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琳被一行人带着正好从侧面那道门里走出来,冷晨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两人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有着不予言说的‘漠然’,有几个之前认识江若琳的小罗罗站在走廊里窃窃私语,若琳只是低头走着毫不在意那些人对自己褒贬不一的评价。
“哎、看见那个被人押着的女子了吗?据说她以前可是赫赫有名的警察,名声在外响亮的很,结果被男人骗了后似乎是这有了问题。”不知哪个八婆指了指脑袋阴沉着絮叨:“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似乎专门做买凶杀人的勾当,哎呦、真是天忌英才,原本多好一姑娘被感情糟蹋成这样了。”
“看上去蛮可怜的。”
“真不敢想象如果她恢复记忆了如何是好,沾满鲜血的手洗也洗不掉的罪孽。”
冷晨严厉的扫过这边,那几个还想开口的长舌妇戛然而止滑稽的呆立在那动弹不得,冷晨看着越来越远离的身影,每走一步就远离自己的世界一步,控制不了她的方向无力去争取在她心里的位置,似乎——看着、念着,一切都这么平静,又带着丝丝甘甜。。。。。。
潮湿的地下室,污水臭气熏天老鼠满地乱窜,若琳四肢被捆绑住按到地上,她已经感觉不到皮鞭落在自己皮肉绽放的痛楚,木木的闭上眼不再想其他,韩天龙冷峻的脸逆着光勾勒出的轮廓夸大的映衬在月光洒下的地方,两眼喷火的瞪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女人,突然站起身来刷的立到她面前用力扯起她的头发在她脸上厌恶的吐了口恶狠狠地骂道:“贱人、看见没有,我要谁在这世界上消失,那人活不过今日,你们不是两情相悦爱的死去活来的吗?哼、我倒要看看你们阴阳相隔还怎么相爱!”
若琳只觉得可笑之极,不予理会的笑出了声,扯动的嘴角太疼隐约有血腥味弥漫,韩天龙看着她脸上无所谓的嘲笑心里一阵气滚翻腾,手上的力道不禁大了些:“你再这副死样我要你生不如死。”
若琳满不在乎的斜睨着:“随意,我就是不想随你意。”
韩天龙气急败坏的用力捏着她的下巴,若琳无所畏惧的迎上他冒火的眼眸挑衅的看着他,一声不吭的忍受着下巴裂开的痛,这点创伤对她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比起心里的剧烈轻松多了。
韩天龙直接怒了,冷笑覆盖了恼怒,诡异的一笑:“你想不想试试飘飘欲仙的感觉啊?”
若琳脸色僵硬的不说话,她在思索接下来迎接她的会是什么,是再一轮酷刑还是——
若琳没再想下去,因为、她已经看到了,心慢慢地揪紧,害怕吗?看着那白色的液体还有那恐怖的针管,不用想也清楚接下来是如何的,身体稍微颤动下,脑海里的影像再次显现,她的眼神她的哀求她的无奈她的决然历历在目的清晰可见,她撕心裂肺最后的恳请,那时的自己不了解为何她会选择死亡结束这一切,而今终于明白、宁可骄傲的去死也不可卑微的活着,有些东西碰了就是一辈子的事,再想逃脱也是身不由己,一步错全盘皆输,人生是一栋不能有一毫米误差的大楼,错一毫一里剩下的就是一滩废墟。
“怕吗?!”韩天龙皮笑肉不笑的捏着若琳的脸颊,细滑的感觉让人爱不释手,若琳强装镇定:“害怕什么?我从睁开眼的那刻起就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从开始就在死人堆里摸打滚爬,早就习惯了血腥的味道。”
“很好!”韩天龙冷笑着亲自端上来,故意拿着针管在若琳面前摇来摆去,若琳面上波澜不惊但心里早已惊涛骇浪,她要如何抉择?SANDY可以用死来完结一切,可自己有的选择吗?看着韩天龙一步步靠近,慢慢将温热的呼吸吐在若琳脸颊上,她很想躲闪却被韩天龙死死地扣住后脑不容许有任何反抗。
针管就杵在那,迫在眉睫的恐惧让若琳不得不睁眼看了下,韩天龙紧搂过若琳的肩膀,脸贴着脸:“你这样的表情是我很想看到的。”话说着,针头就这样囊进去却没有推针,韩天龙上挑着针头在轻薄的皮肤表层来回扭转,长长的针管如同蚯蚓般蜿蜒曲折,若琳咬紧牙也忍受不住的痛,几近哀求的低吼,也不忘嘴上不依不饶:“你这个变态、超级大变态!”泪水、以前在她看来是脆弱的象征,自从遇见韩天龙自己这种脆弱的东西越来越多,她的底线快到崩溃了。
“没错、我就是变态。”奸笑着将针管抽出冷不丁的狠狠刺下去长长的针管就这样严严实实的埋没在肌肤里,若琳哀嚎一声便昏死过去。
看着她软软倒下的身子韩天龙没来由的一阵猛烈心疼,他慌忙捂住心房,为何、看她昏厥过去听着她惨绝人寰的哀嚎竟有种愧疚,深深的未曾挖掘的愧疚?!仿佛有什么被自己无情的丢掉却又对其恋恋不舍。
静静的呆了几分钟徒然看着手上的针管,其实、他并没有真的射入她的体内,里面的液体也不是海洛yin,他的心里有个莫名的声音强烈呼唤自己、阻止自己,心里有些不忍但每次都毫不留情的对她动粗,他的手打在她的脸上心里也麻嗖嗖的痛。
“把她拖回去。”扔下这句话拾起落了一地的面具,又是那个最初的冷面罗刹。
江若琳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间脏乱的杂货间,很意外的是——韩夫人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若琳,江若琳警惕地直起身子戒备的看着她,韩夫人面上有些淡淡的愁云惨雾,但她的眼神却闪着柔和的光,温暖的握住若琳的手心疼的说着:“孩子、你受苦了。”
若琳下意识的想抽开,可她却没有放开的意思:“别怕,这里算安全的,也怪我当时的一己之私困住了你的选择,我是很想看到我的儿子一切都好,从小、他就生活在一个异样的环境下,没有温暖没有呵护,到处都是欺骗和出卖,看惯了有利益一起捞有钱一块分就是好兄弟铁哥们,所以他才会变成这样,亲眼看过血流成河的场景也亲自手刃仇家,他的心是孤独的也是落寞的,没有阳光的灌溉就只好活在黑暗里。”韩夫人无力地叹息着:“你的出现给过他温暖,当初他用别人的身份接近你,每次回来脸上总有着明媚的淡笑,只有那时的他才是完全没有被黑暗吞噬的,我曾一度以为你会是那一缕阳光可以拯救他的稻草,没成想、他依旧是没有办法为女人放弃所有。”若琳不答话,只是木木的看着一处不动,韩夫人瞧着若琳毫无反应,慢慢附上她冰冷的双手:“孩子、我故意把他们祖辈的事说给你听,本来觉得你可以有所选择,但没想到你会做这样的抉择,看你在这受苦我心里过意不去,我不能拿一个人的性命自私的当做拯救我儿子的借口,我忘了、你们是不同的人!”
若琳没说话,对她也是不理不睬,韩夫人也没在意若琳的冷淡:“我不确定你的留下是不是和她一样有着想报复的念头,但你要知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心怀爱意才会包容他的一切,否则、就是在自我折磨和煎熬,你是个好姑娘,我不希望在你身上再有难过的事发生,有时候放下才会有更好的追求。”
韩夫人走的时候特意将若琳的被子细心椰了椰,这个女孩有着让自己心疼的冲动。
若琳将自己摔在硬邦邦的床上,手指有些迟钝的敲击着桌面,泪水无声无息的留着,她的坚强悄悄然的沾染在沉默的泪里,对于冷晨的劝告她没有听从,既然卷进来她就要好好利用,自己的脑海被那一幕幕恐怖的残忍画面填满着,重复的映射出那些层叠着的人影让自己崩溃,这样要哭不哭、想死不死的活着,自己还从未有过的矛盾。
若琳正睡得甘甜,感觉脑袋一阵紧迫的生疼,吃痛的睁开双眼模糊的看向来人,噙着的泪生生咽下,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哭泣,唯独他、不可以!
“贱货!”韩天龙一拳击倒若琳的脸上,晕眩的感觉已让她习惯了这种痛的摧残,冷冷的盯着床单上的斑斓血迹,从心里一阵畅快的大笑,韩天龙反手扳过她的脸恶狠狠地怒对着她,想要撕裂她的嘲弄。
若琳不屈不服的对着韩天龙吐口血水,眼眸慢慢锁紧,看着彼此眼里莫名的火焰,若琳从容不迫的神态让他不由自主的进一步收紧,若琳感觉快不能呼吸了,稀薄的空气从指间逃窜,想喘口气死劲的抓住却也无能为力,若琳只是恬静一笑,带着从未有过的安详静静地、缓缓的闭上双眸,安静地等待死亡的降临。。。。。。
只是、并没感到任何不妥,只听韩天龙冷到骨子里的声音:“想死?!我不会这么轻易让你如愿的。”韩天龙死命的拽过若琳的头发:“起来,贱人!”
若琳执拗不过,想反抗双手也被死死捆住动弹不得,韩天龙一直拖着若琳将她甩给一个人,漠然的一句话:“弄得漂亮点。”几声弱弱的声音响起,若琳感觉有人伸手拉起自己,被七手八脚的按到椅子上,透过镜面若琳看着肮脏邋遢的自己心里说不出的苦涩,没想到为了信念自己付出的代价是如此之大,原来半死不活比死得彻底更让人饱受煎熬。
若琳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一动不动目光空洞的任人摆布,她的脸上被人涂了一层又一层的粉底,任由别人在她脸上摸来摸去柔来揉去,浓妆覆盖了她原本的摸样,只是那双空洞的眼神令人心疼的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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