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慢地舔舐着他的唇舌,同时用柔软的指尖刮磨着他胸膛块块分明的强健肌理,骨节因长期的运动和锻炼生了一层薄薄的茧,因而带来更加真实的感官刺激。她指腹螺旋的纹路仿佛带着电流,引起一阵阵熨烫酥麻的痒意在皮肤上激窜。
她浮凸有致的身形曲线紧贴过来,查克喉头稍颤,喘气声粗了几近一倍。
“你……”
他扶住她的肩头,抽出空隙来刚起了一声,就被她竖起食指按住了嘴唇。
“嘘——别说话,也别动。”
她收回手指时勾起了嘴角,忽地搂着他的脖颈旋过半步推到床榻之间,舒展双腿跨坐到他腰上,俯身在他的下颌上留下一个温湿的吻。
十余秒以后她的鼻息徘徊在前颈上,呢喃着他的名字含住他的喉结还轻轻咬了一口,随即翻涌而来的滚烫热浪逼得他再也无法思考,他翻身反压住她,感受着黑暗之中紊乱迷惑的呼吸,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了她,另外一切有的没的统统都被抛去了脑后。
她潮热的呼吸若即若离,在他把自己压入她体.内的时候溢出满口的呻.吟,紧密贴合的部位因为律动不断滚落高烫的激流。
手指扣住耻.骨亲密地摩擦光洁皮肤,嘴唇游移在脊背优美的线条。
他低下了头,想要浅浅地亲吻她的额角。
……
然后他醒了,始作俑者是他的父亲。
赫克进屋后第一眼就看见被子里不安分地动来动去的儿子,立马反应过来他肯定又是做了什么噩梦,忙三步并作两步赶去掀开被角叫醒了他。
“你还好吗?”他向床边柜里整整齐齐的衣物排列投以一个赞许的眼神,随手抽出来几件撂了过去。
一套学员制服迎面直扑而来,查克还没回过神来,眼神雾蒙蒙地愣了三秒,然后扯掉蒙在脸上的衣服又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显然我不算太好。”
低头系着衬衫纽扣的光景里,他拧眉思考着。
托他父亲明显的着意安排,这几天跟她来之不易的愉快相处被他留心观察,结果种种迹象都表明他们之前很可能什么也没发生过,这让他感到相当遗憾的同时也后悔极了。
……那么他该怎么表达“我想跟你发生点儿什么”呢?
他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你将要试驾的单人机采取的是虚拟双向通感模式。”
走在灯影交叠的廊间,赫克颀长的身形和路边支棱出的承重圆柱接相重叠,“智能电脑会代替副驾驶进入你的大脑,读取你的记忆,而你能接收到的则是电脑随机生成的模式资料。”
一直以来,猎人学院的模拟机实践操纵采取的都是随机智能系统通感的双人模式,这种做法的弊端显而易见——如果本来同步率稍低甚至无法启用神经元塔桥技术的两人被强制进行链接,这相当不利于今后的实战操作。而从赫克的叙述中,查克得知自己此次的任务就是测试单人模拟机的稳定性和实际性,以便于今后的模型实践制度改革。
……换句话说,差不多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小白鼠。至少查克自己是这么想的。
“这么说我的神经元会和电脑系统直接链接?”
控制室里他架上模拟驾驶位,接过头盔在戴上之前低声问了一句。
“没错。”与背着手的斯泰克将军交换了一下目光,赫克旋即给出确切的答案,手里调试各项设定数值的动作不停,并顺带着给他进一步解释说明,“电脑会解析出你近三天的情绪波动,并且将它们数据化传输,最后形成影像。”
他顿了半秒,接着说道,“我知道你邀请了洛佩兹小姐,她也会看到这些。”
……
她居然能看到他近三天的情绪波动……?
那是不是也意味她会看见那个梦?
尽管一瞬间心头滚雪球似的堆起了排斥和抗拒,但现在他已经来不及再反悔了——他的余光瞥见她站在控制室的半面玻璃外向他招了招手,并附赠了一个肯定的微笑。
查克有点懵,下意识地别过脸去,但不等他后知后觉地再做出什么反应,脑海中翻涌上来的热浪就好像把神经脉络都熔化成了岩浆,剧痛侵袭而来让他难以思考,滋滋作响的电流从头盔与大脑相接的传感触点上激荡,有什么从自身内部被迅速的抽离解析——
在他低吼一声弯腰按住额头的时候,苏栗面前的玻璃上投射出了囊括了查克·汉森最近七天内生活细节的清晰影像。
她看到堆砌机械质感冷硬的训练室,看到稀疏排列着人影的图书馆,看到一会儿杂乱不堪一会儿却又焕然一新的宿舍,看到抿着嘴唇眼神永远复杂的赫克,看到手握激光浮空投影设备的讲师,看到无数张同期学员们表情各异的鲜活面孔……最后看到自己。
她知道查克的生活简单得不可思议。
在他的物质世界里,只存在着周而复始三点一线的训练室、图书馆和宿舍。而他的精神世界也一样乏善可陈。
在苏栗以往的认知里,查克只把周围的人简单的分为四种:父亲、讲师、普通的路人和讨厌的路人。
她没想到自己会是被独立分离出来的、一个特别的个体。
她看着宽大屏幕里自己的侧脸稍感慌张,手心里微微冒出了细汗。
……
这套单人模拟机采用的是当今最先进的、可以将精神进行数字分析转化图像的系统,它不但模拟了双向神经元搭桥时最直观的记忆吸纳融合,还虚构出了提前输入的自赫克本身提取出的精神数据,以方便查克毕业后两人更快地度过磨合期搭档驾驶机甲。
在此之前没人进行过这种实验,查克是第一个。
他没想到虚拟通感会这么疼,脑壳里的所有介质都好像熔融绞拧到了一起,前三秒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无法呼吸,后来渐渐地,被系统分解支离破碎的意识重新组合,他被骤然倒灌进肺间的冰凉空气呛了一下,双目间出现了数构生态环境的空间投影。
一片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远处怪兽硕大臃肿的狰狞身影在浓烟中时隐时现,挥动巨爪撕裂入目所及的一切可接触物,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不绝于耳。
就如同在猎人学院反复学习过的机甲操纵流程,他的手边亮光乍闪,凭空出现了操纵面板。
“来大干一场吧。”
第一次看见怪兽硕大无朋的“实体”,他勾起嘴角笑着哑声嘀咕了一句,压抑住神经末梢隐隐翻腾的兴奋,迈动双腿驾驶着模拟机向怪兽出没的林立高楼中疾冲而去。
……
“来大干一场吧。”
听着自己的嗓音拿捏着甜腻的腔调说着情话,苏栗看着显示屏上激烈的画面,一时之间目瞪口呆。
好在斯泰克将军和赫克都在玻璃的另一侧观察着查克的模拟实战,这里的“废弃数据”除了苏栗以外几乎没有人看见。
说是“几乎”没有人……
“我有时候真的不太明白青春期少年的那方面幻想。”
爱丽丝抱着麦克斯懒洋洋地坐在苏栗身后的办公椅上,心不在焉地给怀里的斗牛犬挠着下巴,瞥了一眼苏栗的背影不动声色地耸了耸肩。
“……”
苏栗没什么表情地抽了抽嘴角,浑身不协调地大步走到还在持续播放的屏幕边角处,使劲拍下了红色的终止按钮。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跟他谈一谈。
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在心里把要教训的话走了个过场,她调转目光透过重新回复透明的玻璃向内看去,模拟机里的查克戴着扣住一半脑壳的头盔,修长的四肢与钢质臂架相连,此时金属随着他幅度过大的动作剧烈摩擦,像是在和虚拟怪兽纠缠激斗。
不一会儿,围在场景图像前的所有人脸色倏然大变——赫克率先摘下耳麦狠狠摔到地上,斯泰克将军眉头皱拧成结,毋庸置疑地挥手紧急叫停了模拟机的测试运转。
查克刚一摘下头盔,就被父亲兜头掴了一巴掌。
年轻英俊的脸庞上立刻浮起了分明的指痕,他抬手用骨节蹭了一下面颊淤红的肿块,眼睛里的毛细血管立即暴涨破裂,眸底一暗刹时泛起猩红。
三两下踢翻了钳制肢体的控制架,他差点就挥着拳头扑了过去。
斯泰克将军眼疾手快地劈手制止了他,赫克压抑着沉重的呼吸,绷着脸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苏栗看见他脚步粗重地迎面走来就心知肚明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赶快三步并做两步迎了过去,低声问道,“为什么突然中止测试,教官?”
“……查克为了击毙怪兽,把等离子炮射向了人群。”
赫克足下一顿,脸上沉沉的看不出情绪,只是眉角不自然地细微抖着,“我认为这次模拟机实验暴.露了他长期存在的一些性格弱点和心理缺陷,因为他小时候……不管怎么说,我得好好跟他聊聊。”
……看来不止是她打算跟他谈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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