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吃面。”他头也不抬。
“那要什么?”抱着手臂问他。
他抬起头来。
“不是和生气吗?”
“是经纪。”
“只是经纪吗?”他看着眼睛。
就是再傻,也看出他是不准备善罢甘休了。
“听着,涂遥。”冷下脸来:“如果还记得自己是个刚拿了金熊奖明星的话,就少给扮苦肉计,想吃面就给做,不想吃就给滚到床上去睡觉。如果想吵架,没时间奉陪。明天早点还有个宣传,七点会准时叫起床,要闹随便,作为一个经纪,已经仁至义尽。”
“已经做了那么多经纪不该做的事,现才来说自己是的经纪,不嫌晚了吗?”他声音也冷下来。
竭力想让自己平静一点,但是胸口里那团火却越烧越旺。
“一直都当自己是的经纪,”狠狠嘲讽回去:“想多了的是自己吧,金熊奖帮拿到了,齐楚也被毁了,难道有做过越界的事!现发的哪门子的火?难不成还要管到自己经纪的私生活?”
“先发火的是。”他的眼神冰冷,语气却远比来得冷静:“还记恨对聂叔说的那句话。”
“又不是肚子里的蛔虫,记不记恨,怎么清楚?”冷笑:“退一步说,记恨,自然是因为做了让记恨的事,既然都敢做,还不能记恨?”
他抿了抿唇,眼睛里浮起些许受伤的神色:“以为,已经和解释清楚了……”
“也可以和解释清楚,”靠门框上,昂着下巴朝他笑:“和齐楚已经彻底完了,不用装成受伤的样子,以的智商,这一点早就看懂了。之所以装成这副情圣样子,不过是想恶先告状,免得想起颁奖礼上无动于衷的样子。”
“还有,”拉住门把手,悠闲告诉他:“一定要记恨也行,反正们两个扯平了。爱干什么干什么,只有一样,记得明天七点,有个宣传,别忘了。”
他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震惊目光中摔上了门。
看,这世界上的事就是这样简单。
什么克星,什么辜负,什么控制不住的纵容,这世界上的都是相互的,别一次对不好,是的运气,要是别一次又一次伤害,那就是自己的原因。都是现代社会,有警察有法律,再不济也可以躲得天远地远。朋友可以绝交,夫妻可以离婚,母子可以疏远。所谓的一次次被伤害被辜负,其实都是自己不肯放手,简称犯贱。
聪明又怎么样,心机又怎么样?只要铁定一条心断绝关系,他情商两百又能奈何。涂遥说他有解释,关永平家听了,华天大楼听见的谈话也忍了,最后他还要来扮情圣。那以后脚踩两条船是不是也可以解释?捉奸床是不是也能解释?
就算他的解释全是真的,又怎么样?
他不敢世交面前承认,是事实。
他对别说他不喜欢男,也是事实。
以后的以后,劈腿也可以成为事实,欺骗也可以成为事实。
他做不到,就是做不到,解释了也还是做不到。是和他谈恋爱,不是和解释谈恋爱。要的恋,不是他这个样子,就不是这个样子,他解释一千遍,也成不了要的样子,不如各自丢开手。
肖林,再蠢,再固执,也不是一只死得不明不白的鳄鱼,再锋利的匕首,躲开就是。谁捅一刀,回头弄死他。左不过一个孤独终老结局,已经没有可失去的了,还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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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不安稳,凌晨五点,被噩梦惊醒了。
电话转了夜间模式,拿起来看时间,发现竟然有凌蓝秋的未接,还是凌晨三点打过来的。
虽然知道她绝对没什么好话,但还是回了过去。
这么多年朋友,她早知道行事风格,就算昨晚的事做得再狠绝,她也不会太意外。从齐楚经纪角度讲,她骂也解决不了问题,她骂多是从朋友角度。
电话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肖林?”
“嗯,是,刚刚睡觉,醒来看到的未接了。有急事?”
“从那到纽约最快要多久?”她声音虽然不像以往中气十足,气势却还。
“不知道,要查航班才知道。”
“坐最早的一趟航班过来,让小叶去机场接。”
“……”犹豫了一下。
“怎么?没空?”
“没事,跟公司请两天假就行,到时候把航班信息发到手机上,小叶电话没变吧?”
“没变。”她短促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连一点睡意都没了,坐床上,有点狐疑地看着电话。
倒不是担心凌蓝秋耍,她不是这么无聊的,也不是那种会找男给自己帮忙的女。事实上,据对她了解,她做事越果断,事情越重要。林小白第一场演唱会主题她一个小时就开完会决定,给自己搭一身衣服却要和陆芸白一起房间“谋划”半下午。
不过想的并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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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凌蓝秋的语气,她似乎,并不知道,金熊奖的事。
别说别,自己都不敢相信这说法。
但她却闭口不提这事。
过去的几年,和齐楚发生点小事她都要骂个狗血淋头,如今这样的大事她却一句话不说?
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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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班找的是赵易。
他本来就是科班出身,这几年彻底被国家“招安”,老是去导演一些官方意味十足的东西,脉广得很,赵黎和提过,有次靳云森去西南拍外景,航班不断推迟,跟他一说,他只是打了个电话就搞定了。
这时间虽然很早,打赵易电话却没关系。
他家是个正经家族,看赵黎就看得出来,经常五六点钟打了鸡血一样起床跑步,起居习惯积极得简直不像娱乐圈的。
接电话的秦裕。
这些天们接触不少,也算半个熟,知道是之后,他还寒暄两句:“肖先生怎么起这么早,阿南还说要提醒他七点半叫起床呢……”
“昨晚睡得早,今天就醒得早一点。赵先生起床没?”
“早起了。”秦裕态度温和得很:“赵先生花园里晨练呢,马上把电话交给他。”
赵易对态度是一贯的疏离冷硬。
“肖林?什么事?”
“想请赵先生帮个忙,”有意顿了一顿,好让他心里痛骂是要挟他的小:“有急事要去纽约,希望能尽快出发。”
“要去多久?”
“一周以内吧。”
“秦裕会给办妥的。”他倒是爽快。
“谢谢赵导。”有礼有节和他道谢,正准备挂电话,就听到他那边说道:“昨晚阿南送回去了?”
很上道:“阿南只是把当朋友而已。”
“家老太太现给阿南安排相亲,”赵易声音平静得很:“要是阿南去找,知道怎么做的。”
“很清楚,”忍不住反击:“也希望赵导遵守们的约定,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还有,自认为到现为止,对们赵家已经毫无亏欠了。当然,如果赵导对还是这副高高上的语气,也没有办法。毕竟也只是个小经纪,不能把赵导怎么样。”
不知道哪句话踩到他诡异笑点,他竟然那边笑了起来。
“肖林,撇去品格和脾气不说,后辈里,也算半个聪明。”
一个电话打得一大清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索性回他一句:“倒希望赵导把当个陌生后辈看待,至少赵导不用整天提心吊胆提防勾引家的宝贝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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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混帐!
直到秦裕送上了机场,还是一肚子火。
秦裕脾气温和,又抓不到重点,还宽慰:“没事的,赵先生脾气好,没有生的气……”
那叫脾气好?鬼才信。真不知道他赵家血脉里是混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副高高上姿态,明明是等价交换,他却弄得跟欠了他家多少钱一样。没生气,倒希望他被气得厥过去,看他还挺喜欢用乐曼当女主的,说不定哪天就会马上风。
小叶倒是一贯地老实,乖乖机场举着牌子等。
当初她得罪齐楚,被安排给凌蓝秋,跟着那女倒是学了不少东西,至少会打扮多了,神色也没有以前畏畏缩缩了,只是脸色苍白得很,不知道是不是成熟了,见着竟然也没一点笑意。
凌蓝秋的司机还是原来那个,竟然也熟悉纽约的路。
“肖哥吃过饭没有?”小叶一上车就问,刚才还不觉得,凑近了就看见她眼睛有点肿,眼眶下两抹青。
“飞机上吃了点东西,还不饿。”就是睡得不好。
“那们直接去医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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