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雯对着银杏说道,“之前来这府里的时候,公主对我说,要我想办法留在这府里,若是皇子能看上我,是我的造化。”
银杏疑惑的说,“可姨娘不是说.”
“姨娘自是不愿我再过她那样的日子。来这府里之前,我想过,若是皇子能看上我,我就试一次,可现在看来,皇子都不看我一眼,我再想留下来,也是自取其辱。”
陈雯说着,就把自己站在墙边偷听到的话给银杏说了一遍,银杏满脸的憧憬,“这宁福郡主可真是有福气,若是我夫君肯这样对我说,哪怕他之后做不到,我也认了。痕皇子可是天家的皇子呀。”
银杏没敢说楚痕有可能是天子,这种话不是她这种人该说的,陈雯明白她的意思,赞同的点头,“她是个有福的,她对我好,我也不能不知好歹。”
低头看了一眼腰上挂着的玉玲珑,“这次去宫里,荣妃对郡主格外的恩宠,只要郡主看得上眼的,二话不说就给了郡主,连带着给了我不少好东西。”
想到了那匹红色的布料,荣妃说自己不能穿这个色,也是的,除了皇后,宫里谁敢穿大红色的衣服呢?
赐给了摇光这个颜色,就是在对自己暗示了。
想通了这点,陈雯突然松了一口气。
摇光明显是要当正妃的,自己就算是用尽了心思,也不过是个侧妃。而且很可能是不甚得宠的侧妃,想到以后也要过如同母亲般的生活,自己的子女也要和自己小时一样,谨言慎行。
陈雯终于有了自己的决定。
不用再想着怎么才能为自己谋个好亲事,又不用惹得摇光生气伤心,当下了这个决定之后,才发现,原来这两件事,可以完全不用冲突。
想通了这件事,心就放下了,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或许,如哥哥所说,找个小官儿之家,当他的嫡妻,看在陈家家世和陈笛的份上,就算是有妾室姨娘,对自己也会诸多敬重,不敢怠慢轻视。比一辈子活在嫡妻的阴影下,每日早晚请安要好多了。
“咱们在这里住几日就走吧,左右也就是想避开大皇子,没必要让郡主为难。”陈雯拉着银杏的手说道。
银杏乖巧的点头,“那我现在就开始收拾东西,咱东西也不多,很快就好了。”
“也不用这么着急,今日才进宫,明日就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荣妃娘娘、郡主置气呢,多住几天,这几日咱们就少出去,只陪着郡主说话,不见外人。”这个外人自然是说楚痕。
“在这里挺自在的,府里人待咱们都很和气,郡主也没有架子,比在自己府里好多了,能多住几天自然是好的。”银杏赶紧说道,生怕自家小姐心情不好。
以后几天里,陈雯果然如自己所说的,只陪着摇光玩,每次遇见楚痕,她都找借口避了出去,痕皇子府的下人们见她如此识趣,对她的笑容里面多了几份欣赏,摇光这件事之后,看不见楚痕和陈雯有什么交集,对陈雯一直都很友好。
又过了几日,陈雯就托人送信给陈笛,请他来接自己回家。
两座府邸隔的很近,用摇光的说法,走路比坐马车快多了,但都是有地位和体面的家族,礼数怎么都不能少。
陈雯是陈家小姐,是当客人迎入皇子府的,自然和寻常的丫头下人不一样,接的时候,是痕皇子府派人来接,回去的时候,为了表示对皇子府的尊重,陈家得有人来接才是。
陈家的儿子辈里,陈笛年纪最长,又是嫡子,由他出面来接一个庶小姐是有些过了,可对方是皇子,派个庶子或者管事之类的来接,只怕是叫人觉得陈府不给皇子府面子。只能由他亲自去接。
陈笛带了不少礼物来送给楚痕和摇光,感谢他们对自家妹妹的照顾。
陈笛来的时候,楚痕出去办差,摇光出面接待的他,作为楚皇亲封的郡主,摇光接待陈笛,从身份上来说,是不失礼的。
今日摇光没想着要出去,就只穿了淡黄色的小袄,粉红色的裙子上绣了很多月季花,头上梳了双环髻,戴了芙蓉石做的珠花,随着她的动作轻微的颤动着,整个人显得很精神。
陈笛觉得,每次看都觉得摇光充满了活力,在她周围,空气都流动的快了许多,不会觉得无聊,比看那些大家闺秀要好多了,细声细气的说话,一步三摇的走路,温婉出尘,可周围都是这样的人,未免就无趣的很了。
珠花的每一个花瓣都是用细金丝绕了圈连上的,人一动,珠花就跟着微微一颤,像是有风吹过花瓣似的,很是精美。
手上戴了一个很罕见的蝎子首饰,猛一看还以为是真蝎子趴在她手上,陈笛也被吓了一跳,整个云京的小姐,就没有这样戴过的。
他一直以为摇光是南疆女子,戴这样的首饰也在情理之中,就没特别在意,还称赞了首饰很精美,摇光听他夸这蝎子精美,脸上露出了笑容,对他客气了不少。
陈笛送的东西都是些小物件,精美是精美,还是依着规矩来的,陈雯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两家也不过是客气客气,面子上维持好了就行的。
“我妹妹能得殿下喜欢,是她的福气。殿下若不嫌弃,以后也可以多来我们府里走走,两家是邻居。应该多往来。”陈笛说的很诚恳,他和楚桓是一路的,摇光可不想没事就去他们府上走动。
嘴上自然还是说着客气话,“这是自然的,有空就回去的。”
陈笛得了她的承诺,笑的很开心,“那我们就等着殿下大驾光临了。”
摇光拉着她的手说了半天,还给她带了很多东西,才目送着陈雯跟着哥哥上了马车。
“以后若是想见面,还是有机会的,郡主不必伤心。”掩月安慰她。
“这几日总觉得陈雯是避着楚痕的,我松了口气,也觉得对不起她。”摇光说不出是什么心情,也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掩月看了一眼远去的马车,“正因为她这么做,才说明她是个明白人,若是她想了别的,我们也有方法应对,不会让郡主为难的。”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