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刚吃完午饭,正想休息一会儿,手机QQ响了。
你说,哈罗,准备午休哪?一个调皮的表情,让我哭笑不得。我真的想睡一会儿,头天晚上加班帮同事赶写一篇论文,他的职称评审报告马上要报上去,就缺论文。下午还要赶份材料,准备跟你说“再聊”。
你不容我说出这二个字似的,屏幕上已经显出“潘多拉的盒子”。
潘多拉的盒子,我听说过,但不大理解真实含义。我向你发了个疑问的表情。
你没有解释什么是潘多拉的盒子,而是说,“五四”运动反封建礼教,“文革”批林批孔反对封建迷信,当下牛鬼蛇神死而复生,一些封建糟粕沉滓泛起,复古、西化思潮此起彼伏……是我们精神上出了问题,还是改革开放惹的祸?
我汗。脑子里仍思考着潘多拉盒子。
你追问我,说呀,猪。每次你见我不回答你的问题,就这样跟我急。
我说,什么是潘多拉的盒子?
亏你搞写作,连这点普通常识都不知?难怪一些读者抱怨说,现在的作家不如自家。一些文学作品读起来,觉得文笔是不错,可给读者的信息、思考太单调、陈旧、窄狭、肤浅了。
我不是作家,充其量是个文学爱好者。我想与读者所言的作家彻底划清界限,赶紧向你辩解道。
你发了个该打的表情。然后告诉我,百度啊,猪!
我想这个午觉睡不成了,便百度搜“潘多拉的盒子”。
你已经给我发来了有关它的两种解释——
一说天神普罗米修斯从天上盗火种送给人类,惹恼了主神宙斯。宙斯命令他的儿子火神赫淮斯托斯用泥土制作一个女人,名叫潘多拉(Pandora),意为“被授予一切优点的人”。每个神都对她有所赋予以使她完美。阿佛洛狄忒(Aphrodite)送给她美貌,赫耳墨斯(Hermes)送给她利嘴灵舌,阿波罗(Apollo)送给她音乐的天赋。宙斯给她一个密封的盒子,让她送给娶她的男人。
宙斯将这位丽人遣送到人间,众神和凡人见了这个无以伦比的漂亮女子,都十分惊奇,称羡不已。潘多拉立即去找“后觉者”厄庇墨透斯。他是普罗米修斯的弟弟,为人老实厚道。普罗米修斯深信宙斯对人类不怀好意,告诫他的弟弟厄庇透斯不要接受宙斯的赠礼。可他不听劝告,娶了美丽的潘多拉。
潘多拉双手捧着她的礼物,这是一只密封的大礼盒。她刚走到厄庇墨透斯跟前时,突然打开了盒盖。厄庇墨透斯还未来得及看清盒内装的是什么礼物,一股祸害人间的黑色烟雾从盒中迅疾飞出,犹如乌云一般弥漫了天空,黑色烟雾中尽是疾病、疯癫、灾难、罪恶、嫉妒、偷窃、贪婪等各种各样的祸害,这些祸害飞速地散落到人间。而智慧女神雅典娜为了挽救人类命运而悄悄放在盒子底层的美好东西“希望”还没来得及飞出盒子,潘多拉就把盒子关上了。
一说潘多拉于是和埃庇米修斯生活在一起。不久后,普洛米修斯带给埃庇米修斯一个大箱子,并叮嘱一定不能打开,但潘多拉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女人。
她想:“普通的一个箱子何必藏得这么隐秘?而且又盖得这么繁,到底为什么呢?”趁埃庇米修斯外出时,潘多拉敲开了箱子。结果里面并没有潘多拉所期待的东西,而是无数的灾祸虫害。
在潘多拉打开箱子以前,人类没有任何灾祸,生活宁静,那是因为所有的病毒恶疾都被关在箱中,人类才能免受折磨。由于潘多拉的好奇和无知,灾祸们快乐地逃出来,从那时起,灾祸们日日夜夜、处处为害人类,使人类受苦。慌乱中,潘多拉及时地盖住大箱子,结果里面只留下了希望。因此,即使人类不断地受苦、被生活折磨,但是心中总是留有可贵的希望,才能自我激励。在死亡以前,希望永远存在,人生也绝对充满了美好的希望。
哦,我知道,潘多拉的盒子就是灾难、祸害的同名词。
不,应该说还有希望的潜意识。你向我微笑了,说,你知道了我问题的答案了吧?
OK。我回道,但是,全球经济一体化了,你不开放,你不改革,你不发展,势必淘汰。除非发达大国讲真正的和平、博爱、民主、平等,而不去为了本国本集团的利益牺牲他国、异族的根本利益。
你没有表露什么,仿佛在听,在质疑我的思考。
我说,既然拦水大坝打开了,就有外来的水流进来。只要自身的水质好,抵抗力强,是不会变质的。当然,在开始,接受外来水的时候是有个冲击、混合、浑浊,再澄清的过程。
你微笑着,向我握起双手。过了片刻,你说,唉,这些是社会学家、政治家、思想家考虑的问题,我们姑且不去讨论了。我们文人只是从耳闻目睹的一些现象与事件中,汲取写作素材,巧妙地把它写出来就是了。
但我们所写,没有人看,只能孤芳自赏而已。
你“抓狂”了。
我赶紧给你个“偷笑”。
你说,所以我不写那些人家不愿看的东西,以市场和猎奇为原则,跟着影视走,先写古装,再写武侠、战争、都市、言情、神话……所以点击率飙升,有的还被改编成电视剧。
我向你竖起大拇指。
你说,不过,这些东西是低趣味的快餐食品,没有多大营养。是迎合一些有闲阶层与生活寂寞者的口味,抓住大众惰性欣赏习惯的,违背文学本质要求的一种胡编乱造,说白了,就是一种文化味精。人们食用多了,也会中毒,但毫无知觉。
哦,哦。这么说,你是违心所为的。
你说,嗯嗯。生活就是无奈。尤其是,在地球越来越小、科技越来越发达、信息技术越来越先进、游戏规则越来越灵活的时代,我们更不能自已。
但中国有句老话,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只要知足常乐,还是能把握自己的。
我不反对你如是说,但要做到这一点真的不容易!古时候,看破红尘可以出家,做精神上的真正皈依;如今,庙宇僧尼也步入凡尘,干起坑蒙拐骗的坏事来。你想自我清净,与世无争,老婆孩子不答应,外人不支持,社会不理解,帝国不宽容。你说,能逍遥自在,不食周粟?
这就是潘多拉的不是。我坏笑了。
关于这方面的小说,我建议你有空看看《风水大师》。你没有跟我继续谈论潘多拉,而是告诉我,最近你偶尔从手机小说阅读里看了吴远道的《风水大师》,觉得有点意思。
我问,吴远道?
是的,他也是一个爱写的人。他的东东初看起来没有很好的故事情节,叙述也是老套的,但人物、思想、题材、细节把握得很好!只要耐心去读,还是有所收获的。这一篇是试读,可以不付费。
我赶紧在百度里搜“吴远道”,马上找到他的手机阅读文章,选看了《风水大师》的主要情节——
我亲自驾车,跑了几个小时,才到乡下。见到青松时,我几乎认不出他了。他五十刚过,就满头银丝,胡须花白、蓬乱而冗长,脸仿佛多年从未洗过,又泛着陈年腊肉的颜色,如果仔细去瞧,一边深红,一边浅褐;上身穿一件黑色的打了皱的西服,领带胡乱裹在脖子上,像他儿时随便将红领巾缠在鸭颈似的瘦脖子上;下身是一条起了毛边的牛仔裤,脚上套一双凉鞋,左手握着一个大大的老式罗盘。许是接到我的电话,知道彼此相见的地点,他一见到我,就将右手伸过来,咧嘴笑道:“哦嗬,我的官老爷,是什么风儿把您给吹回来了?这些年在外还好吧?哎呀,还是那样精神咧!”
“还好。”我紧握住他脏兮兮却不很粗糙的大手,仍是仔细端详,总想从他的身上寻找一点他儿时的模样来。但是,过去穷酸、胆怯、卑恭的青松怎么也找不到了,倒看出几分圆滑、世故来。我不得不失望。我想,这次回家也许一切都会失望的。原以为家乡亦如过去那般贫穷、凋敝,可是坐在车上,窗外的风景是那般清新、爽目,尽管偶尔也看见一块块河田荒芜,抑或种上药材、树苗什么的;下车后,看到一排排小洋楼沿公路而建,昔日的羊肠小道早已被宽阔的乡村公路代替,一些田野上机声隆隆,丰收一片……会不会寻找坟地的大事也会让我空手而归呢?
“走吧,先到我家里坐坐。”
“好的。我这次回来,就只为拜访你咧。听说你在家乡混得不错,还是个大师啊!”我转过神来,道。
在大师泛滥的今天,我想用此称谓,我的老同学肯定神魂颠倒的。这个小学时总向我抄作业的差生,几十年后,居然被他的崇拜者尊称为大师,这是何等风光、何等舒服!尽管叫他大师的,不止我一个,而且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没有您说的那样好,混口饭吃吧。如今这年头,只要不病不懒,总有口饭吃。”
果不出我所料,他的双眼笑闭了,嘴巴张得老大,半天合不拢,仿佛那张大的一瞬间被摄影师咔嚓了。哦,哦——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喜欢自诩或花钱买个大师当当啊!看来,此行并不仅仅是失望。我得重新树立信心,为父亲找坟地。
我跟在他的身后,小心翼翼地,提着给他家买的礼品。
来时,哥哥反复叮咛我,不要耍书呆子气,自认为自己在大城市生活了不起,人家现在可是风水大师。
是啊,关于中国的风水学与养生,听说已经纳入世界文化遗产予以保护;而且今天我所见的风水大师在包括哥哥等一大批信徒看来,是非常了不得的。倘若我不跟他是同学,我也会迷信不已的。曾有人问,听说你老家有个风水大师是头顶山川,足踏阴阳,第一流的高手,是吗?所谓头顶山川就是头上有“山川”二字,足踏阴阳就是左脚掌有颗红痣右脚掌有颗黑痣。我只能笑笑。但多年不见,也许道行提升了,正如哥哥的一再叮咛,过去的交情算个屁,香味也好,臭味也罢,早过时了。现在是你求人家,说话、行事要谦虚些,要表现出最大的诚意。由此,我对这位儿时的只有小学水平的朋友是不敢怠慢的,生怕惹起他的反感来。
我们边走边聊着家乡的变化,聊着一些熟悉的名字已经无法相见的悲哀,聊着风水学。
他说:“所以说,你们兄弟有眼光,不像一些城里人将眼睛盯在脚背上。这荣华富贵与祖坟的关系太大了!您们兄弟二人能有今天这样的出息,不是多亏了您们家的那座人形地吗?”
我记得父亲说过,我的爷爷的父亲是“赶地的”,也就是今天说的风水先生。他为自己选了块人形地,死后叫爷爷把他葬在人形地的中心。那块宝地形如一个达官贵人背靠太师椅放眼远方,就是将他葬在那“人”的肚脐处。他还告诫说,矿井要打一丈二尺深,否则效果不佳。爷爷的父亲去世后,爷爷遵照遗嘱,把他葬在离家有五六里远的人形地的肚脐处。但是,这块地地质太坚硬,草深林密,打井的人受不了夏天的炎热,只打了一米多深就不愿打了。爷爷只好就这样给他下葬了。到了我们这一代出了我这么个小官和哥哥这么个老板,但父亲说,如果按照爷爷的父亲的下葬要求,我们远远不止今天这样。
是啊,想起几十年的风风雨雨,人生的坎坷,仕途的不顺……我想,也许爷爷做了一件遗憾的事——不应该不遵照他父亲的遗嘱下葬。否则,我不会考大学差半分,分工本来可以留省城结果被刷到中等城,参加领导干部公开招考总是过了笔试、面试关,但在考核录取时掉了……
“如果没说错,你们的孩子肯定不算好。”青松停下来,闭起眼睛说,风撩起他的胡须,让他看起来更加仙风道骨,与众不同。
我心想,你怎么知道的?真是的,我女儿上高中后就不愿读书,四处流浪,烦死我了。哥哥的儿子也是不成器……
“您们几多年不回来了。祖坟无人祭扫,祖宗怪罪您们来了。”没等我首肯,青松抬起脚步,边走边说。
“啊呵,是不是?”我明知故问,但对他突然肃然起敬来,一时间竟忘却自己是个唯物主义者了。
“这人啦,本来就是一缘、二命、三风水、四聚阴功、五读书。这些年找我看地的多半是城里人,好多还是大官、富人哩。如果不是靠他们养着,我能靠嘴皮子吃饭吗?当然,我替他们保密,我是做信誉的。”
“是的,信誉挺重要。”我笑笑。
“老四,我实话告诉您,我一年下来,也有上十万块钱的收入哩,虽说比不上您们当官的,但现在田地不种了,包给种粮大户了,也倒清闲。您看,我家的田就是包给那些铁牛家的。”
我随他的手指方向望了望,没有来时那样感慨,心里倒打鼓,如何让这位老同学为父亲找块宝地呢?
“您这次回来,准备做点什么?是为了还老队长的孽债吗?”
“父亲他……?”我不解地望着他。
“哦——,您没接到电话?村里准备重修古庙,我们查访过了,您父亲在大队当队长时曾带头拆过古庙。如果不赎罪,您们会遭殃的。上个月,我们不是叫人通知您哥哥了?”
“是吗?那是**时的事,我父亲只是奉命行事,怎么现在要他负责呢?”我疑惑又不平。
“不是您父亲一个人,凡是动过手的、站在边上吆喝的等等都要出钱重修。”
“啊,刚才路过每个湾里,我不是看到都修了庙,怎么还要修废弃多年的古庙?”我觉得村里人对修庙太过热心,有必要敲敲警钟。
“湾是湾,村是村,级别不一样,就像您是局长,人家是科长,位子不一样。”
“哈哈。”我笑了笑,不便再理论,我害怕今天的事情会弄糟,便对他讲,“我听你的,要我们出多少钱?”
“我就知道您比您哥哥地道,生意人就是小气!”青松咧嘴大笑,吸了口烟,道:“就给您那年捐给村装修小学那个数翻两番,么样?”
“一千二百元?”我心一惊,妈呀,要了我差不多半个月的工资!
“嗯。不多吧,才我一个月的烟酒钱。”他说得轻松极了,腊黄色的脸上透着油光,眼皮子都不朝我抬一下。
“啊呵,真不敢相信,青松,你比我要阔多了!难怪有人说,这年头赚死人的钱最容易、最划算。难怪到处在挖古墓、树死人、打造人文景观啊!”
“那是,那是,呵呵——”
我们聊着,不知不觉来到我们曾经就读的小学旁边。我不由自主地停下来,深情地注视我的启蒙校园——房屋倒塌,杂草丛生,几头杂交猪在原来教室的地基上乱拱。啊,不见了儿时的模样,亦不见了那年装修后的影子。一种凄凉、沧桑之感袭上心头,叫我感慨不已!
青松却高兴地说:“您看这石条多好,正好用在古庙的石阶上。”
原来在学校大门的位置有两块长方形石头,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我知道,它们是过去的大门柱子。随着农民进城,学校生源减少,它们竟沦落到如此地步!我想,过不了多久,它们将走进古庙,当铺路石。
一路上,我们再很少说话。我不知说点什么,我无话可说!
“到寒舍了——”走过几分钟的憋闷之路后,青松大声喊。
我猛一抬头,哎呀,这就是你的屋?好漂亮啊!
是的,他家已不是过去的低矮的单家土屋了,而是融于新村一条街了,是一座设计新颖独特的三层楼房,气派雅致。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真不相信家乡变化如此之大。我有些自惭形秽,因而妒忌心生。在我考上中专跳出农门之后,一直以为自己在儿时同学面前最有底气,在社会上混得最好,可是经过这些年农村的建设,我认为我不过是抱残守缺,孤芳自赏了。
进屋后,我坐在一张半旧的有些灰尘的沙发上,看着墙上的**像和天地君亲师匾,又扫视客厅四周,正面放着一张方桌,桌上供有香果,香炉里的残香袅袅飘起。客厅的地上零星可见鸡屎、猪粪。
“这就是四哥?”一个约摸三十出头的妇女从厨房出来,将湿手在裤子上擦了擦,见我就问,脸上淌着笑容。
“你是……?”我想问,又不敢说出口,便说,“是的。”
青松忙介绍:“这是我屋的(老婆)。”然后,转身对她说,“去,办几个菜,中午我要陪我的老同学喝几杯!”
她局促地走进房间,马上又出来,趁我和青松说话的时候,赶紧拿起扫帚将客厅里的鸡屎、猪粪等脏东西打扫干净。
青松见状,好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但难圆其说,自语道:“哎呀,没想到今天有贵客到,昨夜这些畜生把这客厅糟蹋得不成样子。”
“没什么。农村嘛。”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但青松毫无知觉似的,没有什么不快。我叹息道,“青松,难道你把这好的楼房作鸡舍、猪圈不成?”
“农村嘛,不比您们城里,习惯了。如果哪一天,哪一家不这样,倒有些不自在咧。呵呵——”
他自我笑了,又得意地说,我说呀,老四,您到王七家去看看,他家客厅像牛栏咧!
他老婆提着个菜篮子,出去了。我趁机问他:“原来的王福嫂呢?”
“她……她在。”
“在哪儿?”
“在老屋。”
“那你这……?”
“我们办了离婚手续,是合法的。她不愿找人,刚才出去的也没异议,她有时也来这里住住。凑合吧。反正这年头不新鲜。嘿嘿,都是向您们城里人学的。”
我倒吸了口冷气。这位儿时老实巴交的同学怎么一下子变成这样呢?他的原配死后不到一个月,王福嫂进门,听说不久就生下个胖小子。是否真如人们传言的那样?
“老四,您这次回来,我不会让您白跑的。看在我们过去的交情上,我答应给您父亲一块上好的坟地。这块宝地,我整整找了五年时间,可以说磨破脚皮,才找到的。如果是别人给我一百万也别想从我手里拿走。即使拿走了,我不说出安葬的秘诀也没多大用处,就像您们家的那块人形地,打井没按要求,您顶多混个副局长。今天算您福气,有我这样个同学,而且您为官不贪,为人地道。您哥哥的后代是得不到它的,尽管都是一个父亲的坟墓。我到时在安葬时略施小计,就不会发他后人的。”
“这样不好吧。”我连忙阻止。
“老实告诉您吧,老四,任何一座祖坟只发一脉的。您看是给您,还是给您哥?要是给您哥,我找他要一百万。”
他说得越发神乎其神,我无所适从。
他接着说:“我看您还是多考虑考虑自己吧。您看哪朝哪代的皇帝不是传位给自己的儿子,谁愿意把皇位传给兄弟侄儿?您哥哥拥有几百万资产,给您和女儿多少?”
我想想,也是,便问:“我得给你多少?”
“呵呵——这就对了。这才是真正的人心!”说着,伸开五个手指头。
“五百?”
他不做声,伸着指头。
“五千?”
他仍然伸着指头。
我急了,问:“如果您把我当老同学,您就直说。”
“五万!分文不少。”
我的妈呀!这么贵。这是什么宝地?难道想讹诈我不成?但我没说出心底的想法,倒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说:“行。你说说看,这宝地的好来。”
“这个数也是您们当官的小外快,算不得么事。再说,你认为我第一个屋的死后葬的地方么样?您听说过了吧。第二年,我和她的种就参了军,几年后当上了营长。转业后,在南方发财了。”
是的,我听说了,但跟我讲的人说,那是青松用看风水赚的钱给儿子买的……我呆呆地望着他,不便揭他的底,继续听着。
他说:“那块地叫水喷莲花地。您留意过没有,就在您家人形地附近,等会我们去看,这地形就像水喷莲花。我屋的葬在莲花尖上,我想自己死后,葬在莲花蒂处。现在为了您,这处让给您父亲。如果按照要求下葬,保证您家后人官至五品以上。”
他这么一说,我倒有些印象。那处地形真的有点像他所说的那样。我激动起来,握着他的手说:“谢谢!谢谢!等我回去后,跟哥哥商量后就把钱送给你。”
他眉开眼笑了,拉我坐下来,说:“不急,不急。我还有话要说呢。”
我点点头。
“不过,这种地要活葬。”
“什么?火葬。不行,万万不行!我父亲最怕火葬的。我做过他许多次工作,叫他为我的工作着想,到时火化。他就是不依,为此还专门跑到哥哥那里住,生怕到时我把他火化了。”
“不是,是活——葬。”
“咹?活葬。那更不行!那是犯法的,大逆不道的!”我全身发抖,斩钉截铁地说。
“我是指人快死了,又没断气时。”他辩解道。
“太残忍了!”我嚷道。
他老婆提着菜篮刚好进门。菜篮里尽是些青菜。我想,今天可以大吃一餐绿色食品了。此时后悔没有把老婆带来,也让她尝尝家乡的放心饭菜。
“你到哪儿买的,怎么去了这长时间?”青松起身给我的茶杯加开水,不大高兴地问她。
“王七给的。刚从县里买回的。他听说四哥回来了,就拣了些新鲜的,给了我这么一篮子。”她得意地道。
“要得,要得。”青松眯起眼睛,瞥了下老婆,转身对我说,“老四,等会我们去王七家看看。”
我看时间过了十二点,肚子也有些饿,便问:“这里现在有小餐馆不?”
青松傻乎乎地看着我:“么事?有个,正好是王七开的。”
“我们干脆到他家餐馆吃饭,我请客。”
等我大致浏览到这里,老婆催我去上班。我一看时间,午休早过了,网上的这位从未谋面的朋友也不知啥时候离线了,我只好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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