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母动用了她能动用的关系,龙卿漪的住处很快被锁定,所有人,都以为凤卿丞会疯了一般去找龙卿阙。可是,凤卿丞却是每天去龙卿漪住处小区的门口守着,只要龙卿漪从那里经过,凤卿丞就会请求龙卿漪让她见龙卿阙一面,龙卿漪说不行,凤卿丞也不恼。龙卿漪的住处是高档小区,凤卿丞进不到里面,她就在小区门口从清晨守到夜晚,有时候,龙卿漪一天不出门,凤卿丞就只能在外面那样傻站着。
凤卿丞像是上班一样每天都去,周末也不放过,午饭,凤卿丞就把自己背包里的吃喝拿出来吃点。有时候,门卫会同她交谈,凤卿丞只说她惹了一个人生气,而那人对她很重要,她要求她原谅自己,门卫有时听了都不忍。这一站,就是半个月,正是隆冬时节,天气正寒,凤卿丞穿得再厚,架不住她站在一处不动,中午又吃不上热饭,凤卿丞有时候傍晚从龙卿漪家门前离开,手脚都是麻的。
家里人都说她自虐,劝她换个方法,但都知道,说了也白说。凤父每天中午绕道给她送饭,凤卿丞不吃,也不知道是什么心理,好似虐到了自己心里会特别爽。
时间一晃,又是一个月,今天是本年的最后一天,31号。凤卿丞早上照常站在那,龙卿漪从里头出来就瞧见了,仍旧是面无表情从她身边经过,凤卿丞看着龙卿漪走远,又往高楼之上瞧瞧,10层,她们住在十层,龙卿阙就住在那里。
凤卿丞也知道的,龙卿阙受了伤,需要养伤,这冬天气候寒冷,所以龙卿阙不可能出来,许是连窗子都不曾打开过。但是,凤卿丞就是觉得,龙卿阙知道自己在这,当然,这只是一种感觉。
龙卿漪从外面回来时,已是傍晚,很远的位置,她就看见那个姑娘如玉石一般矗立在那,姿势多半都是一样的,望着她家的窗口。可惜,龙卿漪家那个位置是书房,而一般时候都是拉着窗帘的,所以,望了也是白望。
龙卿漪知道凤卿丞会在她走到门口时拦住她,会问她能否代为转达,她想见龙卿阙一面,龙卿漪的答案都是一样的,对不起,不行。这时候,凤卿丞眼里会有失望,龙卿漪曾经在回答之后去观察过,灿色的眼眸瞬间黯淡,失望里面还掺杂着难过。不过,凤卿丞都没有纠缠她,这也是龙卿漪一直容忍凤卿丞,而没有打电话告凤卿丞扰民。
今天又是如此,凤卿丞站在她必经之路,笑呵呵地说:“你回来了啊。”说得语气极为自然,好似俩人很熟。龙卿漪愣了一下,以往凤卿丞都是直接说你好,我能见一下龙卿阙么?今天,怎么换了?龙卿漪愣神片刻,嗯了一声,人也要往里走。凤卿丞忙叫住了她,便翻包说:“龙姑娘,明天是元旦,我昨晚做了点心,送给你们,祝你们元旦快乐。”
点心被包装好了,礼盒很精致,龙卿漪再一次意外,错过的身子转回来说:“不用了。”
“你就收下吧,我没有恶意,而且我做的点心味道也不是很难吃……你们拿去尝尝,明天元旦……”凤卿丞其实不擅长这些,尤其一再地被拒绝。龙卿漪看看凤卿丞脸色通红,握住盒子的双手也没带手套,冻得更是红彤彤的。凤卿丞很坚持,双手恭敬地递过去,眉眼微微垂着,并没有看龙卿漪,或许是不想看见那眼里的拒绝。
龙卿漪不想收,理由很简单,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凤卿丞也很聪明,她没有一开始就送,那会让龙卿漪很讨厌,现在,龙卿漪不喜欢凤卿丞,但并不排斥,所以太狠的拒绝,龙卿漪说不出来。
龙卿漪正思忖着,手机突然传来声响,龙卿漪套出手机看了看,是短信。收好手机,龙卿漪将点心收过来,这才看得清楚,盒子正面是透明的,什么点心,就是老婆饼嘛,她们俩人都不爱吃。
“谢谢你了,下一次别送了。”龙卿漪说完就走,走出去几步,不经意回头,发现,凤卿丞正低着头,红彤彤的手在眼角处抹着,看样子,是哭了。龙卿漪的心,那一瞬不好受,有些心软了。一个多月了,凤卿丞天天在这,龙卿漪走回去,低声说:“你早点回去吧,以后别来了。”
“……”凤卿丞抹了抹眼泪,没说话,龙卿漪说:“我妹妹现在需要安心静养,我不是针对你,别人来见她,我也不会同意,你天天在这,让我们很有压力。”
“她恢复的怎么样了?”凤卿丞红红的眼睛看着龙卿漪,龙卿漪别过头去,随口一说,“好了许多,不过,忘记的,想不起了。”
“我能要她的电话么?”凤卿丞小心翼翼地问,龙卿漪这次回答的很快,“不行。”
凤卿丞猜到了,也许,龙卿漪从来都没有跟龙卿阙提过楼下有个人像傻子一样在等她,那窗子一直被窗帘挡着,龙卿阙根本感知不到她的存在吧。只是,对于龙卿阙,凤卿丞不想用任何卑鄙的手段,生怕会被龙卿阙所讨厌。
“那我怎么做,你才肯让我见她?”凤卿丞问,龙卿漪回答更直接,“我说过了,我不想她被打扰,她需要休息,我妹妹或许不知道真相,还以为失忆前认识你,不过,我很清楚,你们并无关系。我不知道你出于什么目的非要见她,但是,她不想见你,我知道。”
“她知道我在这等她?”凤卿丞有点不相信,龙卿阙真的那么狠心?龙卿漪也不掩饰,“是的,也许你觉得是我从中作梗不想你们见面。事实上,她也无意见你,你母亲很有办法,把你的号码给她了,她是否联系过你,你比我清楚,所以,不要再做无谓的事,你自己不好过,也让我们不适。”这次,龙卿漪说完就快步走开了。
凤卿丞看着那道背影越来越远,而那背影也模糊起来,在凤卿丞的眼里,变成了龙卿阙的背影。凤卿丞像是突然惊醒一样,对着背影大喊:“龙儿!龙儿!别走!不要走……”凤卿丞下意识往里冲,门卫赶紧去拦她。凤卿丞被拖住,身体无力下滑跪到了地上,仍旧哭喊着:“龙儿,你答应我的,再也不会丢下我!你为什么要食言!为什么!”
龙卿漪的身影早不见了,凤卿丞的哭喊在北风之下,显得无比凄凉,膝盖传来针扎一样的刺痛,却比不得心里半分疼。凤卿丞哭着呢喃,门卫使劲拽她也拽不起来,就蹲下劝她,“姑娘啊,不管啥事,先起来啊,你说你这么折腾,这身体不就垮了么?”
凤卿丞继续跪在那,门卫说的什么凤卿丞根本没听见,满心里都是龙卿阙对她的拒绝。龙卿阙有她的号码,也知道自己在楼下苦等,但却从来不联系,更不曾下楼见她,那说明龙卿阙对于失去的记忆根本不想恢复,而对自己也是没有任何想法。
龙儿,到底怎么做,你才肯见我?凤卿丞之前一直以为是龙卿漪不想她去见龙卿阙,没想到,龙卿阙对她,也是丝毫没有想法。凤卿丞那晚,是抹着眼泪走的,哭到家,眼睛都睁不开了。晚饭也没吃,一头钻进浴室,洗澡之后,头发也没吹,就回房了。凤母把晚饭端过来,凤卿丞趴在那,说:“我一会吃。”凤卿丞不想被母亲看见她哭了。凤母出去后,凤卿丞就把带在身上的锦囊摘下来,同心结,戒指,看着昔日龙卿阙留下的东西,凤卿丞的心,疼得厉害。龙卿漪家里,龙卿阙正在看书,她一天无事,身体还在恢复,龙卿漪不准她多走动,龙卿阙就乖乖待在家里。
关于龙卿漪,龙卿阙虽不记得了,但家里有她们一起生活的痕迹,而且,她和龙卿漪外貌有相似之处,所以龙卿漪以姐姐身份说话,龙卿阙也不会去反驳什么。家人与她而言,好似什么都不是,龙卿阙概念里,就没有家人和朋友的概念,也许她失忆前就是这样冷漠薄情,要不然,她的手机上怎么会除了龙卿漪的号码之外,一个多余的号码都没有。不过,龙卿阙并不为此而难过,她现在想想人多就会烦躁,一个人在家里落得清净也不错。至于失去的记忆,龙卿阙也没想过要努力回忆,过去,她不曾有留恋,忘记了便忘记了,只要她活着,还会有新的记忆累积,譬如:每天都在小区门口的那个姑娘,已经是她记忆的一部分。
龙卿阙看着书,拿起一块点心,吃了一口,味道甜而不腻,口感不错,这是那姑娘做的?龙卿漪洗澡出来,神色略微变了下,坐到龙卿阙身边,“好吃吗?”
“好吃。”龙卿阙直接回答,她这人不会婉转,直性子。龙卿漪也拿起一块咬了一小口,确实不错,龙卿漪勾着嘴角,“你不是不爱吃这些么?”
“我过去不爱的么?”龙卿阙视线继续看书,龙卿漪淡淡地说:“嗯,还说吃在嘴里有泥土的感觉。”
“嗯,过去的我不爱吃,现在的我,爱吃这种,叫什么?”龙卿阙又拿起来一块,总觉得这味道熟悉的很,似乎是照着她的口味去做的,多一点糖她都会觉得腻,而少一分甜又觉得干涩,连这饼的松软程度都上她所爱的。
“老婆饼,超市有的卖。”龙卿漪给龙卿阙倒了水,龙卿阙挑眉,嘴里呢喃着重复了一遍,“老婆饼……”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快来包养作者君!●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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