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怀恩原本想着把梁芳挤出京都远赴大同,可以藉此削去万贵妃一条膀臂,杀一杀万贵妃在宫中日益膨胀的权势,谁知走了一个梁芳却来了一个韦力传,较之梁芳更是奸猾百倍。自进景仁宫后很快得到万贵妃的宠爱,倚仗着权势到处招摇无人敢惹。却说这韦力传原是混堂司的少监,往日极是本分老实不过,那怀恩因见他倒还老成,便对他掉以轻心在皇帝那里推荐韦力传接替了梁芳。原以为这韦力传到了景仁宫虽然不能十分限制万贵妃日益不可限制的宫廷权势,但是也不至于助纣为虐。谁知这怀恩却是看走了眼,这韦力传哪是什么老实憨头,实在是一个大奸似忠大诈似信的东西,他一入景仁宫改换门庭之后,便仗着万贵妃在宫中横行霸道起来,万贵妃交代的差事韦力传更是卖力,而且对怀恩也早不似从前恭敬。那怀恩那里看不出来,只是心中虽恨,却也无奈何,毕竟刚挤走梁芳若在挤走韦力传,便是和万贵妃公开叫板,虽然怀恩身为掌宫内相,但是说到底还是奴才,奴才和内廷的主子公开斗法成败不说也是自然分晓的。怀恩也只能暂忍一时,只命人暗里紧盯着韦力传的一举一动,待那韦力传露出破绽在狠狠的收拾他。怀恩难耐那万贵妃,可是和韦力传相比那韦力传就不能同日而语了。
还有那汪直,自韦英杀了那黄赐之后,怀恩欲敲山震虎命覃喜拿韦英的飞镖要挟汪直,意在让汪直收敛一些,起先那汪直也害怕了一阵,可是自他在朱见深哪里撇清以后便也胆壮了起来。那尚明还给怀恩面子派出东厂干探四下寻访,可这汪直却一直按兵不动,怀恩差覃喜催问过几次都被韦英搪塞过去,怀恩一时也搞不明白汪直的西厂为何前恭后据,难道就不怕他把此事捅到御前吗?怀恩真想给汪直点颜色看看,可是在朱见深面前他刚一透露黄赐的案子,朱见深便摆手说:“朕知道了,就让顺天府仔细的查办就是了。”怀恩说:“风闻黄赐之死与西厂有关”朱见深更是摇头摆手“传言不可信。汪直是朕青宫时的奴才,朕知道他那汪直虽然刁钻,小恶也许难免,但像这样杀人越货的大事决不能做。”转而拉下脸来训斥怀恩“朕知道有些人对朕设立西厂重用汪直颇有怨言,难免造些流言蜚语的搅乱视听。你身为大内总管,绝不能听风就是雨误中了他人的奸计。”
怀恩见皇帝完全站在袒护汪直这一边,便知道即便是铁证如山皇帝也绝不会因此而对汪直不利,自己若穷追下去只怕还会引火烧身当下也只好暗忍这一口气再做道理。回到府中找来覃喜暗自吩咐一番,那覃喜说道:“就这么听任汪直下去?岂不是让他小看了咱们?老爷,不然我就把那韦英报了官,倒看汪直怎的”那怀恩道:“皇上宠信汪直已经到了溺爱不明的地步,就算是你有铁证证明那黄赐是汪直所为,皇上也不会治罪汪直的。你只管留神给我盯住汪直,有道是多行不义必自毙,那汪直迟早一天会恶贯满盈得罪了天下。”
再说这黄赐一案,凶手出自东西二厂这样任谁都不敢招惹的衙门,单凭那顺天府就算查出蛛丝马迹也不敢登门问罪,何况他们已经领教过西厂的威仪。再加上皇帝不闻不问,怀恩也对此只字不提,那李明恒也是久历宦海便也知道里面的厉害也就不像当初那么用心,上面松懈下面自也不用力,因此便把这起轰动京城的大案挂起来,最后变作一个无头案不了了之了。
汪直的西厂迅速走红,作为汪直手下最为宠信的得力爪牙的韦英一时间也水涨船高,虽然头上依然顶着锦衣卫副千户的功名,但是却早已是京城之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上至朝廷重臣,下至撮尔小吏,凡是有求于西厂有求于汪直的无不争走韦英的门户,一时之间韦英的外宅竟然门庭若市,华盖如云,趋奉送礼者不计其数,不下一年的功夫竟然也是腰缠万贯在京城内外竟然连开了几家商号,韦英事忙顾不上打理,便把家里家外悉数交给了一秤金照料,那一秤金也是有本事的,把个家里家外照顾得井井有条,虽然名义上还是韦英的暗室外宅,但是在韦家下人们的眼里,一秤金就是掌印的官娘子。时间久了人们也都知道韦家的这位如夫人能够顶的起韦家的半边天,凡是求到韦家只要是一秤金答应了,韦英无不尽力,一时之间在京城的官场之中一秤金的名头竟比韦英叫得还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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