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蔑地笑了笑,笑自己可悲。生长在如此复杂的环境,居然还相信这个世上有信任这种鬼东西,自己真是活该。哈哈……哈哈哈……若冉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猖狂。
“怎么了?发生什么时候事了吗?门外一直守候她的人,急忙推门进来,见房里只有她一人,便放下心来。责怪道:“别这么吓人好吗?”
是啊,任谁都觉得现在这个时候笑比哭更恐怖。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吓人,更何况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呢!心里虽这样想,却也没不打算给对方好脸色,完全无视于他,对着窗外那片白云,还有那阳光通透却是阵雨连连的天空,冷冷地笑着。
“要不要出去走走?”那人不放心把她留在房间里,提议道。
柳若冉呆立在原地,木偶般摇了摇头,她现在是无力,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
“兜风如何?”那人试着询问道,声音很动听,她却无暇去听。
柳若冉想了想,点了点头,他高兴在拿了件衣服给她披上,但她并没有感激,又回想起高孝天也是怕自己冷,经常给自己披外衣的场景。柳若冉面无表情地抖了抖肩,外衣滑了下来。对方并没有多管,直接走到门口站在那恭敬地等她出来。标准的司仪姿势,顺滑的头发盖住了他的脸。她也没有特意去看,慢理条丝地走了过去,整个身体摇晃着往前倾,双手无力地往下垂,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栽根斗般,眼神还在太虚内游走。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她的眼泪又开始流下了,这些风景,他曾给自己描绘过。眼泪总是遮住她的眼睛。似乎连太阳都不忍住向嘲笑她。它悄悄地收起自己的光芒,黑压压的乌云一点一点地吞噬着这天空,天由阵雨变成了暴雨,原来连天都跟着她一起哭泣了。窗外的风景被玻璃上的雨点瞬间给模糊了,视线只能停留在窗前急流的雨上了,雨刷不停地扫着,窗外一陀陀地景色被这雨洗礼的异常干净,树也被这雨打压得直不起腰,整个世界黑压压的就像是异世界。
“真是天公不作美啊!”那人看着刚才还有点放晴的天,这会却转为了暴雨。
“非也。它在给我传达着某种信息。”柳若冉摇下车窗,把手放了出去。享受着这风雨的洗礼。
“哎……”那人正欲制止,见她已经闭上眼微笑着享受着。便跟她一起摇下车窗,任由雨打了进来。“那它说了些什么?”那人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出太阳下暴雨……”柳若冉轻吐出一句。
“假晴(情)?”那人低头思索后终于想到这句歇后语,突然紧张地说道:“我没有……”
“呵……”柳若冉难得露出一抹笑容,睁开了双眼,再次看向车窗外。车停在原地并没有继续前行,她只是呆呆地看着外面。眼泪慢慢地漫出了眼框,我的人生就要停滞在此了吗?前方的路没有人牵着走就没办法走下去了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要把这几年我所付出的一一讨回来。她指着自己所住的方向,眼睛看向前方。再也没有了迷茫。对方很给力的理解了她的意思,打了一个180度的方向盘,直奔她所指的方向。
拖着疲惫的身体。那微潮的衣服,这么大的雨想必那人只顾着为自己撑伞了吧!
柳若冉打开那扇久违的门,从经过楼梯处,她就开始逼自己忍住不去回忆。可是不行,满屋子都是他的影子。连天花板上都是他为自己修灯的场景,她再度不受控制的崩溃。蹲下抱住头咬着自己的手臂,强忍着泪水,捂起耳朵不想听到曾经的对话。眼泪再次不争气地“啪啪”地打在地板上,她一生的眼泪便用于此了,她发誓再也不为男人而流泪。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有人放下一张白白的东西,泪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上面,她擦了擦眼泪看清楚上面写的:如果没办法不去记起,那就勇敢地回忆,当作最沉重的谢幕礼。看到这句话的若冉,像得到允许般更加放肆地哭泣起来。等她哭完后,才想起回头看看那人是谁时,那人却已经走了,留她自己一人在此缅怀过去。
柳若冉用力地吸了吸鼻子,站了起来,看到桌上的笔记本,眼神中露出一抹凶光。拉出抽屉,拿起一瓶无色无味的药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七秒的时间里我所做的一切,就算是动用你那最强大的机器也未被能掠夺得到我的记忆,……哼!回到过去的梦想,你也只能做梦时想想吧!”
…………
日记本就在此停止了出字,下面还遗留着一大片空白的地方,窦冰瞳知道这是若冉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才喝下那从鱼脑内提取出来的失忆水。
“回到过去的梦?”窦冰瞳思索着日记的最后一句话。“这跟自己来到这个世上有关联吗?若冉现在是死了,还是替自己活着?”她合上了那本日记,对于这一世的记忆,就只差一天了,最后一天里她到底做了什么?
“喂,金贤重去哪了?他什么时候回来?”窦冰瞳走出房门直接前往书房,冲一旁正看着书打嗑睡的李冠丰狠狠地拍了一掌。
“哦……他拿着手机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行了,我一会去找他吧!”
“你认识路吗?”李冠丰迟疑着要不要跟着去,金贤重早有交待过,她是路痴了。
“废话。”窦冰瞳完全不理睬他,这么多年的回忆都回来了,这个世界她还有什么不熟悉的呢!
“你要去哪里嘛!”李冠丰见她将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地收起来,惊讶地拦着她道,刚才还说去找金贤重,这会又收拾东西来了,这人怎么这么善变啊!
“当然是回家了。”窦冰瞳没好气地说道,
“坏了坏了……重哥还没回来,他回来要是知道我放你走了,他肯定会骂死我的。”
“骂死你,又不是骂死我。”
“哎呀……”李冠丰见她听不进去,气得直跺脚,“外面说不定有透明人等着咱们呢!”
“你要这么怕就刮一下墙上那些粉,涂在自己身上,这样不就到哪都能看到透明人了。”
“哎,这个主意好。”李冠丰来神便立即出去取出一小刀片,在墙上刮了起来,
窦冰瞳无语地摇了摇头,真是蠢得可爱,原本自己东西就不多,也就黑狼带来的几件衣服而已。“黑狼?”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想起昨晚他见到荧幕内的蓝诺时,表情异常的僵硬,当时蓝诺所站的位置不正是自己被电晕过去的位置吗?她习惯性的一挪手上的表带,却发现它并不是夜狐独有的影像专线,换成了一条手链,她毫不犹豫地将那条链子解开,丢至一边。随着窦冰瞳重重的关门声,那条链子被震得掉落在柜角的地上。
“师父,你真走了啊!我还没刮完呢!”
“慢慢刮,不急。”窦冰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酷酷地带起一墨镜。金贤重屋内有什么装置,在她镜内一览无疑,这臭小子倒是提醒了她,外面还有透明人。而这幅眼镜刚好可以看到那些人的存在,再加上手臂上的诊断器那些人都不足为惧,倒是高孝天,想不到他居然是若冉从伏魔岛带出来的,出来后他居然有能力让若冉离开夜狐,过了两年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手上急忙拨通一电话,电话那边却迟迟没人接。
半晌过后,对方才接起电话却莫不作声,没有平日里听到自己的声音时的兴奋。
“盛宇泽,我要提醒你一句,高孝天的目的是帝伏。”
“盛宇泽?你是若冉?”电话那边传来一女音道,盛宇泽是黑狼的真名,在这个世上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夫人,一个是若冉。
“夫人?怎么是你?”窦冰瞳听出此人的声音,那日检查自己记忆的人就是这个女的声音。
“很意外吧!不过,谢谢你的提醒,我们跟高孝天已经正式结盟,以后,他就是帝伏空缺了这么多年的头。”
“那黑狼呢!”之前组织内就一直盛传他是帝伏的接班人,如今这龙头之位落空,不知他会怎么想。
“他爱去哪去哪!我又不只他一个儿子。”那夫人得意地说道,她心知离开夜狐的人只有死人,当年若冉只是意外。
窦冰瞳听到此急忙挂上电话,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夜狐夫人与高孝天的联盟,怎么看都是没有交集的两人怎么就联盟了呢?
李冠丰见她当真下了楼,心内忐忑不安地拿起电话,道:“喂,重哥,我师父她……她要搬回自己家。”
“你怎么不拦着她!”电话那头的人责怪地说道,
“我有拦,可她是我师父,我要能拦得住才行啊!”
“她认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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