延川那个混蛋和我说，说我……说我是喜欢你才哭的。放屁！我喜欢你，我怎么会喜欢你呢是吧！我怎么会喜欢你我不可能喜欢你的对吧对不对？”白荷突然开始笑，一边笑一边流泪：“我不会喜欢你的你说对不对啊你说啊你说这就是在扯淡就是扯淡！”
“白荷你冷静点好吗！”莫辰听出了端倪。他突然就知道了白荷打来这个电话的目的。他知道了她想要说什么，他当然也知道她希望的答案是什么。
——可是。
——还有一个“可是”呢。
——还有一个我放不下丢不掉赶不走的“可是”呢。
莫辰沉默了。白荷也沉默了。冬日的凉风轻轻刮在白荷的脸上，像是抽在脸上的耳光。四周静得阴森，电话两头的人之间仿佛隔着漫无边际的尴尬。白荷这时候多想把电话挂断，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回家。可是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她无法回头了。
“莫辰，我以为，我不喜欢你。我以为。是的这一切都是我以为。可是许延川把我打醒了。他说，你喜欢上他了。”
“……”
“莫辰你在听吗。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莫辰的喉咙里仿佛卡到了什么东西。他现在一句话也吐不出来了。预料到的事情终于来了，只是他不曾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时候。
果然，是告白吗。
是告白吧。
莫辰想起这一整个学期和白荷度过的时光。一起聊天，一起发疯般地讨论题目，被她骂，被她损，被她开玩笑，互相喂东西吃，她帮自己系鞋带，自己在她不开心的时候安慰她……
太多太多的事情了。这些场景莫辰一一看过，每个定格住的画面上都是自己和白荷的笑。
是很快乐的呢。和她在一起的时候。
可是并不是快乐就是爱情啊。
莫辰此时心情异常的烦躁。这是个棘手的事情。无论怎么说，白荷也是他的好朋友，他是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好朋友的。实际上，他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人。可是他知道，一旦拒绝，就意味着失去了。
莫辰又想起那年那个名为简浅的女孩儿送给自己的拥抱，送给自己的牵起的手，送给自己的不会再流泪的心。他想起简浅对自己温柔好看的笑容，他想起简浅的贴心，他想起她的一切美好的东西。是的，他总是忘记她对他的背叛，他总是忘记她对他的耍弄。爱情让他变成了傻子。而实际上，在爱情里，每个人都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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