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陌生的女人告诉了她太多秘密,她的心里五味杂陈,喉间都觉得干涩哽咽。原沧海对自己的了解楚依人再知晓不过,即便长大后根本不会与他交流,他也总会知悉她的需求,他的心,来得比原碇天细腻,他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呵护她,照顾她,而她却无法承受他的关照。
此刻楚依人终于明白,单单亲眼目睹父亲杀死母亲的残忍一幕,并不足以让原沧海堕落成最邪恶的魔鬼,把他造就成如今样子的人,罪魁祸首正是她自己。
她不知道他为了保护她,当年都遭受过什么样的折磨,那些猎人是金三角里最残忍的杀手,他们制造毒品,贩卖人口,甚至喜欢玩杀人的游戏。
心脏象被利刃刺穿般痛楚,楚依人扶住胸口,忽然觉得连呼吸都如此困难。深深的愧疚让她无法继续责怪他的邪恶和卑鄙,但那是她无法了解的黑暗,她不懂也不愿意认同。
楚依人颤抖的手捏成拳头,强迫自己别再去思考。她必须想想该怎么出去,现下所有的出口都是封闭的,想要从这里逃走,只能等待来的人帮忙把门打开,或许当凯森再次回来的时候,她可以借机将他弄晕,然后从开启的门扉逃出去。
秦舞扶着石墙走入地宫,考虑着该不该把凯森忤逆原沧海的事情告知他。这个如恶魔般的男人,只要遇到有关楚依人的事情就会失去理智,若是知道了凯森把楚依人私自囚禁,说不定又会创造出什么灾难,无法收场。
但是楚依人快被囚禁一天了,那女人虽然温柔聪慧,却很倔强,坚持着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她又同时兼具着惊人的美貌,凯森是个什么样的人秦舞有几分了解,他虽是国王,却拥有着与能力不符的野心,如果他私藏了楚依人,不但会逼迫她研制毒品,还会用她为自己暖床。
羊皮的单鞋无声地踏在石地上,岩石堆砌成的地宫昏暗冷寂,回廊两端的烛火忽明忽暗,远处的囚室不断地传来咒骂和嘶吼,秦舞走到地宫的尽头,推开那扇石门,费了些力气。
“暗夜”的首领在和原沧海谈论着一笔交易,而旁边的囚室,正囚禁着某位不愿与原沧海合作的古巴毒贩头子。
秦舞无声无息的关上门,走到不起眼的角落坐下,静静旁听着两个同样气势强大的男人谈判。
“原先生,不要试探我的耐心,你口中的那个香料专家就在弗伦德尔,为什么不快些把她交出来?”卡瑞洛坐在沙发上,冰冷的蓝眸扫过面前同样邪恶的男人,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她是我的,并不是用来替你们研发毒品的工具。如果要培植罂粟,我记得‘暗夜’里雷厉风的那位情妇足矣胜任了。”原沧海平静的拒绝,黝黑的眼睛在看到卡瑞洛点燃香烟时微微眯起,显露出无尽的厌烦。
卡瑞洛低笑,魔鬼般的气质隐约露出杀气。
“这和我们当初达成的共识根本不同,原先生,千万不要试探‘暗夜’的耐心。”
“我并没有试探的意思,秦舞小姐就是最好的证明,她足矣和楚依人匹敌,况且我们有目共睹,正是她打造了弗伦德尔。”原沧海礼貌的看着卡瑞洛,邪恶的瞳仁毫无波澜。
卡瑞洛不耐的站起身,弹掉手上的烟灰。“我想,‘暗夜’早已拿出了十二分的诚意,那个古巴的毒贩我们已经交由你手上处置,但你不交出楚依人的理由却并不充分,楚依人的能力应该远远比传说中来得惊人吧?否则为何每一位原家的兄弟都在追缉着她。”
室内一片死寂,静的甚至可以听见烟灰落地的声音。原沧海起初会与“暗夜”合作,是因为他必须借助这个组织的力量让自己登上继承人的位置,会与他们维持着合作的关系到现在,也是为了找寻楚依人广布眼线。如今楚依人就在眼前,他没有必要继续铤而走险,与这些罪犯牵扯。
薄唇扬起莫测的弧度,原沧海静静等待卡瑞洛抽完手中的香烟,才极为缓慢地开口。
“卡瑞洛,我会找楚依人的原因,与你这些年一直监视着台湾的举动如出一辙,你在等待着时机找回属于你的东西,我也在用自己的方式找回属于我的东西。我相信,你应该明白。”
任谁都知晓,“暗夜”的领导者卡瑞洛,曾经在黑市上买回了一位貌美温顺的女奴,后来因为某些原因,那女人顺利的逃回了台湾老家,台湾有着东方家族的势力,“暗夜”无法轻易踏入。至此,卡瑞洛一直将视野定在台湾,耐心的部署,等待着时机打败东方旭,将自己的女奴抓回身边。
原沧海的话让卡瑞洛放声大笑,他将烟头捻息在石桌上,蓝色的眸子又冷了几分。
“既然如此,只要你有办法让岛上产出的口红迷惑更多的女人,赚取最高的利益,‘暗夜’短时间内不会干涉原先生的私事。”
他的用词精准,只许给对方短时间的安宁。
卡瑞洛转眸看向角落中的女人,眸光锐利逼人,不相信这个女子可以撑起研发产品的任务。秦舞扬起头,从容淡定的回望过去,没有一丝惶恐和无措。她也属于黑暗,这些人的世界就是她的世界,她没什么好怕。
“秦小姐,希望你不会让‘暗夜’失望。”卡瑞洛仔细审视着秦舞的从容,满意的勾起薄唇,徐缓地走出屋子。
古老的室内只余下他们两人,空气中弥漫着卡瑞洛点燃的烟草味,原沧海厌烦的站起身走出去,他讨厌烟草,更讨厌那个和自己长相如出一辙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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