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不愧是五国的佼佼者,光是城池就足够让人在震撼,这不是现代那些断臂残骸的遗址所能体会的。站在城下观望,高足有三十米有余,城楼上建有马面,敌楼,角楼,于地面的护城河形成立体的城防格局。在城门的正中央,有一座二层城楼,精致而美观。在冷兵器的时代,这样的防御系统,足可以让人安枕无忧。
城门口,护军简单的盘查了一下,我就入得城内。稍稍往里走,就闻人声鼎沸,好一片繁华热闹。街道两边错落的店铺,经营着各种生意,逛街的人群熙熙攘攘,讨价还价声络绎不绝。原来,这就是我要生活的地方,晴朗的天空洒下一片温暖,可我只觉得,这里的一切和我无关,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不会属于这里。
在街道上随手拉过一个小哥,询问夜殇王爷的住处,我按照他的指引,绕过好几道街道,终于,一座威严的别院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缓步走了上去,拿了一定银子交到门口将士的手里,说道:“军爷,劳烦你通报一声,就说北国齐洁尔求见!”
那将士接过我的银子,小心的放进胸口,面无表情的说道:“王爷近日都在月城,还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你过几日在来吧!”
我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就走了。
牵着逾辉,一路漫无目的的行走,心想,还是先找个客栈落脚吧。街角的拐角处,一处镶黄边的布帆随风飘了出来,上面写着,宝丰客栈。
携马走向前去,一个伶俐的年轻人凑了过来,笑咪咪的说道:“客官,住店是还是吃酒啊。”
我顺手把缰绳递了给他,淡淡的说道:“住店。好生喂养。”
小二也不理我淡漠的口气,依旧笑眯眯的说:“好嘞。客官里面请。”
我要了间上房,跟着小二来到房间里,随即吩咐他烧来热水沐浴。待小二离去,我便脱去鞋袜,躺在在朱红大床上,看着四周飘逸的珠罗纱帐,好像整个人也和它一样,有种无力的飘渺感。
大概过了一刻钟,小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客官,您的热水来了。”
“进来吧!”我说。
小二闻声说了句“唉”,就见几个小斯手脚麻利的把装满热水的水桶,放进木雕屏风内后就退了出去。小二临到门口,回头恭敬的说道:“客官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嗯”了一声,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我起身来到屏风后,退去一身衣服搭在屏风上。这几日都在赶路,加上一身心思,当真是累了。躺在热水里,精神有点恍惚,想到不知消息的家人和不在城内的夜殇王爷,心里又是一酸,不禁落下泪来。
第二天我又去了夜殇的府邸,门口的守卫和我说,夜殇王爷大概这几日就该回来了,于是我天天往那里跑。除了去见他,我还能做些什么呢,心中自嘲,事情,会不会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可我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一个夜晚又来,一个白日将去,我无趣的坐在窗台前,俯视着沿街的夜景。夜晚的风有些阴冷,不时也只有三五个人,掩着披风,带着皮帽,往前走去。正要起身歇息,眼角处突然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我眯着眼睛看清楚来人,心里涌过一丝快意,这不是张云逸嘛。我急忙喊道:“张云逸,云逸兄····”
张云逸循声望来,见着是我,也笑了开来,举起手臂,狠狠的摆了几下。我回身快速的在床上拿起一件披风,跑下楼去。站在张云逸身边,一阵冷风吹的我一阵哆嗦,连打了几个哈气。
张云逸微笑道:“我还以为灵兄弟已经离开南国了呢。”
我默然说道:“该办的事情还没有办好。最近一段时间是离不开了。这么晚了,云逸兄这是去哪里?”
张云逸还是那么好看,还是那么温文尔雅,他似乎总是在微笑。。。。一直在微笑。可我怎么觉得,他和我一样,有着一份难言的孤独呢。
张云逸神秘一笑,说道:“我有一处好去处,灵兄弟可随我一起去。”
我抬头看着他,心中叹道,这个人,似乎总有让人无法拒绝的魔力,点头说道:“好。”
张云逸带我来的地方尽是一处青楼,青楼,青楼···灯红酒绿处,各色莺莺燕燕,站在楼珊处,卖弄着各自独有的女性魅力。我立在门口,一时不知进退。张云逸含笑拉我过去,一个身着大红镶牡丹花边衣裳的女子迎面走了过来,颠笑说道:“呦,这不是张公子嘛。你可好久没来了呢。可是想我了啊。”我细细看她,不过十八芳龄,娇嫩透白的皮肤,一双弯弯柳叶眉甚是撩人,水波般灵动的双眼透着成熟的妩媚,漆般发丝梳成一个飞月髻,髻边一株金色步摇,摆动间,数不尽的风情。张云逸只是看着她浅浅轻笑:“双城姑娘许久不见,出落的更加水灵了!”
双城姑娘掩面含羞,浅笑道:“张公子就知道打趣我。顾公子已经在阁楼等候了。”张云逸点头,我随着他来到二楼,转角处,我回头望着双城,烟花间,如此灵动的女子,生在青楼,当真是可怜,可惜。我们行至兰鸯阁,张云逸对这里倒是轻车熟路,推门而入,径直前往椅边,双手一挽衣袖,做了下去。看我还立在门前,调笑唤道:“灵兄弟,过来坐吧。这里依窗而建,视线好着呢。”我脸庞通红,急忙低头掩饰,小声说道:“来了!”
张云逸正和顾公子相聊盛欢,顾公子见我前来,只是用眼角扫了我一眼。我心中嫌恶,自知无趣,坐下打过招呼,便不多言。心想,张云逸怎么会交得这样的朋友。桌上摆了几道精致的点心,我随手捻起一块梅花状的糕点放进嘴里浅尝,酥软清香,香甜适中,味道还是不错的。
“两国开战,张公子又有大生意做了。”顾公子举杯一饮而尽,含笑说道。
张云逸把玩着手里的酒杯,无所谓状:“国难之财,不赚也罢啊。”
顾公子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这战真是蹊跷,这些年来,虽说实有边境战事,但都是小打小闹。除去北国其他不说,单是的军事也不可小瞧。真不知道,王上这次是怎么想的。”
我心中一紧,减去脸上鄙夷之色,说道:“ 顾公子,有一事请教。”
顾公子奇道:“灵兄弟对战事也有兴趣?”
我看着他,皱了皱眉,心下一狠,说道:“顾公子刚才说,不知道王上这次是怎么想的。想必经常能面得圣驾?”他点头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站起身来,双手握拳,躬身至半腰,行了一个大礼,又说:“我知道我的请求有些匪夷所思,可还是请顾公子奔走,忘得机会面圣。”
他看着我泠然之色,只是淡淡道:“给我一个理由。”
我正色说道:“我在西晋坊间听说,这次南国攻打北国,原因之一是因为北国公主齐洁儿,婚前公然逃婚,即使最后嫁至南国,也在路上不知原因的死掉。这件事情给南国脸上抹黑,祥兴帝愤然,才引来一场战争。可是我现在告诉你,齐洁儿并非装死逃婚,而是路上不知名的人,追杀坠落悬崖。并非有意给南国难堪。”我扯下头上的银冠,一头青丝顺势散落,女儿家姿态尽显。又道:“而我,正是北国公主齐洁儿。还望顾公子念及无辜百姓,携我面圣,说明此事。就是皇上取我性命泄愤,也好过两国开战,百姓流离失所!”
顾公子和张云逸接露震惊之色。半响二人才回过神来,顾公子神色凝重,双手撑住椅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张云逸则轻拉着我的手坐下,捡起地上的银冠帮我从新馆好头发。他轻抚我额头的散发,房间里通明的烛光映照在他的脸庞,分外温暖。他轻轻说道:“你不怕死吗?”
我一愣,不知道他尽会说这个:“怕。。。可是我更不想看到,我的家人受我连累。我不能,也不忍心让他们因为我。。。。”
“晚了”一声轻叹截断了我的话“你的家人已经被北国皇帝压来南国,此时正在路上。北平帝还送来大量珠宝赔罪。”
手中的茶水哐当一声洒落在桌上,我慌张的说:“可有办法?”
张云逸看着我,心有不忍,肃容看着顾公子,说道:“此事还容我两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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