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很痛。
脑袋里面,有一根筋跳,每跳一次,都痛得言语不能。
眼前是模糊的,所有的东西都摇晃。
车上。
柔软的真皮沙发,熟悉的气味,温暖的毯子。
有站面前蹲了下来。
是黄景。
-
“醒了?”他冷冷地看着。
“这是哪……”头痛欲裂,嗓音都是哑的:“要带去哪?”
这是最熟悉的房车内部,里面的每样东西都是付的帐,连黄景递来给喝水的杯子都不例外。
“们纽约。”他神色仍然是淡漠的,像是看一个陌生:“喝点水,们马上就到了。”
“们要去哪?”用手掌按着头,希望能好受一点。
他看不喝,也不勉强,把杯子放到一边。
“到了就知道了。”
-
直到到达目的地,的头疼都没有缓和一点。
“到了。”
黄景冷冷说着,先一步跳下车,开车的大黄也下了车,扶出去。
大黄沉默地抓着手臂,不敢看的眼睛。
想后脑那隐隐地疼是拜他所赐。
-
从温暖的车里下来,一步就跨进了纽约的冬季。
很漂亮的农场。
耐寒的草场仍然一片苍绿,站漆得雪白的栅栏边,竟然看不到那些绵延起伏的草丘的边缘。远远地看见河流,农场的马夫牵着马河边饮水,们的背后,是一大片晚熟的苹果林,比拳头还大的苹果上带着白霜,高高挂枝头上。
看见了城堡。
远远的,白色的,像中世纪的城堡一样的,伫立风景最好的那个坡上。
“上去吧。”黄景背后冷冷说。
这才看见有个金发碧眼的马夫一直驾着敞篷的马车等们旁边。
拉车的是两匹栗色马,有着温驯而清澈的大眼睛,这冬季里,鼻孔里呼出白气,安静地看着。
“不懂……”困惑地看着黄景。
“把他弄上去。”黄景指挥大黄。
大黄把扔上了马车,
马车缓慢地沿着溪边往城堡进发。
“不懂什么意思,黄景。”追问黄景:“为什么要把弄到这里来,得给一个解释……”
“是会得到一个解释。”黄景冷冷地说:“不过轮不到来跟说。”
坐马车上,冬天的空气清新而冷冽,不知道这地方是哪,但最起码是远离了纽约市中心,因为天蓝得耀眼,水清澈得让心惊。
最终们停了那“城堡”的面前。
并不是精致的建筑,但高大简洁,而且漂亮,石头砌的花坛和台阶,原木的栅栏,是和这农场相得益彰的建筑。
“到底要带去见谁?”锲而不舍地问:“如果是要带去见齐楚,没必要这样故弄玄虚……”
黄景站台阶上,冷冷地看着。
“肖林,有一件事,一直想不通。”
“什么事?”
“一直说喜欢齐楚,不喜欢赵黎,们也都这样认为。”他几乎是蔑视地看着:“但是一直不明白,一个,怎么能对自己爱过的这样残忍呢?”
怔了那里。
“如果别伤害了的朋友,就要毁了那个来报复他,那是不是应该现就弄死?”他问:“对齐楚的做的事,远比莫延对赵黎做的残忍。按的说法,对齐楚爱得要死要活,那对的感情,绝对就比不上对齐楚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对都下不了手。”
“教教,怎么忍心,对那个爱得要死要活的齐楚下那样的狠手?”
纽约的冬天这样冷,他站台阶上,眼神蔑视语调冰冷,一句句戳进心里来。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肖林,以前不懂,总以为最委屈,最辛酸,觉得爱得最深。”
“教会一件事。”
“还能拿出来说的伤心,就不是伤心。”
他说“不要问这是哪里,也不要装作看不出这是哪里。这他妈是齐楚为买的农场!占地两万多亩的农场!”
“们七年感情,他送纽约省最大的农场,送他一场身败名裂。”
“肖林,还真是深情。”
-
“肖林,以后不要再当是朋友。告诉,其实很想弄死。”
“但是齐楚他是个傻逼,认识他十多年,他也只喜欢过这一个。以前他跟说,他这辈子只能喜欢一个,以为他精挑细选喜欢上的会有多好,结果他瞎了眼,喜欢了。”
“不会揍,也不会伤害,但是替齐楚不值。当初装得那样深情,口口声声说会喜欢他一辈子。但是他妈才喜欢了多久,就因为他不敢回应,就因为他不敢轻易和一起,就这样报复他。为了一个外这样报复他。他妈配得上他吗?”
“齐楚不像,和那个赵黎是一类,嘴上说得比谁都好听,喜欢一个比谁都快。们喜欢一个,难道就是天天和别勾肩搭背喝酒泡夜店?肖林,连景莫延都比对齐楚好。”
“现齐楚把他自己关房间里不肯出来。去跟他道个别,们以后就当从没认识过,不值得他这样为消沉。他攒了四年钱,才买下这个农场。现看到了。回去之后,乐意和谁搞到一起就和谁搞到一起,泡夜店喝酒搞男玩3P得艾滋都没关系,只是,告诉,别再装出那一副情圣的样子。不配!”
-
被黄景拖到了一扇紧闭的门前。
客厅里烧着壁炉,铺着地毯,这样暖和。
却觉得从骨头里透出一阵阵寒气来。
发抖。
-
坐地上,靠着门坐着。
知道齐楚就里面。
真滑稽。
认识了七年,最后却只能隔着一扇门道别。
真滑稽。
-
头很疼,疼得像要裂开了。但是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
这农场,有最喜欢的草场,有最喜欢的栗色马,有最喜欢的河流,最喜欢的苹果树,和可以从窗口看见夕阳的城堡。
那个下午,那个要离开美国的下午,躺别家的草场上,跟他描绘梦想中的农场,跟他说,要可以骑马的草场,要清澈的河流,两岸都生长着野花,要高大的城堡,温暖的地毯和壁炉,最寒冷的北风呼啸的冬天,大雪堵住门,坐温暖的壁炉前面看书。
以为他没听进去,以为他已经忘记了。
只是随口一提,他却记到了今天。
-
现坐想要的城堡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靠那扇坚硬冰冷的门上,门里是整整喜欢了七年的。
曾经想给他最好的生活,让他成为举世瞩目的天王,曾经以为会喜欢他一辈子。
但是亲手毁了他。
-
黄景看不下去,大力拍门,叫齐楚。
“齐楚,他妈别像个懦夫一样,都给弄来了,们要散还是要怎样,都一次说清楚了,别玩要死要活这一套。”
门里一片沉默。
然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他说:“把他弄走吧,不想见到他。”
“滚蛋,别说这些没用的!”黄景烦躁得直踹门:“们不是都觉得自己没错吗!弄成这样总有些话要说吧!快点!该说什么就说,别哀哀戚戚地跟女样的,看着心烦!”
“没事,们都走吧,只想想休息一下。”齐楚的声音平静而疲惫。
“都休息多久了!别这给装!都给弄来了,该问问,该说说,弄完之后,明天们就回国开记者招待会。不就是同性恋吗!米林也是同性恋呢,不照样当天王,就不信这个邪,才二十七岁,怎么就不能喜欢别了!生美好得很,再不济还有们两兄弟陪着,怎么就过不去这个坎了!”
齐楚不说话了。
“那个,给放这了,们好好谈谈,要关着门谈也行。走了,等会再来!”黄景也不管齐楚有没有回应,自顾自走了。
坐地毯上,慢慢把自己蜷成一团。
这些天经过太多事,风刀霜剑,生离死别,一片混乱。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不知道过了多久。
听到了齐楚的声音。
他叫名字:“肖林。”
靠了门上。
“肖林,走吧。黄景他是不甘心,所以才找过来。其实,已经没有话要和说了。”
“自己想得通。当初觉得赵黎只是个小流氓,却为了他和闹翻,为了他宁愿毁了。以前很愤怒,现想明白了。对来说,他是个流氓,对来说,也许是比还要重要的吧。”
“就像阿莫一样,对来说,阿莫是仇,对来说,却是这世界上唯一的亲。”
他的声音这样遥远,又这样温和,一句一句,不悲不喜,如同面对陌生。
“就昨天下午,阿莫s城和赵家的发生车祸,今天凌晨去世。赵易打了电话过来,跟说了他和的交易。”
“害死了的亲生弟弟。”
“不想看见的脸。”
“走吧,肖林。”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