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时常有小打小闹,但总的来说,也算安详平静。偶尔,许诺会一个人叼着根狗尾巴草想,自己的一生会不会就这样耗在这儿了呢?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完蛋了。待在阿婆家虽然很幸福很温馨,但自己毕竟不属于这里。这些天,她抽空去了趟玉碧山,觉得只要重新再跌一次就有可能回去自己的时代,但站在山顶上朝下看,许诺除了不断吞口水别的什么也不敢做。
阿山出门大概有七八天了。阿婆说,阿山经常这样一去好久,最长的一次半年都没回来。阿婆问起他时,他只道是去看望家乡的朋友,其他的一概不提。
“阿山是孤儿,他在三年前,大概是我的孙女清池去世后的第二个月来到了我身边。他说清池是他的救命恩人,曾在他落魄的时候救济过他,所以现在他来报恩,说要代替清池照顾我。因着他有心,身世又着实可怜,再加上我一个老婆子过得也冷清,便认他做了我的孙儿。”在一个温暖的黄昏,祁阿婆将过去的故事娓娓道来,“阿山他非常的孝顺我,虽然他为了养家整日在外奔波,但却让我感到了久违的温暖。阿山都已经二十多岁了,可仍然没有伴侣。他生得俊俏,为人又坦诚,想娶个好姑娘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每次我一跟他提这事儿,他就跟我打马虎眼儿。我也只是每日跟着瞎着急。不过,现在我不担心了。”阿婆笑着侧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许诺。
“嗯……”许诺正听得入神,突然感觉到阿婆正看着自己,忙摆手道,“阿婆您想什么呐,我跟他怎么可能啊。”虽然许诺承认那小子有点姿色,但许诺绝不会想要和他发展除救命恩人之外任何的关系。
“呵呵,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阿婆意味深长地冲许诺笑了笑说,“爱情要来的时候啊,你想挡都挡不住。可是……”阿婆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
“可是?”
“可是,千万不要爱错了人。明知是得不到,却还是不肯放弃,那结果就不好说了。”许诺觉得此刻的阿婆俨然一位爱情专家,真是怪了,她还以为老人们都是保守迂腐的化身呢。
太阳渐渐落山了,祁阿婆对着渐逝的红光喃喃道:“我的傻池儿呦……”
许诺看着失神的阿婆,下了一个定论:祁阿婆的女儿 ,八成是为爱献身了。由于之前阿山警告过,所以许诺不敢、也不想去问阿婆,她怕勾起阿婆不愿提起的往事,况且她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人。
半个月后,阿山回来了。
“我回来了。”阿山推开院门时,有那么一瞬间,许诺在他眼睛里看到了浓浓的疲惫。
“阿山,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旅途不顺利吗?”许诺关切地问。
“没事。”阿山摆摆手,“只是路上颠簸没有休息好而已。”说罢便进门去找祁阿婆了。许诺待在原地看着阿山的背影,突然觉得阿山出门绝非只是回乡访友这么简单。那他去做什么了呢?
想了一会儿就开始头疼的许小姐果断放弃了继续纠结这种问题的念头,回屋喝茶了。
当许诺从屋里走出来准备找点事儿做时,却发现阿山正一个人静静站在院子里给草药分类。
“看你很累的样子,不去休息一下吗?”许诺说着拿起一味药材开始为它找同伴。
“这是地骨皮。”阿山没有回话,而是皱了皱眉接过许诺手中的药材,“不要混在香加皮里。”
许诺吐了吐舌头,唉,这些个药材阿婆教了她很久可她还是混淆的一塌糊涂。算了,还是不要添乱了。
“真的不要休息吗?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啊?”
“没怎么啊。”阿山淡淡道,“你还是去奶奶那儿找点事做吧,这儿我来就好。”
听他这样说许诺也没再坚持,但清秀纯净的脸庞却皱巴巴地挤在一起。嫌她碍事就直说嘛。
“阿婆,不用叫阿山去休息一下吗?”许诺进了屋看到祁阿婆正在叠衣服。
“他刚刚说只是路上有些颠簸而已。由他去吧,他是越做活越精神的。”阿婆和蔼地笑着说。
越做活越精神?真是个奇葩。许诺耸了耸肩只好帮阿婆整理起衣服来。
接下来的几天,都和平常没有什么不一样。但许诺发现,阿山有事没事的就喜欢一个人待在屋子里皱着眉头想事情,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一样。而且,他开始频繁的晚睡,有时许诺半夜醒来还能看到对面房间闪烁的烛光。
阿婆好像也留意到了阿山的异样,但她对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有一天,许诺躲开阿山悄悄问阿婆:“阿婆,阿山最近有点儿奇怪啊,您觉得呢?”
阿婆只是理解地笑笑:“阿山他并非生来就是孤儿,他的父母离世还没有几年,估计这次回乡让他想起了什么吧。他不愿说,我们就不要提了。”
可许诺并不这么想。
“喂,阿山。”许诺一点一点蹭到正在砍柴的阿山身边。
“嗯。”阿山没有看许诺,仍自顾自的砍着柴。
“问你个事儿。”
“嗯。”
“你前几天,到底去干嘛啦?”
“奶奶没告诉你吗?”
“可我觉得你不是回乡了。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说出来嘛,大家一起好过你一个人乱想啊。”
“许诺。”
“啊?”
“你属什么的?”阿山目光灼灼地看着许诺。
“鸡啊。怎么啦?”
“怪不得。”阿山扭过头继续砍柴。
“什么意思?”
“多事。”
……
许诺一声不吭的回了屋,不一会儿拿着一罐可乐边晃边走到阿山背后拍了拍他的肩:“阿山。”
等到阿山回头,许诺迅速后退了一步。瞄准。
三,二,一。发射。
……
“啊!许诺你干什么?”
哼,这就是惹到我的下场。许诺冷笑着回了房间,剩阿山在原地定定的站着,褐色的水珠从他的脸上滴滴答答淌下来,样子狼狈不堪。
这个女人,不好惹啊。
百般调查无果,许诺决定要试着无视阿山的反常。可偏偏这个时候,那家伙又收拾包袱出远门了,据说是因为上次探望的那个朋友生病了,他要去照顾。
真是个令人汗颜的理由。
临行前他对着祁阿婆好一阵絮叨,但到了许诺时就只剩一句话:“好好照顾我奶奶,我短时间内可能回不来。”
切。
这是许诺心里的第一个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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