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晓,皇甫恒要马上做手术,不然就来不及了。”
欧阳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方晓晓的身边,俯视着病床上的皇甫恒。
从小斗到大的两个冤家,从来没有想过,以后谁会帮助谁,因为骄傲,他们的自尊不允许他们向对方低头。
可是真正面临生死选择的时候,他们又都会犯同样一个错误,不忍心至对方于死地,也许一个人在世界上活着真是太孤单了,哪怕对方是你的对手,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这个手术我来做。”听着方晓晓的话,皇甫恒嘴角牵起说不出的轻松释然,最后慢慢的闭上眼睛,显然他已经默许了一切,就凭方晓晓最后对他说的话,他都愿意为她赴死,他已经没有遗憾了。
“你做手术?晓晓,你不要说笑,你的眼睛……”慕民庭最先惊讶的说了出来,可是迎上方晓晓猛然抬起的脸颊,他的声音愕然而止。
“晓晓,你的眼睛……”
方晓晓那双眼睛依旧又大又亮,可是眼神却没有了之前的迷茫和黯然,她的眼神闪耀着清澈透亮的神彩,眼瞳的焦距准确的捕捉到了慕民庭的身影,自信、充满朝气的方晓晓好像一瞬间变了回来,她嘴角露出了久违的微笑,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却让人的心安心的开始沉淀,“爸。”
只是一个字,差点让这位铁面大校的眼泪夺眶而出,他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狼狈,面对敌人没有,面对死亡没有,可是面对这份亲情,他的心开始的颤抖,恐惧,甚至眼泪也开始变得廉价。
“我相信了。”上官浔看着消失在手术室门口的人,无意识的呢喃了一句。
“你相信了?你相信什么了?”沉寂的走廊里,哪怕是一丁点声音都会引起注意,而白铭他们都听见了她的声音。
“欧阳诺问我,相信心有灵犀吗?我现在可以回答他,我相信了。”上官浔看向身边的越凌,羡慕又嫉妒的苦笑,“你不喜欢我是应该的,如果你变成皇甫恒那样,我可能为你哭瞎眼睛,但是我不确定,你的出现会给我带回光明。”
越凌看着上官浔失落的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垂着头,把一张俏丽的小脸隐藏在黑暗中,而越凌的心中却有着说不出的难受:这该死的女人,在想什么?以前不是越戳越勇的吗?好像什么事都打不倒她,一门心思的绕在他的身边,现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算是放弃?
“小子,上官浔对你真是下杀手锏了。”
就在越凌还在想着她说的话,白铭的手臂已经搭在了他的肩上,只不过脸上没了原本潇洒的笑容,而是深沉的说:“上官浔这一刻是真的长大了,晓晓的事情对她来说触动很大,从小到大她都围着你转,一直认为长大了嫁的人就是你,可是她看见欧阳诺和皇甫恒的变化,也知道晓晓和皇甫恒的感情,她才会自怨自艾,把自己比作欧阳诺了。”
“欧阳诺?什么意思?”越凌的眉头紧蹙。
“还看不出来吗?晓晓的感情只属于皇甫恒,欧阳诺是个失败者,同样愿意为晓晓付出一切,他却得不到晓晓的爱,而上官浔甘愿为你哭瞎眼睛,可见她对你的感情,可是你却不一定给她阳关,也就是她不确定你对她的爱,也许这一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兄弟,你现在真是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如果你喜欢上官浔,最好快点表明心意。
这一次,我觉得如果你还在犹豫,或者指望这丫头看透你的心思,也许最后得到的只有失去。
要知道没有人规定,爱一个人,要等他一辈子。
爱情也会过期的,只要你不懂珍惜,你和她剩下的就只有回忆。”
白铭刚说完,一旁的雷少廷也低声说了一句,“或者还有后悔。”
越凌转头看向他的时候,雷少廷的目光紧盯着手术室那盏一直亮着的灯光。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五个小时
得到消息的人,接二连三的都跑了过来,特别是慕家的人,得知方晓晓的变化,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方晓晓变回了原来的方晓晓,忧的是,一点皇甫恒没有救活,二次打击的方晓晓会不会承受的了,而她还是执刀医生。
方诺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双腿发软直接跪到了地上,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慕民庭去扶她的时候,她却狠狠的摇着头,“我不起来,我不起来,老天爷,我求求你,求求你给晓晓继续活下去的机会吧,不要让我再失去我的孩子,求求你,求求你,我给你磕头,给你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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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阳光透过淡淡的雾气洒向大地,清新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寂静的大街上只有零星的行人通过,可是军区总院的大门外却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挂号,一天的忙碌在这个时候为所有人敲响了警钟。
可是手术室门口的走廊里,即便是两边站满了人,却依旧寂静无声。
上官浔倚在越凌的肩膀上,她刚刚睡了不到半个小时。
方诺倒在慕民庭的怀里,眼睛还肿的发红,好像是哭累了才睡的,慕民庭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膝盖上,眼中隐含着心疼。
几位大家长不肯回家,就被医院安置到了医生休息室,那起码有床,能让他们简单的休息一下,而站在走廊里的,除了少数几个人外,依旧被一片橄榄绿包围着,而这个颜色在这个时候,给了所有人精神寄托,好像这个颜色能让人莫名的感到安心。
“已经十个小时了,少廷,你说……”
“别问我,我相信晓晓。”没等白铭把话说完,雷少廷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他双手环胸闭着眼睛靠在墙壁上,一站就是十个小时,不曾改变过一个动作。
而对于雷少廷的回答,白铭也能有几分心得,他了解雷少廷,他这样的表现,更是代表着他在害怕,每当他感到害怕的时候,他都会让自己保持一个动作不动,就好像时间静止了一般安慰着自己,默默的沉浸在一个环境中,一切都没有变化,没有失去,也没有得到。
“邵凡……”
白铭转头看向一旁的邵凡,他脸色苍白的吓人,睁着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脸上的木然让人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就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雕像。
“什么都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低沉的声音,毫无感情,就好像一个智能机器,做着机械的判断。
“邵凡,我只是想说,你的手,需不需要处理一下,虽然血已经凝固了,但还是消消毒的好。”白铭的话终于让邵凡的眼球开始转动,看着手上几个已经凝固的血痕。
虽然刺目,但是他的心却暖了起来,他希望这个痕迹永远都不要消失,也许这是她给他唯一的纪念。
“咔嚓”一声轻响,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而所有人的心在这一刻紧张起来,“砰”的一声闷响,那扇期待已久的大门被推开。
欧阳诺满是疲惫的看着一双双炙热急切的眼眸,那一刻所有人的眼神都有着一种等待宣判的赤诚,甚至走廊中的沉寂达到了一个冷至的冰点。
“手术很成功。”
轻哑的声音,疲惫的微笑,但每个字都吐的那样清晰。
“欧阳诺,我要杀了你,干嘛做出那种表情,欠你高利贷啊?”沉寂了片刻,上官浔第一喊了出来,喊的同时,眼泪哗哗的掉了下来,哼哼抽泣的声音,你都不知道她是在哭还是笑。
人紧绷的神经放松的时候,反应有很多,上官浔的算是喜极而泣,而方诺则是跌坐在地上,虽然脸色憔悴,可是嘴角挂着的微笑确是那样的清晰。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鼓起掌的,可是这一个声音好像得到了渲染,整个走廊里,雷鸣般的掌声,就算是在隔音很好的手术室里,依稀的还能听到。
方晓晓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虚弱的笑了笑,不是她不想出去亲自说出这个令人兴奋的消息,而是她的身体已经支撑到了极限,她实在没有力气去叙说,只能分享这份来之不易的喜悦。
“慕医生,病人要推到加护病房了,你要一起过去吗?”
看着病床上的皇甫恒,方晓晓颤抖的伸出手,在他的脸颊轻抚,“谢谢你,相信我,愿意留下来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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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晓,吃点东西吧,是阿姨给你煮的粥,很好喝的,今天晚上就让少廷和白铭来换你吧,从手术之后你就没有休息过,已经两天两夜了,铁打的身体也累坏了,你总不想皇甫恒好了,你又住院了吧?”上官浔给她把粥盛了出来放在她的手里,“你总是这样坐着等他醒来,快成一块望夫石了。”
方晓晓嘴角弯了弯,干裂的唇让人看着心疼。
“吃完饭,把这个涂在嘴上,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你也不想皇甫大哥醒过来担心你吧?”一个精致的药瓶放到了方晓晓的手边,邵凡的声音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
方晓晓奇怪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可是对上她的眼睛,邵凡却直接把头转到了一边,这是第一次他在躲避她的眼神,又可是说,是在躲避她。
就在邵凡要离开的时候,方晓晓却一把拉住他的手,邵凡本能的回头看去,方晓晓却没有直视他的眼睛,而是看着他手上的血痕,“为什么不处理一下?会感染的。”
听着她的声音还有些沙哑,邵凡的眼眸微垂,想抽回手,可是方晓晓却紧紧的握着,“上官浔,把医药箱给我。”
上官浔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邵凡,又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雷少廷他们,最后看见越凌微微颔首示意她去拿,她这才跑去拿药箱。
“这是小伤,不用上药,几天就好。”邵凡看似不在乎的说了一句。
“可是我不想它留疤。”
邵凡身体微微一颤,嘴角牵起一丝冷笑,“一个男人留几个疤又能怎样?”
“可是我不希望那疤痕是我造成的。”方晓晓放下碗,径自开始忙碌,那仔细专注的样子,让邵凡的心一阵刺痛,狠狠的咬着嘴唇,却执意不肯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好了。”等了良久的一句话让邵凡狠狠的甩掉方晓晓的手,快步走出病房。
方晓晓看着空空的手掌愣了片刻,随即慢慢的收回视线,收拾东西,没有什么表情,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
雷少廷看着这一幕,悄然的离开病房。【通知:请互相转告乐文唯一新地址为]石平“的一声闷响,雷少廷闻声望去,邵凡刚刚包好的手指,握拳狠狠的砸在旁边的墙壁上,雷少廷眉头紧整,走过去狠狠楼住他的肩膀,感觉到那微不可见的颤曰足吞甘抖,拍或二之,他手臂转而楼住他的脖子,拉向自己的同时,低声说:“兄弟,我知道你心里难可这是事实,我们都不i心痛,而她那么聪明,怎么事,长痛不如短痛。“她爱的人,即便是以前就清楚,当面对的时{}吴不知道我们的心思,她是不想让你继续受伤,,依旧会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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