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爱情里，所有人都是傻子。
“白荷，那个，我现在有点事情，明天，明天给你答复，好吗？”
白荷嘴角抽动着。“……好。”她说。她失去了意识一样地说。
“嗯。再见。”
白荷放下电话，依旧坐在地上。她目光涣散，直直地望着前方，眼泪像是失去了控制一样不停地淌下来。他还是在乎那女孩儿的。她知道，她清楚得很。她想起那天自己气愤地骂她贱人的时候，他的表情有多尴尬。他舍不得的。他还爱她。她在他心里依旧是那么美好的存在，她是不可替代的。
所以呢。对我的好，对我的笑，都是官方的对谁都有的是吗。
白荷哭出了声。她仿佛看见少年好看的笑脸突然就碎了一地。她慌忙去捡，去拼，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些碎片被眼泪集合成的洪流冲向自己根本就看不到尽头的前方去了。
白荷想起自己和莫辰在一起的点滴。她想起那些说不清的暧昧的瞬间。她终于知道自己其实都是自作多情。他什么也没多想，自己却自顾自地衍生出那么多毫不存在的情节。傻死了。真的是傻死了。白荷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么一副样子。她现在多想狠狠地抽那个喜欢莫辰的自己几个耳光。她多想。她恨不得死死掐住她，她要好好问问她到底在干什么。
“为什么啊……”白荷使劲捶打自己的头。
为什么喜欢一个根本就不喜欢你的人。
为什么一次次自作多情让自己看上去就是个傻逼。
为什么要打这个根本没有意义的电话。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正在白荷觉得自己已经生不如死的时候，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白荷一愣，赶紧拿出来看，在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董晓楠”三个字后，心里有什么突然就彻底熄灭了。
白荷擦干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按下接听键。
“喂，白荷是吗？和你说个事情行吗？”董晓楠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乍一听是很平静的，但那种平静之下分明掩饰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和得意。
“什么事？”白荷努力使自己微笑，尽管董晓楠根本就看不见。
“……前几天，许延川和我告白了。”
刚刚还在觅食的两只鸟扑着翅膀飞走了。一根羽毛被遗落在半空中，顺着微风一起一落停在白荷的脚边。
世界静止了。
“然后呢？”几乎是要死掉了的语气。
“然后，我答应了。”
“我们在一起了。”
那一瞬间，董晓楠的声音让白荷莫名地格外恶心。
这时候，天已经暗下来了。天边突然爆出了一朵巨大的烟花。紧接着一朵，又一朵。震耳欲聋的声音随着绚烂的烟火一波一波涌来，像是巨大的潮水般的悲哀，把白荷淹没了。董晓楠在电话里好像还在说着什么，但是白荷听不见，她也不想去听。她看着那些烟火，在烟火里她仿佛看见了莫辰。她看见了自己和他在歌厅里靠在一起的场景。她看见了他耐心给自己讲题的场景。她看见了自己和他紧紧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几乎都要脸贴脸的场景。她看见自己给他接水的情景，她看见他给自己卖萌的情景。她看见了好多好多。她看见这些都随着烟火的消失而消失了。她知道这些都回不去了，它们都死在通往未来的路上了。莫辰也死在这条路上了，自己也死在这条路上了。
白荷兀自笑了笑，脸上还满是泪痕。
再见莫辰。再见，那个爱他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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