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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旧事记》正文 第二章 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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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你可回来了,他已经醒了。”茹儿雀跃嚷道,一脸的兴奋。

    “呵呵,是吗?那太好了,昏迷了好些rì子了,也该醒了”,一个须发俱白的老人笑呵呵地推门而入,“看把你高兴得!”

    “咦?难道爷爷你不高兴吗?”

    “爷爷高兴,当然高兴,哈哈”,老人稍顿了一下,看着茹儿,满眼宠爱。眼光前移,看了一眼许逍遥问道,“不知公子现在感觉怎样,身体无碍吗?”

    许逍遥默运一口真气,感觉气血顺畅了不少,虽然自身所受的创伤极重,没有个一两个月是不可能痊愈的,但比其先前来已经是不可同rì而语,简直可说是天壤之别了,心中惊讶之余,不由得大喜。

    老人像是猜出了此刻许逍遥的心情,若有所思缓缓道:“公子好象所学的是一种极为奇奥的佛门玄功,只是由于一时真气损耗极大,以及受了一点皮肉伤,才至于昏迷了好几rì。佛门绝学深奥通玄,但以公子目前的功力而言,已然很不错了,相信假以时rì的话,佛门绝学一定会在公子手上发扬光大的,恩,公子尽请安心在老汉处静养一段rì子,坐待伤势痊愈。”

    许逍遥听了老人的话,一惊之后接着便是一震,随即又释然,暗自踌躇道:自己所学的武功可说是鲜有人知,而眼前老人竟然能看出自己所学的武功,且说得丝毫不差,可说是眼力极高,自己怎么却从来没有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呢?但老人既然救了自己,定然没有敌意。看来老人是隐侠一流无疑。

    许逍遥当即放下心来,挪动了几下身子,在床上挣扎着朝老人拜了几下,恭声道:“恕在下有伤在身不能下床,失礼之处还请海涵,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rì后只要在下有辛不死,有需要的地方请尽管吩咐,在下万死不辞。”

    “你怎么还会死呢?自己武功那么差,还和别人打架。哼,有我爷爷在,就是十个你也死不了,不要说受了那么一点小伤了!”茹儿骄傲的驳道,经意间横了许逍遥一眼。

    逍遥锦不禁大是尴尬,面红过耳。

    老人大有深意的注视了许逍遥一眼,询问道:“还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呢?小老儿姓郭,和孙女茹儿世居于此。”

    许逍遥忙把心中早编好的话说了出来:“在下许逍遥,燕京人士,因贩卖马匹于此,不想路遇盗贼,抢了马匹不说,还打伤了在下。辛亏老人家相救。”

    茹儿睁大了眼,失声道:“那你是金人还是汉人?”

    “在下故籍扬州,只因先主迁居到燕京,从此便远离了故乡,算来也有几十年了,在下此次南下,一则为生意之故,另一则则想顺道去看看故乡,那知今rì落难于此?”许逍遥故作叹气道。

    “那你真……真……”茹儿莫名心中一痛,一时不知如何安慰,支支吾吾道。

    老人挥了挥手,示意茹儿不要再说下去,“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公子不是命薄之相,好了,公子这么多天没吃饭了,想是也肚饿了,茹儿去盛饭吧。”

    肚子一阵咕咕大响,许逍遥才骤觉肚饿,不觉食指大动。

    茹儿嫣然一笑,翩然而出。

    “越女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可惜在下来得不是时节,不能一睹芳容,今天失之交臂,不知何时才能够再相见?”许逍遥站在船上,迎着江风,白衣飒飒而起,说不尽的英姿潇洒。

    “你可以留下来看嘛,又不是谁要赶你走。”茹儿偷偷望了一眼许逍遥,眼中充满了期待。看许逍遥良久不答,神sè明显的黯了下去。

    许逍遥也只能苦笑不已,经过这几rì的相处,自己若是没有丝毫情谊,那实不是由衷之言,事实上,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喜欢上了眼前这个美丽善良而又天真可人的女孩,只是自己知道肩上所负的重担多么重大,那还敢顾及儿女私情?看来自己只有把这份感情深深藏在心底了,免得伤害这个无辜的女孩。

    “大人,手下人等已经把这方圆几百里守了个密不透风,可说是飞鸟难进,到目前为止,却还没有发现敌人的踪迹。”一个黑衣人身着劲服恭身向立在江边的一个瘦削的高个男子恭身汇报道。

    “是吗?那就继续监视,我就不信他还会飞到天上去,就是飞到天上去,我也要他有去无回,哦,对了,事情要办得小心谨慎,免得惊动了官府。”男子望了一眼天边的浮云,沉声吩咐道,“看来还得大费周章啊,不过,也好,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汉子突然面露笑意,神sè中却充满了无比自信。

    “茹儿,今天和逍遥公子一起打鱼可要小心啊,逍遥公子这几rì想也闷得慌,散散心也好,不过江上风浪很大,你可要照顾着逍遥公子一点啊。”老人满怀深意地看了一眼许逍遥。

    “爷爷,知道了,今天逍遥大哥看起来气sè好多了,有我照顾,爷爷你就放心吧,嘻嘻,你就等我们回来做鲜鱼汤给你喝吧。”茹儿抬了抬头,俏皮的说道。

    “啊,逍遥大哥快来看啊,朝阳要升起来了。”听到茹儿欢快的叫喊,许逍遥站在船头不由得转头向东望去,朝阳此刻正半露半个娇脸,在几缕彩霞的映衬下,像是个酡红脸,喝醉酒的美娇娘,“千唤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加上茹儿身上淡淡的幽香混杂在空气里,许逍遥说不尽的受用。

    茹儿看着许逍遥,满眼柔情。许逍遥刚要回头招呼,一看茹儿正目不转睛的呆呆瞧着自己,想要移开双眼,却偏是怎么也移不开,一双眼也痴痴的回望着茹儿,似有千言万语待要诉说,却又不知何从说起。

    突然,一声飞鸟的叫声惊醒了沉醉中的两人,两人不禁惊从梦来,急忙同时转过头去,都红了脸。

    茹儿刚想要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几下,却没有说出话来,突然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侧着耳朵,像是在仔细分辨什么似的。

    许逍遥不由大奇,刚要询问,突然也是张大了嘴,差点大呼出口。感觉四周有无数舟正急驶破浪而来,看来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但更令自己吃惊的却是茹儿竟然还比自己要先一步发现敌踪,自己虽然早知道他们祖孙两人身负不世武功,郭老人家一身武功深不可测,自不必说,但茹儿年纪轻轻,修为却还比自己要高,就不得不令人心生惊讶了,要知道,在自己这种年纪,凭自己一身所学,在年轻一辈中已算是出类拔萃,凤毛麟角了。

    一场厮杀即将来临,原本该是好好欣赏rì出的时刻,却要被生生破坏,虽说自己这些rì子经历了无数次的血雨腥风,可逍遥缈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难受,禁不住深深悲哀起来:为什么人总是要生死相拼,兵戎相见呢?为什么世间总是充满了你争我夺?权力?美女?还是为了成就一方霸业?等到一切成功如愿过后呢?他们可还满足?可还有新的目标?无论将相走卒,百年过后,还不是成了骸骨一堆,青冢一座?

    自己这些rì子足实早已对一切心生厌倦,多么想回到从前的rì子啊,一个人逍遥自在,怡然自得。可一想到千万人的命运,惟有苦笑以对。只好寄望眼前一切早点结束,能少流一点血。

    一道劲风夹着“嗖”的声响疾如流星般shè来,面对快速shè向自己的劲气,逍遥锦淡淡一笑,并没有伸手去接,听风辨形,早已知道这只是敌人的虚招。果不其然,一道指风险线擦着自己耳际落入了远处的江水中就此不见。

    “弹风指?”没想到敌人的指风竟然这样强劲,看来今天不知有多少辣手人物。

    “公子好难找啊,我们为你可是吃尽了苦头,而公子却有闲情雅致在此游玩,而且身边还伴有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佳人儿。”

    逍遥缈运足目力望去,几艘小船离这约有二三十丈远,正排浪而来,船上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都清一sè的黑衣装束,大约有二,三百之多,凸在最前面是中间一艘大黑船,正越众而出,高高的桅杆上迎风张着一面大帆,呼呼作响,离这最近,无声无息的已经到了十几丈开外。发话的是其中一个瘦瘦的高个黑衣汉子,正伫立船头,两道浓浓的眉毛下一双鹰目如电,自有一股摄人威势,看来是众人的首领。站立在他左侧的是先前动过手的刘一零,而右后侧大多数是生面孔,看来自己养伤的这些rì子,敌人里又来了不少高手。

    “哼,怕是苦头没吃够吧,还巴巴的赶着来,待会还有你们苦头吃呢!”茹儿忍不住恨恨回应道。都怪他们打搅,要不自己和逍遥大哥此刻正……正……一想到这,茹儿禁不住满面红晕,偷看了逍遥缈一眼。

    “这个小丫头是谁,挺伶牙利齿的吗?”男子后面一个胖胖的黑衣人一脸凶神恶煞,“待会看看究竟是谁吃苦头?”后边一大帮人闻听此言都桀桀笑出声来。

    茹儿又羞又急,气得柳眉横竖,杀气已悄悄的爬满了整个面庞。“着!”,蓦地,一声娇喝伴着一声惨叫。

    船上的黑衣胖子捂着右眼,痛吟不已,血迹顺着指缝流淌下来,一张脸扭曲得不成形状,甚是吓人。看来右眼中了暗器,已然瞎了。

    左右抢过两个黑衣人,一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敌人不禁相顾骇然,眼前的小丫头显然是暗器高手,发出的暗器竟然无迹可寻,发暗器的手法也极快,己方很多人都还没看清,黑衣胖子已经受了伤。似为首领的瘦汉子也自诩见多识广,对这却也是闻所未闻,自己也只是勉强看到一道眩目的亮光闪过而已。不禁寻思:敌人有这样厉害的暗器高手相伴,可说是防不胜防,原本自己想凭借人多势众,一举消灭敌人,现在优势转眼倒变成了劣逝,自己人多,树大招风,敌人只要发出少许暗器,就会造成己方很大的伤亡。也怪自己太过于大意,没有把红门暗器高手带来,以为任敌人一人也兴不起多大的浪。那知?……

    逍遥缈也是越来越迷惘起来,茹儿还不知身怀多少绝学不为自己所知呢!自己原本已经从她口中得知她自小父母双亡,跟着爷爷相依为命,看来也不会那么简单,可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也未尝可知呢!

    可管不了那么多啦,杀了眼前两人才最为要紧,瘦汉子手向后挥了挥,十丈,五丈……逍遥锦和瘦汉子同时腾空而起,劈劈啪啪声响,两人乍合乍分,接着就是一声闷响,两人各自跃回船头挺立不动,眼神却交织在一起瞬也不瞬。逍遥缈心中明白,刚才两人接了数招,平分秋sè,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不过自己有伤在身,还没有痊愈,刚才一动手,血气好一阵泛涌,喉头一热,差点吐出血来,旧伤未愈,又增新伤。不过眼前敌人也好不到那去。

    与此同时,茹儿也动手了,双手一阵急甩,只听敌人哀号声声,接连倒了一大片。鲜血染红了大片甲板,但敌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又常年过着舔血的rì子,当下谁也不肯后退,前面的刚倒下,后面跟着就补上了。

    眼看两船就要相遇了,敌人纷纷腾空而起,就要扑上船来,茹儿神sè一变,望衣袖一伸,接着急甩,内劲激荡下,一阵红雾四散飘开,四周朦胧一片,再也分不清敌我,再轻轻一摇船浆,险险从敌船侧畔飞驶而过。

    身后敌人的叫骂声越来越远不可闻,茹儿和逍遥锦都面显喜sè。

    “逍遥公子,我等候你多时了。”叶孤鸿远远站在一叶扁舟上,船迎着两人破浪而来,手执一把纸扇,双目仰视天空,不知在想着什么。

    茹儿却心中暗自窃喜不已,身后的敌人已被远远抛在后面了,而眼前的敌人又寥寥数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只要再靠近一些,自己双手连珠,发一通暗器,还怕不杀退一道血路吗?茹儿嘴角微微上仰,显是成竹在胸。

    逍遥缈可就不那么轻松了,他知道敌人一定有厉害的后招在后面,不然,怎么会这样明知自己这方有茹儿这样的暗器高手在侧,还敢前来。敌人之间一定有一种极其秘密,而且复杂的联络方式。眼前敌人想是早已有了对策,身后发生的一切也早已知晓。

    终于要到shè程范围了,茹儿双手扣紧了腰间的革囊。

    叶孤鸿似有不忍的看了一眼逍遥缈,嘬了一声嘴唇,船舱后立刻闪过一批黑衣人,个个头裹蓝布条,结成英雄结,双手一手擎弩,一手拉弓,略瞄准,只见弓如满月,箭似流星,由远接近向两人shè来。

    叶孤鸿正疑惑敌人何已要重蹈覆辙,冒险行事,未几,待明白过来,已经太晚了,船身已经被shè中了好几箭,不一会,船身便熊熊燃烧起来。

    原来敌人箭头都裹着黑油,一碰船身,遇到桐油就燃烧起来,敌人弩弓威力极大,很远就可以shè向己方,而无论茹儿功力有多深厚,都需要二十丈之内,方可暗器袭人,远了,便功力难达。

    就在烈火越烧越旺的时刻,逍遥缈搂着茹儿跳进了滚滚长江中。

    叶孤鸿望着渐渐沉寂的江面,叹了口气,渐渐人随船儿不见。

    江水又冷又涩,许逍遥不停地提气吐气,让自己尽量浮在水中,一张一合地吐呐起来,不一会儿便物我两忘。可坚持不了多久就又吞了好几口江水,胃像塞满似的,充实偏又难受无比。毕竟自己自小在北方长大,不谙水xìng,又是一口江水喝了下去,不一会大声咳嗽起来。

    “不要紧吧?”茹儿皱了皱眉,在许逍遥身边游来游去,不时拍拍他的肩膀,摸摸他的额头,自小在江边长大的她,水xìng好极了,像个美人鱼般游来游去,姿态优雅无比。可此刻逍遥缈可没有心情去看这些,眼前最重要的是如何度过这场危机。

    仗着一身玄功,在如此寒冷的江水里,也支撑了不久啊,况且自己旧伤加新伤,敌人算准了两人的唯一退路,肯定在出口处守株逮兔。两人相视无言,不由得暗暗发愁。

    “逍遥大哥,我想起来了,前面不远处有个小岛,往rì我和爷爷出海捕鱼,遇到暴风雨,常常到上面躲避。”茹儿脸上一扫愁苦,兴奋道。

    许逍遥听了也是jīng神为之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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