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让秦舞有了一丝了然,秦舞抚着唇,嗤笑着原沧海的用心多么愚蠢。
“他居然真的没告诉你。”秦舞叹了口气,从原地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泥土,浓黑的污泥离了水蓝的丝绸,纷纷坠地。许是布料太好,足够丝滑柔顺,居然一点泥土都没有沾染,让楚依人想起了出淤泥而不染的荷。
“他应该告诉我什么?”楚依人静静的看着她,不知眼前的女人是否可信。
秦舞不慌不忙,白嫩的双臂裸露在空气中,极其缓慢地扶住桌台,倾身与她平视。“你从没想过他为什么会吸毒?”
近似嘲弄的疑问让楚依人一怔,那一年她只记得自己逃离了危险,然后一病不起。她病了好几个月,等她醒来的时候,一切如常,她并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没有回答,她一直认为叛逆邪肆的原沧海,什么可怕的事情都会做出来,他会吸毒也并不稀奇。
“哈哈——”秦舞仰头笑着,笑声如同风中的银铃,清脆却带着金属的阴冷。但她笑的很开心,像早春的花枝,在春光明媚中舞动。
楚依人并不做声,只是观察着她的举动,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是不是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你走失在花田,他总会找到你?”秦舞尽力止住笑,随性的跳上工作台,将修长的双腿缱绻进丝滑的裙摆里,无骨的身子向后一斜,就那么肆无忌惮的靠在昂贵的精油分离机上,丝毫不担心会损毁价值连城的仪器。
秦舞只是提出一个个问题,并没有兴致为她解答,这个女子像是蓊郁丛林中的花妖,邪魅狡猾中有着凡人无法忍受的调皮和算计。
“如果你想撩拨我什么,请你直说。要不然,希望你别打扰我工作。”楚依人忍无可忍,垂下头不愿继续受她影响。
秦舞扶住自己的小脸,观察着楚依人记录研究过程的模样,状似非常遗憾的叹气。
“你一点都不想做什么研究,只想着怎么逃出去,何必故作姿态。”秦舞跳下书桌,沿着花田的边缘踱步。
弯弯的柳眉,蹙的更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子竟能轻易洞穿她的心思,和原沧海那么相像。
“原沧海会吸毒,不过是因为当年虽掩护你跑掉了,他自己却被那群人抓获。可能你不知道,金三角的猎人们折磨人的方式有很多。”秦舞停下脚步,微微转身,蓝色的丝绸滑过十字路,旋转出潮水般柔软哀伤的纹理。
秦舞见楚依人默不作声,唇边嘲弄的笑意更深。
“至于他为什么总会找到你。。。。。。”她一顿,低低叹气,终于再也笑不出来。“因为你成长的每个细节,他都放在心上,你认识什么花,不认识什么花,他甚至比你都清楚。如果你走失了,他只要去找那些你还不认识的花朵,便一定能找到你。”
原沧海的心思,细腻到让秦舞震惊,跟随他身边多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个男人爱的有多苦多痛,那种痛渐渐融进了她心里,让她也能感同身受。
楚依人淡漠冷静的表情让秦舞心里的那份痛更加深刻。
“难怪。。。。。。他会那么疯狂。。。。。。”她最后的叹息,身影消失在花田另一端的暗门里。一个男人,如果把生命和灵魂都交了出去,却等来了冷漠和逃离,任谁都会失去理智。更何况,那个男人不是普通的男人,他是原啸天的儿子,生来便该是王者,拥有与生俱来的狼性,热衷于掠夺。
偌大的温室恢复寂静,
楚依人待那女子消失后,终于无力的放下记事本。许是刚用过了麻醉剂,突然放松了精神,她只觉得更加头晕脑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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