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邪终于抬起头来,嘴上带血,却满眼笑意,呼着气道,“这就忍不住了么?”
南宫晚想出口反击却只能剧烈的喘息,然后被口血灌了满口,想到里面或许有上邪的口水,再也抑制不住一阵恶心,偏头呕了。()由于全身依旧被上邪箍压的无法动弹,她只能微微侧头,呕出的污秽就顺着她的脸颊流入颈脖。好在许久未曾进食,先又吐了一次,现在吐的只是清水和血迹不然流了满颈还不把她恶心死。
上邪一惊之下飞快松手起身,然后南宫晚翻身趴在床上又是一阵狂呕,这次却是连清水都吐不出来了。上邪想拍她后背却换她更剧烈的动作,又呕又咳,呆了呆起身倒满一杯水待南宫晚停歇的当下将她扶起放靠在自己怀里,然后似是怕她再剧烈拒接,一把将她圈了,然后强给她灌了一杯水。
南宫晚却是一番折腾下来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喝了一杯水之后终于好些。缓了片刻后方道,“我饿了,你若暂时不想杀我,我想吃东西。”
上邪又是一愣,见她一本正经,又是嗤笑出声,满目笑意,还好似心情大好的抚了抚她的鬓角,然后让人传饭。
她每次说饿的时候,秦轩烬也会如此笑,好似她说饿是件多可笑的事,人是铁饭是钢,她又不是神,两天每次东西能不饿吗?况且只有吃饱喝足之后她才有精力却思考接下来的事,也才有力气逃跑。()南宫晚歇了片刻,见床上床下都是污秽自然不愿多待,强撑着挪到对面的椅上,然后闭眼凝神。
不一会上邪就再次回来带着一大碗食物,大杂烩一碗也看不出成分,好像有些牛肉干切细煮烂了,有些油腻,南宫晚当下食欲大减,但忍了忍还是伸手拿匙,上邪却微微侧身,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她面前。
南宫晚自不张嘴,冷道,“别人吹过的东西我嫌脏,而且我……”
“不想吃的话我们就回床上把先没做完的事做完。”上邪也冷冷淡淡的回视,深邃冷冽的眼睛里泛着丝丝笑意。
南宫晚一噎,张嘴含匙吞个干净,只是咽喉卡伤的厉害,吞咽有些困难,只能慢慢的吞咽。
上邪似乎心情很好,也不催,又舀一匙慢慢等,笑道,“草原上的饮食皆是如此,你要慢慢习惯。”见南宫晚抬眼,他又云淡风轻的加了一句,“你是我看中的王妃,以后住草原的日子还很长。()”
南宫晚再次一噎,吞不下去了。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他这是……
上邪轻笑着点头,却很是云淡风轻,“你猜的没错,我喜欢你,在向你许我草原的王妃之位。你应该知道我有王妃还有很多侧妃,你现在只是我的女人,相信以你的聪明伶俐要取得王妃之位易如反掌,也免得你以后在草原的日子无聊。”
现在是彻底咽不下去了,听他口说喜欢多少有些冲击,但言语如此狂妄又让人生气,他凭什么认为她会稀罕他的那个王妃之位?又凭什么自信的以为她会和别的女人去争去抢?凭什么那么理所当然的认为她下半辈子就要随他过活在草原上?南宫晚恼怒异常,想要出口反驳,口里又含着东西吐又不是,又咽不下去,一时只能干瞪眼,多少有些滑稽。
上邪愈发心情大好,还似乎开起玩笑来,“你是不是吃的太慢了些?”自己也吃了半口咂嘴道,“也不难吃。”
他是要让她吃他吃过的东西?南宫晚用力一口咽下后冷哼道,“许人草原王妃也要等你有命逃出梁国。()且不说你以前为何会一败再败,现在就凭你这残兵败将数千人就想抵抗十万秦军,简直做梦。”
“秦军,你口里说的十万大军在心里就只有一个秦轩烬吧?”上邪果真脸色一变,汤匙重重一放,扳过她的脸来冷道,“死了这条心吧,他是最不可能救你的人。”
南宫晚痛的倒吸气面上却分毫不让,执意的撇过脸来,上邪再要喂食她自是不吃。
上邪嫣然动怒,再次扳过她的下颚冷道,“聪明如你应该明白现在最好不要激怒我,信不信我马上抓你到你心心念念的十万秦军面前扒光你的衣裳?让所有人看清楚你南宫晚一身男装之下到底是什么。”
南宫晚全身一怔,怒目而视,最终在上邪的逼视中败落,强忍着一口气,拿起汤匙,“我自己吃。”
上邪也不再坚持,兀自回床和衣躺下。
南宫晚一边艰难的吞咽一边脑子飞转,她现在不止是担心性命问题更要紧的是如何保住身份,先前上邪没证据,随他如何说与她真没多大影响,现在她人就在他手上,若是真在敌我对峙之时当着三军面前将她扒个干净,南宫家可就全完了,就算宇寒想保也回天无力。()她承认她是真被上邪这一句话吓着了,因为他完全没有替她保住身份的必要,而且她的身份曝光对他更是有利无害,那她唯一能想的就是他是否真的喜欢她,又有多喜欢她?若说他的喜欢她真觉得很莫名其妙,他们认识几年,见面数次不是在战场上就是在生死利益之间斗的死去活来,两个人都没少想把对方弄死。唯一一次救他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仅这一次就让他爱上了?怎么也说不过去,可若说他刚是说谎又有些不像,骗她也无什好处。而且喜欢这个东西也古怪的很,比如宇寒说喜欢她先是一个劲的对她好,后来竟将她软禁了。上邪说喜欢她,不管是因为战事或是其他,他也毕竟绑了她,可见喜欢这东西有利有害确实靠不住。现在对她而言还有些危险。
南宫晚吃了半响也不过几匙便再也吃不下,看着上邪大刺刺的躺着,忍不住无声仰头,她该怎么办?正郁闷,上邪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
“过来。”上邪伸手。
南宫晚自是不动,还无意识的往后靠了靠。
上邪耐性极差,突然有力,南宫晚只觉全身被用力一扯整个人便不由的腾空,惊呼一声便扑落到上邪身上。()抬头与上邪目光一对,便全身一僵,再想要逃哪能如愿,上邪双手一环便将她按的死死的。还拍了拍她的脑袋轻声道,“再睡一会吧,差不过该到时间了。”
南宫晚想问该到什么时间了,上邪说完便均匀的呼吸起来,好像睡着,南宫晚自然也不想再提醒他自己的存在,纵然不舒服也只能全身僵硬的在他身上趴着,几乎累死。
过了许久,南宫晚累极,迷迷糊糊的几乎也要睡着,上邪突然虎躯一震,然后起身,“来了。”见南宫晚也陡然清醒却面露疑惑,上邪便再次好心的提醒道,“你不是说主人失踪下人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是他们的职责吗?他们果真没让你我失望。”
见上邪大步而去,如蓄势待放的野狼一般嗜血冷静,南宫晚突然身心冰凉,他一直在等,等她的人来救她!他用最短的时间挖了一个陷阱,一个本该拼命逃窜的人出其不意设下的最致命的陷阱。冷静如白夜也想不到吧?连她都没想过。她以为上邪拼死才突围而出最该想的是如何生存,如何突破第二道防线,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原地不动设好圈套等人来救她之际反咬一口。以他的手段和心性向来是一击必中,白夜和玄剑赶来便是有来无回。他是想彻底捏碎她的翅膀,斩断她所有的后路和被救的可能!
外面陡然火光打起,兵器交接声无声,显然来的人不少,可围的人更多,她手下的人虽不少可也抵不过上邪训练有素的几千精兵,个个武功精湛可上邪手下也不乏高手,连那个古亚实力恐怕都不会在白夜之下,玄剑虽然功高一筹,如何也不是上邪的对手。活命都是问题,如何还能救她?
南宫晚迅速权衡思量也飞快的跑出去,见外面打斗四起,各处几乎都是几十个斗一个,被困的最严实的两人不是白夜和玄剑是谁?当下扬声叫道,“快走,他不会杀我。听我命令,先撤。”
玄剑和白夜飞快的望了一眼,迅速作出反应,攻击加快许多。
上邪已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侧,冷哼一声,“既然来了,就都别想走。”当即脚底一点飞身而起,直冲白夜而去。
白夜正被古亚和一众围兵缠的脱不开身,上邪突然杀意而至,匆忙避闪还是被上邪铁爪勾出后肩几槽,左肩再抬不起来。眼见上邪紧攻再至,玄剑突然飞剑相挑,对白夜喝道,“快走。”然后用灵巧的轻功缠住上邪。
白夜哪能不懂玄剑的意思,可他明白,玄剑明显也不是上邪的对手,想要相助却被古亚缠的死,南宫晚几乎急死,几乎喊破喉咙,“快走。”
白夜还在僵持,突听玄剑喝道,“快走,你还有晨月。”
白夜一僵,再看看南宫晚,终于明白局势,再拖下去谁也走不了,当下唤出所有内力全部注入剑中,所有杀意化为一剑直直的刺向死缠的古亚,一剑封喉,真正的完美诠释南宫晚一贯要求的快准狠!然后摆脱众人,飞身而去。有玄剑领头,其他人也且战且退,能退皆退。
上邪显然动怒,杀意大盛,想要去追,玄剑如影随行,却不正面相接,用无上轻功时而神出鬼没的一击杀招让他防不胜防,想杀却明显轻功不敌。眼看古亚被斩,人纷纷逃了大半当下暴怒,全身气息勃然而出,竟将近身侍卫的刀剑全部席卷而来,然后纷纷调转尖头如密箭一般四射而去。玄剑被兵器所挡,身形稍慢,上邪便凝气铺天盖地一掌而去。玄剑闪躲不及,一口鲜血喷洒而出,于此同时手中的剑直穿上邪掌心抵住胸口。
上邪看着穿过手掌的剑一声冷哼,满目赞叹,“知道躲不过便拼死一击,果真不愧为她一手练出的近侍。值得我送你一个尊重。”当下凝气一震,剑从中折断,一截直直插入玄剑心脏。
南宫晚几乎肝胆俱裂,整个人都不由得前进数步,心下惊慌,身边火花四溅兵器交接之声不绝于耳,她知道是她的暗卫,只是她没想过上邪也有暗卫,而且实力人数不在她的之下。可她现在都管不了了,一步又一步上前,她知道玄剑活不了了,只想再看一眼而已。
她亲手打造的剑,骄傲锋利无比,她想再看看!
突然外面又是杀声大起,竟是无数铁蹄之声普天而至,然后在远处突然停歇,另一处杀声打起,兵斗一团,南宫晚微微错愕,便见傅庄人身穿铠甲携剑率先而来,上邪全不看自己的伤,微微眯眼一声冷喝,“先带她走!”
南宫晚还来不及发一语,一只铁爪便箍住她咽喉,声音无比熟悉,让她几乎以为是错觉。“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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