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飞他们将牵回去的那几匹马,在大家群策群力,出谋划计之下,对控制马头的绳索进过进一步的完善,准予编结出了像一个笼兜样的东西,人们并给它一个形象的名称,叫笼头。每天有一些身强力壮的汉子在不断地对马匹进行调教,终于使它们得以顺服。
后来,从梦马湖继续抓来一些马匹,也加以调教,为人所用。不到半月的功夫,一支近四十匹马的猎队便建立起来。步飞并为这只队伍起名为梦马猎队。
而在梦马湖建造房舍时,的确从那里的草地中,挖出了许多像野羊舌头般的叶子的,拳头大的金黄色的东西。而族人们一吃,还有些甜味,脆脆的,很好吃。族长并给这个东西赐了一个漂亮的名字,叫羊叶根儿。
族人迁移分散居住的房屋建造好了,两处都是石屋,而且这石屋都隔出了夫妻和子女能够分家而居的格局,进一步拓展了个人的自由空间,却让衣不蔽体的族人十分乐意接受。成排成簇的石屋,看上去很是气派。尤其是梦马湖的石屋,从老远看去,那里简直是世外桃源。
虽然,部落族人在居住条件上得到改善,但是食物供给上还是群猎群分,共同劳动,共同分享。
族人分迁的这天,族人们依依不舍,难舍难分,场面很是感动。不过当时分迁时,并不像现在人搬家那么复杂,而只是一队男女老少,双手空空,去迁到新的屋舍去居住,这便叫做裸迁。而后,族长按照每天各处人口的需用食物,把共同劳动所得加以分配。
自从有了马匹,族人们每天狩猎的范围便扩大了很多,而且收获也增加不少。
族人分散之后,每个群体中指定了一个家长和猎队长。梦马湖的家长是峘,猎队长是一个叫斗魁的人;虎口峡的家长是谷布,而猎队长则是步飞的哥哥金毛。洞穴这边的家长是药士,猎队长是一个名叫巨石的人。族长负责整个部落,使这个族人的大家长,步飞专门负责整个猎队。而在族长这边增加了三个信使,负责传令。
步飞依旧住在自己的树舍中。但红菇去了梦马湖之后,对步飞来说却是一件喜中带忧的事儿。因为每次遇到刺手的事儿,他就要去梦马湖找红菇去。
就在族人分散居住,生活也稳定下来的大约一周时间吧,谷布的女人突然被阴魂附体。
前一天晚上,风刮得很大,在虎口峡中,狂风发出凄凉的“咻呕”声。而对面的山林中,狐狸和猫头鹰也在惨叫着,很想婴儿啼哭一般。加上时间也是月末,天空中没有月光,漫天一片繁星。
在次日凌晨,天突变得阴沉沉的,夜变得更黑了,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但外面的风到变得鸦雀无声,也许是所有的动物都进入了睡眠,漆黑的夜晚变得异常寂静,静得让你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突然间,熟睡着的谷布的女人,好像受到什么惊吓一般,从草铺上惊坐起来,口中喋喋不休地说着,给把正在酣眠中的谷布给惊醒了。
坐在女人身边的谷布,原以为妻子是做了恶梦之后被惊醒,在嘴里嘀咕着梦来。但是,让谷布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女人说话的声音发生了巨大变化,根本不是她自己在说话,一阵子像个老人,一阵子也像个青年人,一阵子也像个孩子。并且她怒目圆睁,手在空中乱划着,浑身剧烈地哆嗦。不时还晃动几下头,黑暗中披在脸上的头发,让人误以为她是个疯子。
就在此时,可能是屋外又起风的缘故吧,听到门外的草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又好像门外有人走过,脚下踩着草地在作响。虽然也很寂静,但谷布不能分辨出究竟屋外是什么在作响。
作为风在吹动草作响也许是对的,俗话说,雨来风先至。就在谷布神情紧张地判断着屋外的声响时,突然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了黑夜,接着是一声清脆的霹雳。而闪电的冷白色的耀光从门口照到屋内时,接着瞬间的亮光,谷布看到自己的女人双目狰狞,表情惊惧,口唇发紫,咬牙切齿,耸着肩,浑身战栗着。吓得谷布从身边一跃而起,便夺门而出。
门外已开始下雨,豆大的雨点,滴落在草地上发出零碎的嘀嗒声。谷布跑出门外后,他的女突然惊恐万状,声嘶着叫喊:“啊,快救我呀!娘,快救我呀!哥,快救我呀!”接着又喊道:“快跑啊,快跑啊,他们来抓你啦!”她是一边喊叫,一边做着一会儿像是在挣脱状,一会儿又是挥手状,手舞足蹈地在地上跳动。
突然,她冲出门外,喊叫着跑到雨中。雨下得越来越大。
所有的族人,听到她的喊叫声,都从梦中惊醒,跑到门外看个究竟,此时还有几个被大人闹醒的孩子,扯着嗓门哭叫起来。但是,他们出门后,看到谷布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不一会儿,女人就发疯似的从屋内跑了出来。
此时,大家才意识到谷布的女人出现阴魂附体了。她一边往前踉踉跄跄地跑,却又在嘴里喊着:“你们等等我,我来了,你们等等我,我来了。”
雨继续下着,而且还不是发出一道闪电。人们在恐惧和惊愕之余,很快就恢复了理智,几个平常胆子较大的人,喊着谷布说:“谷布,愣站着干什么,赶快去将她拉回来啊。”
听到他人这么一喊叫,谷布方才从魂飞胆丧中回过神来。他傻兮兮地便跟着那几个人去追自己的女人。
就在他们拉着她时,她还竭尽全力地外开挣脱。毕竟去者是男人,几个人制服一个发疯的女人还是绰绰有余。但是,几个人从胳膊和腿上拽起她往回走时,突然一道闪电,煞白的闪光下,他们看到她头发、脸上、身上,以及使劲挥动的手上,都是鲜血,再加上她呲着牙喊叫,受惊吓后扭捏着的表情,在煞白的闪光下,顿时吓得几个人失神间撒开了手,他们不约而同地惊呼道:“是鬼啊!”便拔腿就往回跑。
可是,谷布的女人被几个拽起提在半空中而突然撒手一撂,就重重地摔在满是雨水的地上,在家上闪电后的一声雷响,她好像瞬间恢复了神情。她不喊不闹,却静静地躺在雨地上。谷布吓呆在她的身边,呆呆地,目不转睛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
天开始逐渐变得朦朦胧胧起来。谷布和躺在地上的女人不知在雨里呆了多久,借着朦胧的晨曦,几个胆大者再次前去,俩人扶着谷布,剩下的人抬起他的女人便往屋舍走。也许是她闹腾久了,再加上惊恐,她其实躺在雨里睡着了。而他们抬着她,刚要进门,突然她又惊叫起来。他们疾步便将其抬放在草铺上,按住。
此时,女人语无伦次地说道:“快救救我的孩子,他不是鬼怪,他是我的孩子。”大家一听,这话便是因为她失去了刚生下的孩子,惦记孩子的话。可是她接着又说:“我要回家,你们没有一个人来管我,我的身子被狼快吃完了,我回不了家啦。”她气息喘喘,声音低沉地说着。而这些话,一时间让每个人无法理解。刹那间,让他们毛骨悚然起来。
谷布用手掐着她的人中和手上的虎口,无可奈何地说:“你醒醒啊,你不要说些吓人的话了。”但她还是说着一些令人惊魂的话来。
天渐渐亮了起来,雨也比先前小了很多,变成了牛毛细雨。
夕露是步飞的堂姐,身子苗条,婀娜多姿,她的丹凤眼,总让同龄孩子厌弃。她性格孤僻,生性怪异,常常对小孩子们喜欢装神弄鬼地去吓。夕露一听谷布的女人是阴魂附体,她到来了兴致,好像是英雄有了用武之地了。
夕露来到谷布的门口,她说出了一句让大家无法想到的一句话,“我能对付阴魂附体。”
大家无计可施之下,就只能让她耍一耍了。她走近屋内,让所有的男人都出去。而说也奇怪,谷布的女人看到她进来,却也冷静了许多,反而笑嘻嘻地看着她。她用手拉住她,说:“美吉,我是夕露。我知道你是为了孩子才变成这样,你伤心就哭出来吧,哭吧。”谷布的女人美吉便抽噎起来。她继续说:“我知道,作为一个女人,没有看到自己生下来的孩子是什么样都没见,就离开了自己,那有自己不伤心的,那肯定是伤心的。”话到这儿,美吉便痛声啼哭,一边哭,一边嘴里喊道:“我的孩子啊,我可怜的孩子。”
经过一番恸哭之后,美吉的情绪有所好转。此时,夕露对她说:“你被野鬼缠身,所以你在梦中被惊醒,我现在为你驱逐它。”她嘴里不知念叨什么,一会儿手指指天,一会儿手指指地,一会儿又手指指门,她嘴里不停的咕哝着,一边跺脚,一边拍手的往门外走了三趟。继后,她又到美吉身边低声说:“美吉,你现在最需要怀上孩子,你在不要想以前的事儿了,而是要天天想着和谷布在一起怀个孩子。有了孩子,什么鬼怪都在不会靠近你的。”
她就这般折腾了一阵子,谷布的女人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恢复了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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