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意识再度恢复时,明月发现自己和毛烈已经滚倒在床上,彼此的衣衫零乱,身体灼热如火……毛烈灼热的手掌正在她的裸露的肌肤上一寸寸爱抚游走,他的头正伏在她的胸前,贪婪地啜食着她的美好……
“毛烈……不要……”明月知道接下来他将要做什么,不由得惊惶起来,儿时最为残酷的一幕再次重现眼前,双掌便猛地朝他拍去,想要将他从自己身上拍开,大约是情急中用力过猛,只听毛烈一声闷哼,竟然跌下床去。
明月慌乱地掩上衣衫,有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一般远远地逃开,缩在床角,含着委屈的泪光恨恨地盯着在床下半天也没能爬起来的人,恨声道:“你这个不要脸的登徒子,便只知道欺负我……”
伏在床下的人一动不动,也不出声,明月瞪着他好一会儿,见他仍旧没有动静,她这才着了慌,慌忙跳下床去扶他:“毛烈,你怎么了?”
她将他的身子扳正,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嘴角还带着一丝血痕,而方才他伏身的地上,赫然淌着一滩鲜红的血迹!
明月顿时慌了手脚,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中下手有多重,吓得手足无措。
“毛烈……你醒醒……”她惊慌地拍打着毛烈的脸,手指抚过他鼻腔时,惊恐地发现他竟然已经没有任何气息!
泪水便大滴大滴地落在他毫无血色的脸上,她将手在他胸前一探,发现还有微弱的心跳,方知他是被血痰堵了气管,顿时不管不顾地扳开他紧合的牙关,伏身对着他的嘴费力吸吮,很快便吸出一口血痰来。如此再三,终于毛烈咳嗽了两声,又呕出口血来,渐渐恢复了呼吸。
见毛烈缓缓地睁开眼,明月顿时又哭又笑,一面替他擦去脸上的血,一面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下这么重的手……我……对不起……”
毛烈虚弱地喘着气,看着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只得无奈地叹息,缓了好一阵的劲,才气若游丝地低声叹道:“你真是我的魔星……总有一天……我得死在你手里……”
明月满心愧疚,将他扶到床上躺下,含泪道:“怎么办?你体内余毒未清,也不敢给你吃固元培本的补药,这伤上加伤的……可如何是好?”
毛烈虚弱地喘着气,拿眼斜了她,又是好气又是无奈:“罢了……就当是又放血排毒了吧……恶人千年在,我死不了……”
话虽这样说,到底是伤上加伤,但明月通晓医理,对他的伤势如何却是心知肚明的。他的确是伤得重了,尽管他竭力打起精神想要表现得没什么大碍,和明月说笑,可几句话后,他就显得精神恹恹,面色也却越渐地显得灰败,连说话都似极为费力。
明月原本还怪怨他对她轻薄,现在反倒是满心歉疚。他的脸苍白得有如一张一戳即破的白纸,仿似随时都有可能破损掉一般,直看得明月满心慌乱。替他把着脉,脉象也是越来越虚弱,大了血枯之象。她看到毛烈恹恹欲睡,心更是惊得忘记了疼痛,忙拍着他的脸唤道:“毛烈,别睡……你撑住,我这就去给你兑些糖水来喝……你可千万不要睡!”
他已然血枯,若是睡下去,只怕会一睡不醒。
毛烈恹恹地睁开眼,极为虚弱地看了明月一眼,眼皮便如千斤一样沉重,又昏然耷下。他却并没有昏睡过去,只是闭着眼,竭力在唇边勾起一抹淡淡嘲笑,语声如喃,几不可闻:“这血……看来……是……放多了些……”一句未完,已是气息渐如游丝,随时都可能断去一般。
明月心中大乱,只觉得又急又怕,恨不能一拳拳打在面前那奄奄一息的人身上,将他打得生了气,发了怒,暴坐起来冲她怒喝:你要是再发疯,我可就要还手了!
可她到底是不敢再伤他了,只是不断地拍着他的脸,唤他:“毛烈,别睡……别睡……你睁开眼看着我!咱们挺一挺,一会儿就好了……”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样不住地往下滚落。
怎奈无论她怎样拍打,毛烈都没有再睁开眼来看她,整个人都没了生气,软软地躺在床榻上不动。明月心中明白,毛烈此时是失血过多,加之受了她的一掌,心脏搏动微弱,以致血液已不能满足身体的需求,所以陷入半昏迷,若是再没有有效的帮助他心脏搏动的方法,他随时都有可能停止呼吸,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明月满脸是泪地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毛烈,目光从他还缠着绷带的胸口滞了滞,却不敢再在那道几欲深达心脏的伤口上再做什么打算。她的目光移到毛烈已然泛青的双唇之上,忽然之间一道灵光在脑中闪过……明月咬了咬牙,伏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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