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硕是她的命根子,是他们温家的命根子,她曾在父母的坟前发誓,无论如何,都会保护好他。
“看来你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缚正奇笑着一句,伸手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摞文件,最后又看了她一眼,道:“行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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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怎么出了省政厅的门,迎面就是缚少臣的车子呼啸而来,随着他飞也似的从车上奔下来,一把抱住了失魂落魄的温瞳,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待确定她完好无损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他说,可是相比之下,温瞳的脸色却并不那么好。
一双晶亮的眸子氤氲望向他,眼底写满了愤怒。
明明缚正奇做了坏事,明明她心知肚明,却因为没有证据而不能拿他怎么样,如今还要受他的威胁,难道,这就是现实?
有钱的有权的可以任意驰骋,而弱者就只能受欺负。。。
这样想着,眼泪竟然就这么落了下来,哪怕极力的隐忍着,却终究忍不住,扑簌簌的泪珠子,一个劲儿的落着,没一会儿就红了眼眶儿。
缚少臣鲜少见她如此的,在他的眼里,她是坚强的,哪怕知道她也有一颗柔软的内心,却从未见她这样掉眼泪,这会儿不免有些慌张。
“诶,你。。。好端端的怎么哭了?缚正奇跟你说什么了?欺负你了吗?”
忙不迭的伸手想要帮她擦眼泪,温瞳却猛的后退了一步避开,站在一米开外,抬头望着他,目光惺忪却又郑重。
“缚少臣,我们现在还能这样吗?一切都应该结束了不是吗?”
结束?
缚少臣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什么结束?为什么要结束?温瞳,你哪根筋不对?”
大概从八年前,他就不把自己跟缚正奇当成是一家人,或者虽然是一家人,却自然而然的会撇清关系,所以这会儿,他根本不觉得缚正奇做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是显然,温瞳并不是这么想的。
缚正奇是她的仇人,缚少臣又是他的儿子,所以于情于理,她都无法跟他再在一起,毕竟现实生活不是演电影,没有那么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
所以。。。
“难道你觉得我们还能继续吗?就算你能,抱歉,我也不能。”
心中的的确确很难过,喜欢缚少臣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喜欢又能怎样,这样的形势之下,分手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温瞳!”面对她的郑重其事,缚少臣显得很不满,大声的叫她的名字。
温瞳的秀眉几不可查的拧了一下,却只是一瞬,随即便恢复自若,望着缚少臣,她道:“所以缚少臣,到此为止吧。”
不知是如何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的,也不知说完之后究竟会是怎样的局面,但是她只能这样做。
缚少臣明显有些恼火,到此为止?那是什么意思?要分手?
怔忪间,温瞳已经转身,飞也似的跑开,完全不顾他在身后,拼尽全力的大喊:“温瞳,你给我站住!”
分手缚少臣是绝对做不到的,但是温瞳的性格他又很了解,这会儿只怕是铁了心了,他再说什么也没有用。
所以干脆让袁帅继续跟着,而他,则是转身进了省政厅。
才刚见过温瞳,对于缚少臣的到来缚正奇也显得很镇定,完全是预料到了的模样,望着自己的儿子,只是略略挑眉:“有事?”
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直看得缚少臣一阵的恼火。
但是又知这个时候动气只会让自己被动,于是深呼一口气,淡淡开口:“我来是为了什么事你心知肚明,我想我已经说过了吧,不要动温瞳,你最好记清楚。”
“可要是她给我找麻烦呢?难道要任由她胡闹?”缚正奇神色不变。
缚少臣冷冷一笑:“小打小闹又伤不到你缚省长半分,你又何必计较。”
语气里不乏嘲讽。
缚正奇脸色微变:“可是她的背后有你,小打小闹我也得提防。”
四目相对,分明都是平静无波的模样,可是其中的波涛汹涌只有两个人能够看得见。
缚少臣笑意更甚:“就算没有我,你做的那些亏心事也早晚有人会揭发,老话不是说得好,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您缚省长的鞋子,一直贴着河边的不是吗?”
这父子二人从八年前大吵之后,再也没有说过这样多的话了,相比从前,两个人都变了不少,缚正奇变得更圆滑了,而缚少臣,也已经早就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
情绪内敛,只是游刃有余的对他进行反击,望着缚正奇被逼的节节后退,脸色越发的难看,缚少臣反而更加的淡定了。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就不耽误缚省长的时间了,告辞。”
淡淡一句,也不理会缚正奇越来越黑的脸色转身就走,缚正奇一恼,大掌拍在桌子上,道:“缚少臣,你给我站住!”
缚少臣果真停止了脚步,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很想知道,被逼急了的缚正奇到底会说什么做什么!
八年的光景,他又究竟有没有生出一丝的善心。
可惜,终究要失望了!
望着他颀长的背影,缚正奇大喊:“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你的父亲说话,缚少臣,这就是你的涵养吗?难道你不知道我这么对她是为了你好吗?难道你想被她缠住,像八年前那个女人一样吗?”
八年前?他竟然提起了八年前!还口口声声在说为了他好!
缚少臣忽然就冷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你所谓的为我好是什么意思,但是建立在伤害别人基础上的一切我都不需要。要这么卑劣的活那是你的选择,我不会,绝对,绝对不会变成像你一样的人!”
这是他八年前曾经发过的誓,他一刻也没有忘记,只是哪怕再恨,他也依旧顾念着这是他的父亲,所以这会儿得知了他甚至为了不知名的缘由杀害了温瞳的父母,又为了隐藏罪证而杀了仰建平的时候他都在强作镇定,只希望一切的一切都是父亲的无可奈何。
但是如今看来,他错了,错的离谱。
他只不过是被权利地位,以及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感觉给蒙蔽了双眼,从此只能够万劫不复,要想让他清醒,只怕再也不可能了。
不知是如何出了办公室的,缚正奇的表情他也没有再看,心里头乱糟糟的。
开着车,想要去温瞳那里,又想起她信誓旦旦分手的话语,迟疑了一下,又转了方向盘。
算了,这个时候谁的心情都好不到哪里去,还是彼此冷静一下,再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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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忽然之间一下子就恢复了平静,日子依旧波澜不惊了起来。
在缚正奇的威胁之下,温瞳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请同事尽量的从仰建平的死那里下手去追查。
而另一面,她也开始想办法将温硕送走,按着她的性格,为父母报仇那是必须要做的事,哪怕现在因为某种原因暂且搁置,她也不会就此放弃。
听说加拿大那边有很好的设计学院,她托人去打听,看看要怎么把他送走。
在国内,缚正奇也许能够为大,但是如果在国外,那么他就不能够拿着小硕来威胁她,而剩下她自己,追查起来也容易的多。
她这么想着,心情却并不怎么好,尤其是想起缚少臣,她就忍不住叹气。
那一天她的话,会不会太重了?
一整天没什么精神,下班的时候季然有家教课早早的下班,温瞳百无聊赖就在公司附近瞎转,等到饿了,就走进了邻近的餐厅。
倒是没太大的胃口,只是想打发时间,否则一个人回到家,难免会更加的心情低落。
却没想到会碰到陆湛东。
他也是一个人,径直的朝着温瞳所在的餐桌走来,目光扫着她面前摆放着的一套餐具,微微勾笑:“一个人吗?”
温瞳自然是点头的,因为一套餐具已经暴露了她一个人来的目标,望着陆湛东,道:“你也是一个人?”
“是啊,可以一起吗?”
温瞳当然不会拒绝的,说起来,陆湛东虽然是她的上司,却也可以算作是友,既然遇上了,一起吃顿饭也无可厚非。
陆湛东在她对面坐下,服务生拿了餐具又点了餐,等他离开,陆湛东才说:“不过你怎么一个人?他都不来陪你吃饭吗?”
那个他当然指的是缚少臣。
温瞳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掩饰情绪一般的低头吃着跟前的饭。
陆湛东见状,眉头不由得一扬:“怎么了?吵架了?”
他这样说不是没有根据,毕竟前两天牵扯的八年前的那件事在锦州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他之前还跟温瞳一起追查过,这会儿当然会问。
没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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